常青之前挣扎了一番,又跟乔钰唠叨了这么久,看来是真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乔钰看到他睡着了,给他把单被盖上,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舱室。离开的时候犹豫着要不要上锁,想着没人不想活着而去寻死的,先前不过是没坚持住罢了,最终只是把门带上,没有上锁。
严子青一个人在值班室呆了许久才见到乔钰回来,看上去乔钰脸上还带着笑意。看个晕船的病人还看出喜事来了?这到是稀罕事。
“乔分队,怎么去了这么久啊?”严子青的一张帅脸冷不丁地出现在乔钰面前,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乔钰吓了一跳。
“啊,没事,就是跟常分队聊了一会天。”乔钰后退两步,保持一个安全距离,眼睛却离不开严子青帅气的脸庞。
常青说他对我跟对别人不一样,这是真的吗?乔钰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乔分队,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严子青问。
乔钰呆呆地看着他认真地回答:“没有啊。”
“那是——”严子青故意拉长了声音,“我好看吗?”
乔钰就像被人窥探到心思一样,脸,不可抑制地又红了。
严子青看着乔钰的反应哈哈大笑起来:“乔分队,我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动不动就脸红。”
乔钰这才发现自己又被捉弄了,很是恼火。常青说的不对,一点也不对,这哪里是对我不同别人了?他就是个喜欢捉弄人的大坏蛋!大坏蛋!
乔钰心里咆哮着,脸色就沉了下来。
严子青见人又炸毛了,也就不再继续刺激,转而问道:“常分队怎么样了?”
公对公,私对私,这事儿他还是要回答的,毕竟去看常青是严子青提议的,去看常青的东西也是严子青提供的。
“他好些了,现在已经睡着了。”乔钰回答。
“那就行。”严子青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咱们值班的时间还有半个钟,你休息一下吧,一会争取多吃一点。”
乔钰也不客气,反正有严子青这个不晕船的人在,自己也没有必要硬挺着。虽然这会感觉还好,但不代表不难受。于是他就在值班室的简易床上打盹,严子青依旧盯着显示屏。
半个钟后,有人来换岗,严子青和乔钰去吃饭。走了几步,乔钰问:“要不去问问常分队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吧?他的情况不太好。”
严子青也没有反对,两人一起去了常青呆的那个单独舱室,常青这会又醒了,依旧在床上直哼哼。
“常分队,一起吃饭吗?”乔钰问。
常青先前那会不过是因为碰到属性相同人的兴奋,就像人的回光返照一样,如今兴奋劲过了就再次跌落到晕船的痛苦当中。
“不,不去,难受死我了。”常青说,在看到严子青的同时,原本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乔钰。
严子青不知道,乔钰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连忙挡在严子青和常青之间:“还那么难受啊?哎,那怎么办呢?”然后给了常青一个不要乱说的眼神。
当然,乔钰也没想到那瓶柠檬茶、那些晕车药只让常青舒服了个把小时。
常青这会难受着,也没有多余的心情管他们的事,苦笑道:“比跳海前好那么一点点,我现在又想吐了。”
基于礼貌又跟严子青打了声招呼:“严公子你好,谢谢你的柠檬茶和晕车药。”
“说什么胡话呢。”乔钰说,“怎么的都要吃一点,吃了才有吐的,不然该吐血了。”
“不客气,早点好起来。”严子青则很简洁地回答了常青。
常青微微笑着对严子青说了声“谢谢。”然后对乔钰摇了摇头,“就是把内脏吐出来,我现在也不想动。不动还好一点,一动就反胃。”
说着常青忍不住又呕吐起来。乔钰见到常青呕吐,他原本被压抑的晕船感觉又浮了上来,隐隐地也想吐。
严子青见状连忙对常青说:“那我们一会给你带点吃的来。”说着拉了乔钰出去。
走到舱室外,严子青停下来看着乔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难受。”乔钰也不想掩饰。
“慢点走,等会吃清淡点的。”严子青说,他走路的时候果然放满了速度。
出海已经快半个月了,乔钰也是个把多星期没能正常吃饭了。这天吃饭的时候,船长和医生破天荒地一同出现在餐厅。
医生告诫大家,特别是晕船厉害的,要多吃点东西。船上的蔬菜就是有冷库也保不住了,剩下的大部分都腐烂变质了,能挑出来食用的今晚都做了。
也就是说就今晚还能吃上点蔬菜,以后就只能是大鱼大肉的日子了。听到这个噩耗,餐厅里立马传来一片哀嚎声。
船长还询问了个舱室没值班的人都来吃饭没有,没有的一定要去把人弄来吃饭,抬也要抬来。
有没来吃饭的舱室的人于是吃完就回去架人过来吃饭了。
乔钰听了医生的话心情也更加沉重。本来他就吃不下什么东西,如今蔬菜再没有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很快他又想起给常青带饭的事:“我们给常分队带点蔬菜回去吧,他不能什么也不吃。”
严子青点点头:“我已经叫炊事班长给备了一份了,一会我们吃完饭去拿。”
乔钰没想到严子青想得这么周到,感激地朝他笑笑。
严子青只是勾了勾嘴角。
吃完饭俩人就带着给常青准备的饭菜去常青待的舱室,路上乔钰打开了饭盆看了一下。不得不说严子青的身份真管用,除了米饭外,全部是蔬菜,没有一点肉。而且还有几块凉拌黄瓜,这是餐桌上都没见到的。
乔钰紧走两步跟上,对严子青说:“谢谢你啊。”
严子青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停下脚步看着乔钰。乔钰被他看得发毛,又急急巴巴地问他看什么。
严子青转身继续朝前走,边走边说:“据我所知,乔分队跟常分队应该不熟啊。下午那会也没见你过去搭话,怎么去送了一趟东西,就这么熟了?”
说完这话的时候严子青又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乔钰笑。
乔钰顿时哑口无言,让他送东西给常青的还是严子青呢,之前他们的确是没有任何交往的。
“大家都是同事……”乔钰嗫嚅着。
“嗯哼,大家都是同事,所以,别老跟我说谢谢。”严子青转身继续走。
送返过去的时候常青还是不肯吃,一张原本漂亮白皙的娃娃脸这会看起来是那么的灰白。他太难受了,肚子里翻江倒海的,任凭乔钰怎么劝也不肯吃,最后还是严子青上阵:“要么自己吃,要么——灌!”
说着严子青就开始撸袖子。
常青往床尾缩:“我是真吃不下。”
严子青不理他,朝乔钰喊:“把背包带拿过来。”
常青像被施了法术似的,顿时被定住了。趴在原地哼哼唧唧,不说吃也不说不吃,一双眼却盯着严子青不放。在严子青把背包带拿在手里朝他走来,不像是跟他开玩笑的时候才慌忙喊道:“我吃,我吃。”
惹得一旁的乔钰掩嘴笑。
吃饭的时候,每当他想说不吃,想把碗放下的时候,严子青就抖抖手里的背包带,吓得常青赶紧赶紧端起饭盒猛吃,咽得他五官都皱成了苦瓜。
最终,常青在严子青抖着背包带的威吓下,基本上把那盒饭吃完了。吃完饭常青打算又躺下。严子青却说:“出去走走,现在外面有风,傍晚又凉爽,空气比舱室好太多。运动能帮助消化,还能减轻晕船反应。”
常青还是不想去,看着乔钰。乔钰一脸我做不了主的表情,严子青不看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抖着背包带。
常青思索再三,只好磨磨蹭蹭地爬起来,乔钰搀扶着他往舱室外走去。
好在这天海上风平浪静,船开得稳,加上徐徐晚风,走在甲板上还真是舒服。常青也说他比刚才好受多了。
严子青怕他们站不住晕倒,提醒他们挨着船舷的栏杆走。要是感觉累了,就靠着栏杆休息下,或者走不稳了就抓住栏杆,免得摔倒。
这天老天爷特别眷顾,天气突变好,很多人吃了晚饭都到甲板上来走圈,一时间甲板上还热闹起来。
也有认识常青的同事跟他开玩笑:“我说小白脸,你刚才怎么没跳下去啊?”
常青的一张脸难看得都要哭了。
严子青听着到常青的这个绰号,想笑,鉴于涵养却也忍住了。
乔钰却奇怪地问常青:“他们怎么这么喊你啊?”
常青咬牙切齿地:“这帮王八蛋是我大学同学啦,从大学时就这么喊我,现在还带到航海部来。我草,现在喊的人就更多了。”
看着常青咬牙切齿的样子,乔钰深表同情。
常青的同学虽然给他取绰号,但是看上去关系还不错,看到他出现在甲板上都过来围着七嘴八舌地问候。有个高个子说:“小白脸,刚才那会我值班呢,就没来得及去看你。你好些了吧?可不要怪哥哥没去看你啊。”
常青就跟自己那帮同学笑闹了起来,还介绍了一下乔钰和严子青。
因为大家不怎么熟悉,有的之前连面都没见过的,所以严子青和乔钰只是跟他们打了下招呼,寒暄了几句就走开了。在甲板上转悠了个把多小时,大家才陆陆续续地散去。不过很多都没有回舱室,好多寻了个地方坐下聊天,有的又去了后甲板寻了个地方坐着聊天。
严子青问乔钰:“你想回去还是再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