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泽风将车开到白虎山顶,站在一块低矮而宽大的石头上,展开双臂迎风而立,心情舒畅无比,回头见r8的车灯渐渐跟了上来,他这才转身去车里将啤酒和吃食搬了出来,放在石头上,自己则盘腿坐在稀稀拉拉的草地上,牙齿打开一瓶啤酒盖,就着肉串,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还好,肉串还热乎着……
“喂,用得着开得这么快吗?”明姐下车走了过来,双腿像浮在空中一样,有些使不上劲来了,走近一看,见巫泽风正吃得起劲,不禁气急。
“我这不是想试试郊区女车神的本领么?”巫泽风说着,递来一瓶啤酒,“喏,替你打开了的。”
明姐用衣袖擦拭着瓶口,拣了处干净的地儿,恰好坐在了巫泽风的对面,巫泽风看了她一眼,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明姐不以为然地喝了几口啤酒道:“我知你想说啥,也就年初那会,那边夜市闹架,刚好路过就帮着摆平了。”
巫泽风笑着接下去道:“没想到那些小摊主们挺讲义气,把你当救命恩人这样供起来,倒挺懂得知恩图报的啊,这位女侠姐姐,你有口福了,以后小弟就跟着你混了。”
巫泽风拎起酒瓶与明姐手里的酒瓶互碰,随后两人心照不宣,皆仰脖喝尽,明姐重新拎起一瓶酒,将瓶底靠在巫泽风的肩头,带着不满道:“姐,姐,姐,姐有这么老吗?”
“倒还真看不到那么老了。”巫泽风抓过酒瓶,放在嘴边,用牙齿那么轻轻一嗑,喝了一口才想起来还给明姐,当酒瓶递给她的时候,巫泽风盯着明姐的脸瞧了个仔细,“明姐这是整容了吧?”
“你才整容了,你还变性了,这么八婆!”
“变性谈不上,整容倒还真有。”巫泽风灌下一口酒,见明姐好奇地盯着他的脸瞧,于是故作神秘地要她猜一猜。
“你爱说不说!”
“哎,你跟我那些女友差距太大了。”巫泽风摇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这儿,整过!”
明姐凑近了,用手捏过他鼻尖,左右摇晃两下,急得巫泽风大叫住手,明姐嘲笑道:“喊得跟个娘们儿似地。”
巫泽风得意道:“怎么样,我不说,你就看不出来吧?”
“都冒油了。”说完,手在他衣服上蹭了两蹭,“干嘛整鼻子这么臭美啊?你不知道鼻子代表一个人的财运吗?”
“攀喜马拉雅山的时候,不慎把鼻梁摔断了。”巫泽风轻描淡写了两句,一双手也伸向明姐,“脸蛋滑溜溜地,没整容,那就是拉皮了。”
“姐今年才24岁好不好,就算是剩女,也不至于要到拉皮的程度!”明姐将脸凑过去,让巫泽风瞧个仔细,“以前在丽芙宫,不扮成半徐老娘,如何震慑得住那些姑娘,不化得杀气腾腾,如何摆平前来捣乱的瘪三,不浓妆艳抹丑化自己,如何衬托得出公主们的美貌?”
“啧啧啧,明姐这牺牲也忒大了!”巫泽风举起酒瓶,“来,为明姐的年轻美貌,好好干上一瓶!”
“我快不行了……”吹完一瓶后,明姐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巫泽风跟着爬到她身边,躺好,追问:“那后来,为什么辞职了,干得好好的,是不是怕嫁不出去?”
明姐扭过头,看巫泽风又露出一排牙齿,整洁得令明姐有些讨厌,于是,一只手“啪”拍在他嘴上,“不许胡说,我、我就是,不想帮他干了!”
“他谁啊……”
“你……八婆!”
“喂你醒醒,话还没说完,酒也没喝完,快起来,喂喂喂!”
四部车灯下,一男一女,躺在夜空下,静静地打起了轻鼾。
同样是一男一女,焦急得将达达送入仁爱医院急诊室,凌斯阳还拖住熊敏达的白大褂问:“血不够用我的!”
熊敏达面部肌肉略略抽搐两下:“凌总,哮喘不需要输血。”
跟在两边的一群女护士低声笑着,鱼贯涌入手术门后,有人扮花痴状,“凌总,我需要你的血 ̄”,也有人冒着酸醋,“切,怕人家不知道那是他私生子似地。”
闻讯赶来的李副院长,顶着一头油亮的大汗,今晚可真是奔波坏了,来回两趟不止,他还特意赶到哮喘科主任家里,结果人家愣说不为五斗米折腰,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他也决不加班,谁都不给面子!
急诊室的门被打开了,达达平静地躺在推车上,韩心仪见他脸色红润许多,也稍稍放心了些,由于凌斯阳的关系,达达未办理住院手续,就被安排在了儿童病房。
熊敏达试探性地问道:“韩小姐,能不能去我办公室一趟。”
韩心仪一心想跟着达达回病房,凌斯阳看出她的心思,对熊敏达道:“先回病房,先走先说。”
“对啦对啦,好好跟凌总裁他们分析分析病情。”幸好,熊敏达这个后生,靠得住,李副院长赞许而深情地望着侃侃而谈的熊敏达,更加坚定了人事更换的决心!
“达达只是过敏性哮喘,你们不需太过担心,过敏源测试结果显示他只是对某种小分子香水过敏,我看看,对了,应该是牡丹……”熊敏达说着,一双眼睛有意无意地向凌斯阳那边传递。
“这歌不都唱香水有毒嘛,韩小姐以后为了孩子着想,还是尽量少喷喷,啊,哈哈,少喷喷,或者换一种香水。”一直跟在后面小步跑的李副院长,附合着熊敏达。
熊敏达放慢脚步,故意让韩心仪与凌斯阳走在前头,他对着韩心仪的后背摆摆手,向李副院长暗示罪魁祸首是凌斯阳。
李副院长张了张厚重的嘴唇,耸起鼻子用力吸了两下,后悔不已,抬手就给自己一巴掌,怪自己多嘴!
一路上,凌斯阳都紧抿嘴唇,没有开口,他知道何楚雯惯用牡丹百合调配的香水,她认为这是高贵与雅曲的象征,昨晚酒会上无意间沾了些香在身上,谁知达达却成了受害者。
“肮脏,离我和我的孩子远一点!”走近病房后,韩心仪作势就要关门,将凌斯阳挡在门外,她当然还记得那次在贝欧诺,站在他身旁的那个浓妆喷香的女人,凭她对芳香的专业了解,她用的就是甜牡丹香水。
凌斯阳自知错都在他,也不争辩,低下头轻轻说了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