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冷笑一声,威胁道:“钱掌柜莫不是因为知道拿出来之后,昀凰公主就百口莫辩,而不敢拿出来吧,你可知道,包庇犯人,视为同罪!”
钱掌柜闻言,诚惶诚恐道:“启禀皇上,倒不是草民隐瞒不报,实是药方内容属于买家隐私,总要征求买家意愿才可公布……”
他言罢,萧贵妃又是一阵冷笑,带着她头上的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银簪子微微晃动,“先前昀凰公主言不方便说,此刻你又说这属于隐私,不便公布,莫不是在这说笑呢,皇上,依臣妾看啊,也不用再审问了,直接将他们拉出去杖责三十大板,严刑拷问一番,看他们还嘴硬不”。
昀凰听完冷笑,目光沉沉,投向萧贵妃,再看看地上的萧诗安。
这就是她的做事风格吗?动辄严刑拷打?如此阴狠残忍!
她曾经一度好奇和不解,李府后院的妾侍要害即墨婉还有的一说,毕竟共同侍奉同一个男人,女人之间的嫉恨心是很强的,为了争宠,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出来!可是萧贵妃呢?她与即墨婉可是好友,以即墨婉那样温婉善良的性格,真的想不明白即墨婉能够做出什么得罪她的事情来,以至于她憎恨即墨婉至此,都已经嫁入宫中为妃了都对即墨婉念念不忘,不仅设计陷害即墨婉,让即墨婉未婚失贞,嫁给李成峰那样的渣男,更是怂恿沈氏在即墨婉怀胎之时勾引李成峰,进入李府与即墨婉分庭抗礼,甚至在即墨婉生产的时候动手脚,害得即墨婉难产,若不是皇后娘娘出手相救,只怕那时候便是一尸两命……
手段如此残忍,似是恨毒了即墨婉,昀凰真的很难想通,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怨,能让她对即墨婉做出这么多天理难容的事情?
如今见到萧贵妃,昀凰才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需要理由。
像萧贵妃这样视人如蝼蚁,视生命如草芥的人,根本就不会懂得如何去尊重别人,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看来她们今日是不将这个罪名扣在她头上,绝不罢休了。
墨衣见此,心中微叹,幸好大少爷当时多留了一个心眼,让李老开了两个药方,更因着昀凰的伤口痊愈,第一个药方便不曾用到,只是按照第二个药方抓了药回来,因着里面皆是养气补血之物,便从中取出需要用到的,自行配制,熬药给小姐服下。墨衣想着,当下对白芷使了个眼色,白芷心领神会,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行至中间,对着皇上跪下,长得还算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惶恐,道:“启禀皇上,奴婢白芷正是那日去取药之人,那药方子奴婢也带来了,虽说这是隐秘之事,不便公布于众,可是如今,小姐被人冤枉,奴婢也不忍心见小姐陷入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她说着咽着口水,身子微微颤抖,似是害怕极了,从袖口中掏出药方子,“药方子在此,只要太医看过,小姐……小姐便不用被人冤枉了”。
见她拿出来,钱掌柜也从怀里掏出药方,叹息一声,道:“既然买家都拿出来,草民又何必再藏着掩着,药方子在此,希望能够早日还别人一个清白”。
便有太监上前,将这两个药方收集,递给皇上。
萧贵妃正色敛容,突觉事情有些不对,她们能这么轻易拿出药方?难道是胸有成竹?她瞥向萧诗安,萧诗安见此,轻微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萧贵妃目光从昀凰面上划过,见她一脸的淡然,嘴角噙着笑容,心里越发不安了。
皇上拿起两个药方,对比了一下,上方的内容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钱掌柜的那一张勾勾圈圈,做着记录,他视线下移,目光停留在一些药名上,突然眼前一亮,眸光投向跪在地上的萧诗安,神色捉摸不定。
在这紧迫的氛围中,众人皆目光炯炯,或盯着皇上手中的药方,或是盯着一脸淡然的昀凰,或是低垂着头,无人敢开口说话。
皇后就坐在一旁,将药方上面的字瞧得清楚明白,当下彻底放下心来,嘴角一弯,噙上一抹嘲弄的弧度,眼眸一挑,看向萧诗安,又瞥了眼一旁坐立不安的萧贵妃,心里好笑。
萧诗安跪在地上,察觉到皇上的注视,心一凛,手心微微出汗,头埋得更低了。
良久,皇上冷笑一声,目光盯着萧诗安,道:“看到侍女拿药?其中有鬼?派人跟踪?昀凰公主是那劫囚之人?”,他说得缓慢,像是咬着字在说,每说一句,声音便拔高一分。
气氛越发紧张起来。
萧诗安心里犹如吊着一颗大石头,一点一点往下沉着,她紧紧拽着双手,头埋得更低,心里的不安满满的扩大,额头上布满了汗水,被冷汗沾湿的鬓发紧紧贴在脸庞上,有着黏腻的触感,风一吹,冷意袭来,却比不上此刻她心中的凉意。
莫非……那药方子另有乾坤?
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皇上将手中的药方子往萧诗安面前扔去,呵斥道:“你自己看看这个药方子,上面写的什么!”
药方子飘飘洒洒,落在案桌前面,离萧诗安还有好一段距离。
萧诗安心里慌张,皇上吩咐的莫敢不从,当下手脚并用,爬到前面,拿起药方子,看了过去,视线在扫到上面的几个字时候一愣,当下面如死灰,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后又化为了然,她冷笑一声,身子滑落,跌倒在地上,两行清泪留下……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却是看不懂了。
那药方子里面到底写的什么,竟能直接洗清了对昀凰的怀疑。
正此时,周太医被带了进来,皇上摆摆手,让太监将手中的另一个药方递给周太医,“将这药方子给大家解释一下”。
“是,皇上”,那顾太医药方子拿到手,念道:“人参,紫河车,当归、阿胶,川芎、白芍、熟地……”
在听到当归和阿胶之时,在场的面色皆变了几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