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痛苦道:“少堂……我……我是真的想不起来,卢家人都死了,死得光光的,又怎么会出来作证,钱天宝来跟那马氏偷情也是偷偷摸摸的来,没有谁看见啊,哪里有证据,更何况就算有证据又能如何,又能如何呢?他是知府的儿子,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来坐牢,这黑锅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替他背!说不定都不用找别人背黑锅,他直接派人将我们杀之而后快,死无对证,也是有可能的,只有我们死了,钱天宝才是真正的没有后顾之忧……”
张涛的话听上去有几分认命,有几分不甘。
简少堂呆在那里,张涛说的话,他如何不知,他们会落入如此地步,皆是因为那钱天宝的家势,他身为知府的儿子,钱知府又怎么可能大义灭亲,如今小姐也被关了起来……他们……他们还能如何?
简少堂想到此,眸光落在了慕容瑾身上,这一位高人身份神秘,看着像是大有来头,或许他能救下他们也未可知,不管他来这里是出于什么目的,总归不会害了他们,而且看他和那位女子眸光清明,并不像是那等大奸大恶之人……他想着,眉头紧皱,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拉着张涛站了起来,然后后退一步,扑通一声就对着慕容瑾跪了下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如今已经是迫在眉睫了,这位公子,在下知道您来历非凡,还请您出手救救我们兄弟二人,只要能够将那恶人绳之以法,我们二人愿意从此追随公子,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张涛一愣,不知道简少堂为何会突然如此行事,面前之人看上去身份尊贵,高不可攀,那种若是在大马路上遇见,他看见了都只敢远远的瞧着,不敢近距离接触,生怕会玷污了贵人眼睛的人,他心里清楚这一点,便一直离得远远的,不敢跟他说话,尤其是在因为自己而连累了贵人之后,他内心更是愧疚不安,刚关进牢房便拉着少堂商量着如何将这位贵人送出去。
不管怎样,贵人好心好意的出手相救,他却害得贵人深陷牢狱,总归是对不起人家,他张涛虽然是个粗人,可是最基本的仁义道德还是明白的。
别人不帮助自己是本分,能够帮助自己那就是天大的情分。
这一份恩情,他领了,就绝对不愿意让恩人受伤害。
可是现在简少堂却直接跪下来恳请恩人出手相救,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面前的贵人若是真有那个能耐就不会被关起来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应该是跟面前的人撇清关系吗,怎么能拉着他呢,这不是害了他吗?可少堂也不像是那等轻重不分的人,张涛拧着眉头,不解地看着简少堂,“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能……”
简少堂将他面上的不解瞧在眼里,爽朗一笑,却也不曾解释,而是眸光灼灼的看着慕容瑾。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面前的男子绝对不简单,这小小的牢房根本困不住他,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出去,只要他想,他绝对有这个能力替张涛平反,虽然以他自身的能力将张涛带出去并非难事,可是这样一来就洗刷不了张涛身上的冤案,张涛对他有大恩,让恩人一辈子背负着罪恶和骂名,让恶人继续逍遥法外,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起来吧”,慕容瑾眸光沉沉,淡声道:“你们追随与我同行的那位女子就行”。
这句话便算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简少堂心中大喜,不管怎样,贵人能够答应帮忙就好,他拉着还愣在那里不知所云的张涛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谢恩人出手相救”,磕完头之后抬头,拉着张涛其身,站在一旁,恭敬地看着慕容瑾,等着慕容瑾的指示。
“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简少堂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在大哥被冤枉入狱之时,我曾去了一趟卢家,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后来是钱家三小姐偷偷来报信,说有人会暗中对狱中的大哥下手,若是晚去一步,大哥的性命不保,她偷了钥匙,假传钱大人的口信,才带着我们逃了出来,也正因为此,我才带着大哥东躲西藏,却始终没有离开汴梁城,一方面是等着三小姐的讯息,想知道她是否安全,另一方面,也是心有不甘,不愿大哥这样白白受冤,不愿卢家十七口亡灵白白受死,更不愿意那一对奸夫逍遥法外!可是我们有心而无力,钱大人是知府,这案件的真相,即便我们知道,也没命说出来,所以,一切还请公子做主,为我们沉冤昭雪……”
慕容瑾点了点头。
“哎呀,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正此时,张涛一拍脑门,叫了起来。
简少堂见张涛满脸激动,也是一脸地兴奋,“大哥你想到什么了,是不是那贼人杀人的证据,你快说”。
张涛点了点头,咽着口水道:“那钱天宝的屁股右边有一颗痣,那晚我到竹林偷听到的,还有,后来打斗的时候他的右手臂被老爷狠狠的咬下,就在臂腕处,对……就在臂弯处”,张涛边说边回忆着,“我应该没有记错,我跑出去报案时,正看见二丫扯下了钱天宝腰带上挂着的玉佩……那个玉佩应该会是一个很有力的证据,可是二丫人已经死了,他们的尸体肯定早就被处理掉了,他们绝对不会将这个留下……”
慕容瑾听了他的话,什么也没有说,面容沉静,轻声道:“嘘,有人来了”。
“来人?”,简少堂侧耳倾听了一会,也没听到任何动静,不由一惊,以他的武功修为尚且听不到半点动静,面前之人却能如此肯定的说有人来了,可见他的武功远远在他之上,“现在来人……会是谁?”
“自然是来杀我们的人”。
慕容瑾淡声道,语气平淡的彷若在说今日的天气有多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