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加油!”
“爹地,伦家会紧张的啦!”
“……”凌斯阳开着夸张的红色迈巴赫,从后视镜里望了眼,见达达坐在安全座椅上一脸惬意地玩着手
里的魔方,完全看不到紧张啊!
“爹地,魔方拼不回去了!”
凌斯阳立即刹车熄火,将车往路边一靠,取过魔方,“说吧儿子,想要什么图案!”
“我要前天晚上的那个。”
“前天晚上的,我想想……”不一会,凌斯阳开始飞快转动魔方,再一眨眼,就见魔方已到了达达手上
,“好嘞,这五角星图纹预祝你人生第一场面试成功!”
“好也!”达达举着魔方,“五角星!我现在转一朵花送给小仪。”
“别玩了,就快到幼儿园了。”韩心仪终于看不下去,催凌斯阳赶紧上路。
“没事,不要太紧张孩子。”凌斯阳与达达一击掌,然后转身开动了车子。
韩心仪心里不服气地抗议道,也不知道是谁更紧张,儿子面试罢了,还换了辆跑车,说什么中国红喜气
,还连夜跑去商场预先买好了一堆礼物。
向日葵幼儿园是北商市第一家启用蒙式教育理念的幼儿园,入园面试主要是看看孩子的胆量、认生情况
,以及家庭的抚养情况和早教情况,以便确定孩子的性格、行为习惯等是否符合该幼儿园的教育方向和
理念。
面试安排在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面安置不少小型的儿童游艺设施,老师告诉达达现在离面试时间还有
十分钟时间,问他想不想先玩会小皮球。
达达高兴地点点头,从老师手上拿走小皮球,开始往篮筐里投篮,玩累了就将球在篮筐下放好,问老师
能滑滑稽吗,老师说当然可以啊,达达就蹭蹭蹭踩上小梯子,爬过网墙障碍,吱溜溜地一路滑了下来,
玩得不亦乐乎。
“达达,玩得累了吧,给老师表演一个节目怎么样?”
“老师想看什么节目呢?”
“都可以呀,只要是达达表演的,老师都喜欢!”
韩心仪和凌斯阳坐在一旁等候,韩心仪有些紧张,不知道达达会表演什么节目给老师看,其实从达达进
入教室后,面试就已正式开始了,只是老师故意没告诉达达,不知道达达会不会以为这样就随随便便了
事?
“小家伙,还真不赖!”凌斯阳突然在一旁小声说道。
韩心仪一看,达达绅士般地弯腰八十度,向老师伸出了右手,掌心向上,眼睛深情地看这对方,很有礼
貌地说,“老师,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吗?”
“爹地,麻烦给我和这位美女姐姐放一段恰恰的音乐!”达达很认真地转过头望向凌斯阳。
凌斯阳乐呵呵地拿出手机找舞曲,韩心仪小声问:“他行不行啊,才跟小梅朵学过几次啊就拿出来秀?昨天不是教了他两首儿歌让他背么?”
“我看我们儿子行!”凌斯阳底气十足,还没开始表演就先给达达鼓掌。
果然,达达还真是跳得有鼻子有眼地,跟老师两人一来一回配合地相当有默契,还自创了几个滑稽舞步,把老师逗得捂着嘴儿直乐。
“达达跳得太棒了,老师有点累了,咱们停下休息一下好么?”
“好,老师口渴吗,跳完恰恰要记得多补充水哦。”
“老师记住了,达达学了多长时间的恰恰了?”老师带达达走到一张小圆桌边,两人坐在小板凳上,相互紧挨在一起。
“梅梅姐教过我三回,梅梅姐可厉害了,她什么舞都会跳!”达达自豪地告诉老师,“她还教别的小朋友跳舞呢。”
“三回?”老师似乎不信,朝韩心仪她们看了一眼,韩心仪急忙向她解释,“梅梅是我朋友,有时候到我家来,会教他几个动作,但是加起来最多也就两堂课。”
“哦!”老师点点头,摸摸达达的头道,“达达真聪明,今年几岁呀?”
“三岁多啦!”
“知道幼儿园是干什么的吗?”
……
从老师的神情和话语上可以看出,她对达达的反应与回答能力感到十分满意,达达的应对自如也令韩心仪松了一口气,凌斯阳更是骄傲得不得了,不停地在韩心仪耳朵赞叹,赞完儿子赞老婆。
“心仪,谢谢你为我凌家生了这么一个健康活泼的儿子,更谢谢你为我凌斯阳养育了这么一个懂事聪慧的儿子,我爱你!”
听着凌斯阳深情的表白,望着凌斯阳真挚的眼睛,韩心仪很是激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凌斯阳宽慰地笑笑,握住她的手说:“再为我生个女儿,好吗?”
韩心仪突然又是一阵恶心,挣脱凌斯阳捂嘴奔向门外,干呕地厉害,几乎快耗尽她全身的力气,连眼泪都呕出了。
站立不住,快要躺下时,韩心仪发现凌斯阳正站在她身后,双臂微张,“靠在我身上吧,舒服些。”
韩心仪听话地挨着他,紧接着又是一阵干呕,凌斯阳很是着急,“等达达面试完了,我们即刻去医院。”
“买些药吃吃就好了。”韩心仪其实很不喜欢看病,虽说自己也是医药世家,可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深知是药三分毒的道理,甚少看病吃药,于是又道,“是我自己不注意,回去以后我自己会调理的。”
凌斯阳知道韩心仪的这一脾气,其实他和她一样,也反感看病吃药,只是这个想法只限于用在他自己身上,一旦对象换成了韩心仪,他就紧张得要命。
“回去我给你煲粥,家里还有花胶么?”
韩心仪点点头,凌斯阳揩去她脸上的汗和眼角的泪,心疼地责备韩心仪不爱惜身体,又叹了口气道:“其实也怪我,买来花胶却不记得要给你熬粥,是我的错!”
“你有工作要忙。”韩心仪很没底气地回道。
“给我一年时间好吗,答应这一年里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达到自己的目标后,我就每天宅在家里煮饭洗衣,做个顾家的好老公好爹地,好不好?”
韩心仪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他,哽咽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凌斯阳说着亲了口韩心仪,“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果然没这么简单,韩心仪仅有的一丝期待瞬间被浇灭,她的心再次跌入谷底。
“条件就是--”凌斯阳故意卖起关子,韩心仪见状,抬脚就要离去,凌斯阳紧紧抱住韩心仪道,“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就当为了达达为了我!”
那一刻,韩心仪真的真的很想跟他确认有关那天晚上的事,也许真的会有意想不料的转机,一切都是她胡思乱想出来的,她的心矛盾无比。
“斯阳--”
“爹地!妈咪!”正当韩心仪鼓起勇气的时候,达达开门出来了。
“达达的表现真不错。”老师告诉韩心仪和凌斯阳两人,“达达的早期教育非常成功,希望两位家长能继续保持。”
“那达达他通过了吗?”韩心仪迫不及待地追问。
“暂时还要请两位回去等消息。”虽然暂时不方便公布结果,但老师还是舍不得透露道,“达达的性格与心态,非常适合我们向日葵幼儿园的蒙氏教育理念。”
韩心仪高兴地抱住达达亲了又亲,达达还不是很明白老师的意思,但见韩心仪和凌斯阳脸上堆起的笑容,他一知半解地问道:“妈咪,我是不是能跟妮妮在一起学习了?”
“嗯,只要你一直这么懂事听话,老师肯定会答应你在这里上幼儿园的。”韩心仪时刻不忘教育达达。
“太好了太好了!”
“妮妮是谁啊?”看样子,老师很喜欢跟达达谈天。
凌斯阳也忍不住偷偷对韩心仪笑道:“小色男,才几天功夫,又认识新女孩子了?”
韩心仪突然想到了熊敏达,想阻止的时候,已然来不及,只听达达脱口而出说道,“妮妮,妮妮就是熊叔叔的哥哥的女儿,她也在这里上幼儿园哦。”
“你怎么知道的?”不用看,也知道凌斯阳此刻的脸色一定很差,光听他问达达的声音,就完全变了个调调。
“我都见过好几次了,熊叔叔经常带着妮妮玩,前天晚上……”
韩心仪突然闷住达达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与老师打了声招呼,就赶紧拖着达达走出了幼儿园。
“是熊敏达么?”凌斯阳的声音冷到极点,“你们还经常见面?聊什么,育儿经么?”
“偶然遇到两次罢了。”
“妈咪,给我手机,我要打给妮妮,告诉她这个好消息,顺便,再叫熊叔叔带她来我家玩!”
凌斯阳发狠似地将油门一踩到底,红色跑车在烈日下如光影般闪过车流,韩心仪东倒西歪地替达达扣好安全座椅的扣带,见凌斯阳连安全带也未系,吓得不停地劝他减速,可凌斯阳哪里还听得进去她的话!
“斯阳,我、不是我叫他来我家的,他是带着媛媛就是晨时哥的女儿一起来找达达玩的,跟我没关系,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你别耍性子了,注意--”
“我耍性子,我没时间陪你,所以你就去找熊敏达,一个熊敏达还满足不了你,又找上林晨时了?”红色迈巴赫几乎飞了起来,“看来我求婚失败,是与他们有关了,我还傻乎乎地检讨自责了这么多天,真是有神经病!”
“凌斯阳,孩子面前,你可不可以别说这种堵气的话!”
“那我就告诉你我说的才不是堵气话!”凌斯阳终于停下了车,将韩心仪拉出车子,达达在安全座椅上大叫着要下来,被凌斯阳毫不留情地锁在了车里。
“这些日子,对我不冷不热不理不睬,在公司视我如空气,在家里避我如瘟神的人真的是你吗?”凌斯阳痛心疾首地拉着韩心仪的手臂,“是你啊,我一直想要娶你过门,相依相守一辈子疼爱一生一世的韩心仪,你到底怎么了,我每天在公司看到你冷漠的脸,回家看到你倦缩在床上的后背,我每晚自责不已,我以为我在公司公开向你求婚我错得离谱,我以为我日夜忙碌晚晚加班我亏欠你和儿子太多太多!”
“你没错么?”韩心仪对上凌斯阳的脸,厉声道,“你是错了,你就是错了,大错特错,你别拉着我!”
“我冷落你,你就可以去找别的男人么?”凌斯阳说什么也不放韩心仪,“你明明知道那两个男人对你有意思,一个爱恋了你十年八年不止,一个对你图谋不轨想入非非,你就这么不自爱?”
“凌斯阳,你说话一定要这么伤人吗?还是你觉得这么污蔑讥讽我会让你觉得过瘾?”韩心仪捂着胸口,痛苦不已。
凌斯阳看到这一幕,听到韩心仪的这句话,心里跟着有些难过,他不知从何开始,就变成这么患得患失,面对韩心仪的时候,总是容易失控。
“我知道了。”韩心仪发出一声淡淡苦笑,“我终于明白你为何总对我这样了,我怎么这么傻,竟然还会把你的话当成是因为太爱我太在乎我所以吃他们的醋,可是哪有这么胡乱吃醋的,你只是想指责我的放荡,最好给我扣上一顶交际花的帽子,好让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梦生醉死得心安理得,理所应当!”
“真可笑,我需要这么做么?”
“原来你不需要,那是我想得多了,也对,你想做什么事找什么女人陪夜,我都管不到你,就算我答应了你的求婚,又能怎样,你随时可以再丢下一张离婚协议书潇洒离去。”韩心仪一对泪眼盯住凌斯阳,“你刚才这般斥责我究竟为何,纯粹为了找乐子么?”
“韩--心--仪!”凌斯阳生气地放开挣扎着手臂的韩心仪,韩心仪一直没把住重心,摔坐在一旁草地上。
韩心仪眼前黑了黑,一时无法使力,虚弱到了极点。
“我真是小看你了,自己做了错事,竟学会反咬人一口了。”凌斯阳想去拉她,可是他又拉不下脸来,而且明明她错在先,不仅不认错,还质疑起他的真心来。
“我以为我是跟你学的。”韩心仪喘息着,说话越来越吃力。
“我不想跟你争这个,达达还在车里,只要你先答应我,以后不再跟熊敏达和林晨时两人来往,我就不再追究这些。”
“你不追究?你不想知道熊敏达来我家,和我做过什么么?”
凌斯阳急了,“你、你们做过什么!”
韩心仪却没理他,继续道:“你不追究,并不代表我可以不追究,我倒要问问你,半夜喝得酩酊大醉骗我在公司实际上躺在林梅凤身边的凌总裁究竟骗过我多少次?”
“你怎么知道?”
“原来你也怕我会知道?我以为我怎么想的你都无所谓。”
“那次是误会,是我喝醉了,我把她当成你了……”
“所以你们发生了关系,所以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欺骗我,所以你现在夜夜加班,所以她傍上了大款,所以你--”
“没有!”凌斯阳大声喝止韩心仪继续说下去,可心虚的他声音很快弱了下来,“只有一次,只是那一晚,我醉得不省人事,我不确我和她究竟有没有发生过,可是我对她完全没兴趣没感觉,我只爱你一个……”
“这并不代表你没有错,如果你不觉得这也是背叛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韩心仪终于从草地上爬了起来。
凌斯阳不让她离去,继续追问她与熊敏达的事,韩心仪好笑地望着凌斯阳的眼睛,“对,我气不过,所以跟他上了床。”
“心仪,这不是真的?”凌斯阳一时心如刀割,傻傻愣在原地,此时,韩心仪已然走远了。
凌斯阳发现后,快步冲上去,喘着粗气将韩心仪压在车上,韩心仪觉得小腹微微有些坠胀,难受得皱起了眉头。
“你已经开始厌恶我了?”
韩心仪不搭腔,撇过头去也不看他,凌斯阳扳过她的脸,大声喊道:“告诉我!”
“对,我跟你无话好说了,可以放开我了么?”
凌斯阳真的就放手了,车子稳稳地开入银河苑小区,韩心仪知道一旦将凌斯阳与小林的事戳穿后,自己和他的这段关系也到了终结的时候了。
凌斯阳没什么行李,拿了几件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就走了,走之前,凌斯阳找达达谈了几句话,然后达达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拦住凌斯阳,也没有哭闹,一切都在平淡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