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伺金丝甲的人实在是不少。
蓝苗跟在查猛身后,查猛站在院中,他就在楼上望。查猛去吃饭,他也去吃饭。不得不说,比起伊哭来,还是蓝苗适合盯梢。
过了会儿,查猛绕到马厩之后。蓝苗也绕过去,发现他进了茅厕。
蓝苗也进了隔壁的茅厕,留神倾听,并无半分声响。他一蹙眉,忽然扯开查猛的厕门。
里面空无一人。
背后忽然有人笑道:“好奇怪的大姑娘。”
另一人接道:“好好的饭不吃,偏要来看男人拉屎。”
前一人又道:“她已经看了几百个男人,多看一个算什么?”
后一人道:“可惜不是谁都愿意给她看。”
他身后站着两个童子,身上穿的衣服五彩斑斓,脚上穿着绣老虎的童鞋,双手腕上还带着几个银镯子,拍起手来叮当直响。就是年龄略大了点儿,面目狞恶,络腮胡渣,少说也有二三十岁。
蓝苗冷笑道:“你小,来追我啊。”忽而蹿进了屋脊缝中。这客栈的马厩和内院之间,有一排房子圈住,房子之间自然有空隙。那“童子”的肩宽胜过两个真童子的肩宽,哪挤得进来。
他一进内院,就看见伊哭站在院中,前面也拦着两个童子,一穿绿衣,一穿黑衣。黑衣童子手里还捧着个珠光宝气的箱子。他笑嘻嘻地道:“这是查总镖头送给伊大侠的见面礼和送给蓝姑娘的赔罪礼,望两位笑纳。”
这个箱子不但镶珠嵌玉,箱盖一打开,内中堆满了金元宝、银锞子、东珠项链。一枚水头极足,圆润流光的碧玉镯子躺在上面,诱得人心花意乱。
蓝苗知道天下的生意人没一人会做亏本买卖,道:“这抵得上金丝甲的价值么?”
绿衣童子也是一脸的笑:“只要点个头,这箱子立即归两位所有,但如果摇个头,金丝甲却不会跑到两位手里来。”
蓝苗笑道:“那你舔一下。”
绿衣童子以为听错了,道:“什么?”
蓝苗道:“手镯。”
绿衣童子脸色狰狞,还是拿起碧玉镯子舔了一下,勉强笑道:“蓝姑娘这总放心了吧?”
蓝苗道:“不放心。”
他忍不住讪笑,道:“金元宝也舔一下。如果不方便,你可以把箱子横着拿,从这头舔到那头,再从那头舔到这头。”
绿衣童子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要将整个箱子摔在地上。
蓝苗冷笑道:“查总镖头的家产有多少我不知道,但如果给每个借阅金丝甲的人都送一份这样的礼,恐怕扒光了他的内裤都不够。这只箱子是查猛的,还是你们的?以你们的品位来看,估计是你们的。这堆珠宝恐怕死人才有福享用吧?”
伊哭倏然出手,抓向箱子正中!
珍珠项链中,猛然弹出一条儿臂粗的莽山烙铁头。伊哭的拇指和食指已经掐住了它的脖颈。乡间捕蛇为业之人都知道,打蛇要打七寸,因为七寸是蛇心脏之处。但捕蛇必须正捏住它下颚咬合关节处,只要往下多移一分半分,它就能转过头来咬住你!这条烙铁头就正咬在伊哭大拇指根部。
这时蓝苗身后,那个黄衣童子和红衣童子已经越墙,将八个银环都向他打了过来。一阵乱响之后,八个银环将一辆镖车打了个稀烂。蓝苗却已经长袖飞舞,闪到两人面前。他自从穿越过来后,就发现蓝蝎子的轻功十分高妙,尤其是小巧腾挪处,如活鱼一般。他还从未用过那尾蓝汪汪的蝎子毒尾,不由得想用上一用,心随意动,在黄衣童子手上蜇了一下。
黄衣童子仰天就倒了下去,手上两点鲜红的血迹。蓝苗没料到这毒性如此之烈,目瞪口呆。红衣童子狂叫一声,向他飞扑过来。
他瞬间又闪到了红衣童子背后,轻轻抽了下他的后颈。这条兵器密密麻麻,布满了钩子般的倒刺。那些倒刺只是稍微钩破肌肤,红衣童子也一声不响地倒了下去!
伊哭手上蛇已经化为半滩脓血,他正戴着那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青魔手。那条莽山烙铁头发狂般挣扎卷扭,竟然被他毒死了!
伊哭凄声狞笑道:“苗疆‘极乐嗣’五毒童子门下,原来也不过如此!”
一缕青光飞出,在空中炸开了一蓬青雾。那两个童子挣扎两下,蜷缩在地上,脸色已全然发青。金元宝流淌出来之时,三只毛蜘蛛,两条黑蜈蚣也爬了出来,而后纷纷也翻了肚皮。
蓝苗自己养着蝎子,自然知道蓝蝎子和伊哭都是使毒的大行家。这一青一蓝并肩拒敌,倒也是一桩妙事。
他从门外进来,正色道:“饭铺里躺着四个死人,马厩里少了几匹马,查猛不见了。”
要找金丝甲,必定着落在查猛身上。
蓝苗问道:“附近还有哪些可落脚处?”
伊哭牵了匹马,道:“跟我来!”
这偏僻的荒原,能让旅人稍歇的地方也极少。狂奔了半个时辰,两人遥望见一角朱红栏杆,白雪掩映。
伊哭从林中遁了过去,翻上了酒肆后门。蓝苗跟在身后,忽然听他说:“查猛在此。”
蓝苗一上来,就看见查猛已经死了!
查猛背靠着木柱,被一柄极快的剑刺穿了咽喉。屋里面熟的不面熟的,几个死人躺在地上,再也不会说话了。
蓝苗转了圈,发现酒肆通往厨房的门紧关着,这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里面没有人,那谁又会去关门呢?
门一打开,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冬天的北方,家家都烧着炕,厨房里更是点着个大灶,四处又干又热。如果南方人来住一晚上,说不定鼻腔喉咙都像烧着一般疼。
这个酒肆的厨房就是如此,灶上还煮着锅滚沸的面汤,而且紧关着窗,没一丝儿冷风进来。
蓝苗刚从风雪里出来,颇感舒适,不禁靥上微舒,带了点粉红。忽然有人道:“站住!”
一柄颤巍巍的剑指着他的鼻尖,握剑的手已有了褐斑。蓝苗捏住剑尖,轻轻一抽,就将剑抽到了自己手中,微笑道:“老人家这般年纪,不要舞刀弄剑为好。”
那老人半个头已斑白了,身躯颤抖着,道:“你们找谁?”
蓝苗看向灶台边,那里放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个人。他不仅手脚全被捆住,嘴巴也被堵得结结实实。蓝苗道:“我们只是问问,谁杀了外间的人,谁把他捆在这里?”他随手抽了张凳子,对老人粲然一笑:“请坐。”
老人扶着椅背,不敢就坐,道:“刚才一位少侠来到,将外面的……坏人全部杀光,只留下这人,让老朽在此守着他,等一位姓李的探花来问话。如果这里出了什么事,就要……要老朽的命。”
蓝苗笑道:“太巧了,这位正是姓伊。”
他喜欢过的一位歌手以l和n不分闻名,他也准确地把握了l、y不分的技巧。老人看了伊哭两眼,犹疑道:“这位……这位大侠是探花?”凭良心说,比起大侠,伊哭还是更像恶鬼一点。他如果能进考场,非把一半的考官吓死不可。
蓝苗表情笃定:“考一个就是了。”
老人只好道:“这位姑娘是?”
蓝苗道:“我是抽奖附赠的。”
他伸手抽出了那人嘴里的布团。
那镖师神色惊疑不定,眼里闪动着惊恐狡诈的光芒。蓝苗刚要说话,想了想,这蓝蝎子的装备全是点下鼠标就要你命的,自己没逼供过人,万一逼得不好把他逼死了,乐子就大了,不如让伊哭来,他一定很有经验。
伊哭的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屋里的人都看见了他那双青光闪闪的恶魔之手。他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那镖师额头上滚下大颗的汗珠,舔了舔嘴唇,还是干得说不出话。那老人不知从哪里端来三杯茶水,道:“请用,两位大侠请用。”
蓝苗喂那人喝了一杯,又替他擦了擦汗。在伊哭的瞪视下,他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伊哭伸手,手指所触之处,他的头发瞬间碎得磷绿焦枯。那镖师道:“是真的!咳咳……真的!”
伊哭的第二个问题是:“金丝甲是不是在你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夏日夕……好吧憋不住气了t t花样游泳g
猫儿……主要是你对忠犬攻的爱已经丧心病狂了……跑
山,额,其实自己也没想好,顺其自然吧
椴青cp没定……自己也在犹豫……不过看原著,确实看不出伊哭已经那么大了otz古龙巨巨写出来的感觉,就是伊哭和他儿子一样大
谷子掐死你掐死你太不会说话啦明明是情人么
10773232其实还真有点想np,不过应该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