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寝宫,灯火通明。
瑜王提着剑,指着皇上,他阴柔的面容在烛火之中摇曳,“父皇,你不要怪我!”
“拿着剑指着朕,还让朕不要怪你,这不是笑话吗?”,皇上纵然被困住,身上的帝王之气却不减,冷冷地瞪着他,“朕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我走到这一步,还不是你逼的!”
瑜王突然怒吼了出声,“父皇,是你不给儿臣活路!你既然要废了儿臣,那当初为何又要捧儿臣?你捧了儿臣,为何不将儿臣捧上龙位!原本儿臣并不想争皇位,是你!是你给了儿臣希望,可是如今,又给了儿臣绝望,儿臣在你的纵容之下,跟太子争夺多年,早已经没了退路,如今成王败寇,儿臣若是不走出这一步,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皇上深邃的眼眸盯着他,盛怒之下反倒镇定了下来,冷声道:“那如若朕此刻下旨废了太子,你是否就满足了,是否就不会走出这一步?”
问完之后,见瑜王面上的神情复杂,他了然一笑,语气苍凉,“朕的好儿子啊,知子莫若父,就算朕废了太子,你以为凭着你那点水准就能坐稳这个江山?”
“能不能坐稳,那是儿臣的事情,父皇不给儿臣一个机会,又怎知道儿臣没有那个能力?”,瑜王说着,大手一挥,令人取来了纸笔,“父皇,你年岁已老,突染重病,恐怕不能再执掌朝政,还请父皇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下旨吧!”
至于下什么旨,再明显不过了。
皇上气得浑身颤抖,“朕就是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也不会让位给你这样的暴虐之徒!如若让你做了皇上,天下岂不要乱了!”
“废话少说,父皇,儿臣不怕告诉你,这京城上上下下都已经被儿臣掌控了,今日这圣旨,你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儿臣今日是来通知你,命令你下圣旨的,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
“放肆——”
一洪亮的怒吼声从门外响起,瑜王一惊,扭头却见刑部尚书周宇文面色铁青的出现在宫门口,在他的身后,站着六部尚书及都察院,理藩院,翰林院,国子监以及内务府多位大臣。
瑜王眼眸一厉,转头质问带着他们而来的世卫,“这是怎么回事?”
那侍卫被瑜王这一吼,吓得连忙跪了下来,磕头道:“回瑜王的话,奴才也不知啊,是侯爷派人将诸位大人请来……”,他说着,一路小跑来到瑜王身边,小声解释道:“侯爷说,计划有变,王爷还是趁早坐上皇位为好,以防夜长梦多……”
瑜王微微松了一口气,是侯爷派人请来的就好。
可是事情还未了解,他就将大臣们请来,不是摆明了让百官们瞧见他逼宫的模样吗?
他转念一想,就算是逼宫又如何?他从走出这一步,便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也知道,今日他就算是逼宫成功,也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
父皇身子尚佳,没有任何不适,再主持朝政二十年都不曾问题,突然的退位让贤,不管是真是假都会引人怀疑的,既然他的所作所为注定会曝光,那他为何要遮掩?
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只要父皇写下了诏书,拿他就是名正言顺的新皇帝,到时候他掌握着生杀大权,看谁敢不服他!
一个不服,他就杀一个,两个不服,他就杀一双!
人都是贪生怕死的,等他坐稳江山,杀几只鸡吓吓猴,日后看谁敢顶撞他反对他。
再说了,侯爷说的也不无道理,太子虽然被囚禁,可难免夜长梦多,他还是一拿到诏书就宣布登基为好。
一念至此,瑜王对上周宇文的面容,一挥手,令侍卫们将他们团团围住。
周宇文气得指着他破口大骂,骂他猪狗不如,骂他不是东西,骂他没有人性。
瑜王冷笑,道:“周大人,本王劝你还是省省力气!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哪个皇帝手上没有沾染着鲜血?”
他扭头,恶狠狠地瞪着皇上,利剑指着他的心口,“请父皇下旨!”
“孽畜!朕若是不呢?”
瑜王利剑下移,对着他的大腿狠狠地刺了过去。
皇上惨叫一声,大腿处鲜血淋漓。
诸位大臣在来到大殿之前都是满脸的困惑,在亲眼看见瑜王逼宫的场景之后,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如今瞧见瑜王当真对皇上动手,一个个吓得双腿发软,皆傻了眼,呆愣愣的呆在那里。
皇上被他这一刺,痛的惨叫不已,他面上青筋突出,瞪着眼前提着刀,目露凶光的瑜王,忿恨道:“你当真要杀了朕?当真要背上这千古骂名?”
“自然不是!”
瑜王提着剑,垂首,见父皇的鲜血沿着刀刃向下滴着,那刺目的血色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越发的兴奋,“父皇,儿臣只是在恳求你下旨,只要你下了旨,儿臣自然不会再动你一根汗毛,待儿臣登基之后,会送父皇去武当山颐养天年,做一个闲散的太上皇……”
周宇文和忠义伯等人皆看不下去了,怒斥道:“这天下若是落入你手,岂不是老天瞎了眼,瑜王,还请你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否则,便是谁也救不了你了!”
“就算你取得了皇上的圣旨又如何,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你的!”
“对,宁死不与你同流合污……”
……
“救我?同流合污,哈哈哈……”,瑜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言论,他仰起头,哈哈大笑,“本王看你们都是失心疯了,只要本王拿了诏书,取了玉玺,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你们若是不同意,那本王就杀了你们……本王倒要看看,是节气重要,还是你们的命重要,莫要忘了,你们在京城中都是有家属的,想想你们的爹娘,想想你们的儿女,想想你们的亲家,谁若是还敢反对,本王不介意先杀了他!”
随后前来的慕容瑾将此话听在耳中,他脚步一顿,面具下的面容满是讥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