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四鬼三下五除二的将钱保军、程老爷捆了,却将那两个吓的瑟瑟发抖的仆人衣服扒下,赤身裸-体的吊在树上,那老四丧门斧一个劲儿的拍手大笑。
谢曜看的颇为无语,但这群人没有动手杀人,却已极好。黄河四鬼绑了程老爷和钱保军,谢曜方才观战,他要胜钱青健和马青雄不是难事,只是还有老大老二没有出手,不知武功如何。谢曜没有十分把握得胜,便不会贸然行动。
那钱青健将程老爷钱保军扔进车厢,正要伸手摸一把程瑶迦的脸蛋儿,程瑶迦吓的花容失色,忙往后缩,谢曜见状,“哎哟”大叫一声,倒在钱青健手臂上,正好压住伤处,顿时让钱青健疼的面目扭曲倒吸凉气。
“臭小子!你差点疼死老子!”钱青健抬起斧柄往谢曜背上一戳,谢曜直接疼的嗷嗷大叫,钱青健听的心烦,索性拿来绳子将他也紧紧捆了。随即对程瑶贱笑道:“小美人儿别怕,我捆他们不捆你,但你若偷偷给他们松绑,可就别怪我啦!”
程瑶迦哪里敢看他,将脸埋在腿间瑟缩着哭泣,一言不发。
马青雄在外喊道:“四弟!出来驾车!”钱青健不耐烦的应道来了来了,又看了一眼程瑶迦,方恋恋不舍的离开。
谢曜扭了扭手臂,发现还捆的很紧,不再挣扎做无用功。
钱保军这时道:“哎,这黄河四鬼同他们师父臭名昭著,经常做那抢人钱财的下作勾当。那青城寨寨主向鸿飞也不是甚么好东西,常年在山腰下拦截过往的行人,不知家里的钱财有几分是干净的。”
“这些人仗着武功高强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像你一样愿意走这么远只为一桩小生意?”程老爷忽然哀声道:“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
谢曜清咳了两声,说:“程老爷何出此言,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且看看那黄河四鬼和青城寨主做什么不要脸的勾当!”
程老爷只看了眼程瑶迦,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车行辚辚,暮色将黑之时马车忽然停下,吴青烈用长枪挑起车帘,马青雄钻进来,将四人都带下马车。
谢曜借着些微光亮一瞧,他们身处一山坳中,四周都用两丈高的木头围出好大一片空地,门口挂着一个大匾额,借着火把光亮一看,正是“青城寨”三个大字。山脚下一座十分大的竹楼,许多喽啰手持兵刃在周围巡逻。
两个喽啰走上前,对沈青刚问:“你是谁?怎么上得山来?”
沈青刚将纸条摸出,递给对方道:“黄河四鬼应邀赴宴,还请小兄弟通报一声。”
那喽啰见果真是向鸿飞的笔迹,态度立马大变,忙对身旁的同伴道:“快给几位带路。”他说完又看见谢曜几人,惊疑不定的看向沈青刚。
沈青刚道:“哦,这些人是我半路上截的,看他们衣饰华贵想必有些闲钱。那板车上还有几十头羊,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那喽啰明白过来,对沈青刚笑道:“贵客莫担心,我这就将他们关地牢里!”
青城寨自然不是什么好货色,那寨主向鸿飞见哪家姑娘年轻美貌都会抢进寨中,有时候人抢多了塞不下,就关地牢里慢慢挑选。
他几人被关在地牢里,墙壁上的半截蜡烛也要燃尽了,程瑶迦听钱保军讲述,“呜”的一下哭出声来。
谢曜最不爱听人哭,他忙道:“程姊姊莫担忧,钱大叔是在逗你罢了。”钱保军一听也自知失言,忙苦笑道:“是是,我说着玩的。”
程瑶迦抹了抹泪,抬起头哽咽道:“你……你们休要骗我了……我知道他们不是好人,我知道……”
程老爷见程瑶迦哭泣,自己也难受非常:“都怪我,我不该执意带你出来见识,你娘说的对,女儿家就该待在家中学那女红针线,爹爹以后再也不逼迫你了!”父女俩儿在黑暗的地牢中抱头痛哭,谢曜也不由难过。他自不知前途如何,但不明就里死在这寨中,又不甘心。
只要谢曜不甘心,那他就会想办法让自己甘心。
“哭甚么哭,哭甚么哭!你们高兴还来不及啦!”蓦地里有人举着火把过来,谢曜一看,正是马青雄和钱青健。
马青雄让喽啰打开牢门,打手一抓,就将程瑶迦提了起来。程老爷冲过去想要阻拦,奈何手脚被缚,只能眼睁睁看着。
“放开我女儿!”
程瑶迦失声惊叫:“爹!爹!救救我!”
钱青健冷着脸说:“你女儿是去享福了,那向鸿飞想将她纳为第五十八房小妾,你可要当老丈人了还不跪谢?”钱青健说完,热不住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不乐意道:“这小妞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干么大哥不经我同意送给那劳什子寨主!”
马青雄对他呵斥道:“咱们只要谈妥这事儿,你要什么女人没有?”
钱青健一想也是,看了眼程瑶迦,扭过头不说了。
程瑶迦哭的声音嘶哑,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她就要离开,程老爷双眼一翻,怒气攻心差点晕过去。谢曜心知程瑶迦这一去凶多吉少,他知恩图报,念着程家的恩情,眼珠子一转,忽然叫住马青雄和钱青健:“二位留步,可否带着我一起去?”
马青雄回头问:“你是谁?去作甚么?”
谢曜道:“我和程姊姊感情好,不愿意分开。她要做大名鼎鼎的青城寨主小妾,我跟着沾光,心想着若能跟去见见未来姐夫,那定是三生有幸啦!而且二位武功真高,真厉害,我还想拜你们当师父学武功!”
程瑶迦只以为谢曜当真贪图荣华富贵,气的大哭,而程老爷直接怒骂:“我就不该救你这个白眼狼!”
钱青健一听谢曜夸赞,当即心花怒放:“好极了,你来罢!”
“四师弟,这小子油嘴滑舌,恐防有诈。”马青雄将正要上前的钱青健一拦,眯起眼打量谢曜。
谢曜被他看的发憷,但一看程瑶迦泪眼婆娑,心神一坚,抬起头道:“你们看,我腿是残废,连只鸡都打不过,二位大侠武功如此厉害,没想到竟然害怕……哎,可悲啊可悲!”
“谁说我们怕你这乳臭味干的小儿!”钱青健气愤的将马青雄一推,一把提起谢曜,扯断他脚上的绳索,说:“你要去看你姐夫,我就让你看个够。”
谢曜却站在原地不动,转过身下巴点了点,啧道:“麻烦二位大侠把我手上的绳子也解开罢,我是残废,需要拄着拐杖才行,不然走不动。”
马青雄不耐烦道:“那你就别去!”
“好好好,我不给二位大侠添麻烦啦。”谢曜这时往地牢外看了眼,状似无意的问:“这牢里怎么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钱青健得意洋洋的说:“有我兄弟二人在,那些不成气候的喽啰打发去上面喝酒吃肉了。”
谢曜点点头,对钱青健道:“原来如此,请带路罢!”说着,他左脚微微向后一滑。
“不好!这小子使诈!”马青雄不愧是老江湖,一眼看穿谢曜并不是残废,他这一声提醒,离谢曜最近的钱青健连忙转头,欲拔双斧。
就在电光火石间,谢曜左脚飞踹,正中钱青健老二,钱青健捂着裆部哎哟大叫,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马青雄大骂一句脏话,左手将程瑶迦推倒在地,右手抽出铁鞭,犹如毒蛇般朝谢曜身上咬去。
谢曜身形一侧,不等他变招,足下一点,借着墙壁双脚连蹬,从房顶一个翻身下来,揣在怀里的铁扇顺势掉下,他右足向后一勾,将扇子踢起,只听“嗤”声一响,绑住双手的绳子应声而断。
这姿势巧妙无比,钱保军不禁大呼一声妙极!
谢曜身子一弯避过马青雄的鞭稍,身形一转将扇子抄在手里,眼见钱青健双斧杀到,他心中一凛,身子急拔,跃在二人头顶,谢曜蓦然间想起螺旋九影的最后两招,但这两招他并未熟练,但此时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凌空变招,双腿互踢,钱青健和马青雄正为他的招式奇怪,谢曜忽然凌空倒挂,“啪啪”两掌出其不意拍在二人心窝,但他内力不够,二人并未被击倒,只是各往后退了两步。
就此间隙,二人空门大开,谢曜向左跨前两步,伸出两指直向钱青健双眼插去,钱青健大惊忙交叉双斧抵挡,谢曜右手扇子一戳,乘机点在他“璇玑”“中府”。顺势一转,躲开长鞭,破风声呼呼,却是马青雄又甩鞭而来,他的长鞭在狭小的地牢中很不方便,不小心卷到木桩上竟微微一卡,待马青雄扯出鞭子,眼前的谢曜却没了踪影。这一迟疑,身后忽然一凉,马青雄正要躲开,谢曜不知何时转到他身侧,铁扇一展,抵在颈脖间。
这一下是众人始料未及,程老爷看向谢曜目瞪口呆。
谢曜抬手封住马青雄的两大穴,将铁扇“刷”的一合,微微笑道:“承让。”
钱青健和马青雄被点住穴道口不能言,四道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谢曜,恨不得立刻将其杀死泄恨!
谢曜转过身将倒在地上的程瑶迦扶起来,说:“现在没事了。”程瑶迦睁大眼睛,呆呆的被他扶起,好半会儿才缓过神,待她看见谢曜还扶着自己手,忙抽出来,将头深深低下头,不敢再看谢曜一眼。
牢房光线昏暗,也没注意这些,忙走过去给钱保军、程老爷松绑。钱保军率先反应过来,在谢曜肩膀重重一拍,大笑道:“老爷,你错啦,他可不是白眼狼,是大大的好人!”
程老爷也为自己先前的失言道歉,说:“是我老糊涂,谢曜你切莫往心里去。”
谢曜道:“你们救过我,我救你们无可厚非。”
钱保军是个直肠子,他想到什么问什么:“哎,可是谢曜,原来你的武功这么好,不知师承何人?”
谢曜只苦笑说:“不是甚么高人,钱大叔你莫追问了。”
钱保军看他样子知道他并不想回答,于是避过这个问题。程老爷这时候向谢曜询问:“我们现下怎么办?”经此一事,他已经将谢曜当成逃出生天的主心骨。
谢曜看了看牢门外,也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他弯腰捡起拐杖,沉吟道:“我先出去查探,这两人被我点住穴道,三个时辰内无法动弹,若有变故,只需以他们做人质要挟,随机应变。”
程老爷和钱保军对视一眼,皆点头称是。程瑶迦这时忽然抬头,对谢曜道:“你……你要小心。”
谢曜朝她一笑:“借程姊姊你的吉言!”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