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整碗血都见了底,杀神宫宫主的眉眼方才放松些许,前两天的梦境历历在目,时隔三百多年,他可不想再次看见血族发狂的血腥场面。
少年进食完眼睛很快恢复了淡紫色,他想说些什么,但那少年却是明显拒绝和自己交流,又把被子拉了上来,盖过头部。
杀神宫宫主见状走出外间,训练有素的两个侍女诚惶诚恐的跪下,“以后每隔五日,不,三日,就照此样给他一碗鲜血,明白吗?”
“是。”
宫主走到门口,又回头,“如果他不喝,灌也要灌下去!”
“是。”
顿了顿,他又说,“这件事如果让我听到任何谣言……”他说的含糊,可凌冽的气势一点也不含糊,两个侍女连忙道,“请宫主放心。”
宫主在听到他们的保证后快步离开。
锥生零窝在被子里,听见侍女关门的声音后把被子拉了下来,他心里明白刚才宫主的话是说给侍女听的,也是说给他听的,看来由不得他了呢,不过这样总比他真发了狂乱咬人的好。
杀神宫也在找血琥珀,可他们没有搜他的身,说明并不知道他的身上有两个血琥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执意的要抓自己,不过既然来了,他不会忘记他的目的,他一定要想办法拿到杀神宫的血琥珀,然后想办法逃出去。
这个杀神宫宫主似乎知道很多吸血鬼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也会收集血琥珀呢?锥生零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他决定利用留在这里的期间尽可能多的收集情报。
尚紫苑大门转角处,杀神宫宫主掏出刚才偷偷用过一次的药瓶,递给身后毕恭毕敬的卡夫,望着尚紫苑的方向道,“这个,每次滴一点。”
卡夫立刻明白这是让他把这珍贵的秘药,在每次少年饮血的时候偷偷下一点,他双手接过药瓶,郑重的放到怀里,点了点头。
“主上,教主,银上带到。”
玖兰枢坐在主位上,孙天鸣坐在左下位,夏雨秋风坐在右边,炎一把肩上扛着的一个不断蠕动的黑色布团丢在地上。
三天前跟欧阳上华大战一场,他们的伤势都很严重,暂时无法上路,也就在这旅店中养伤,顺便等着炎一他们的消息,没想到今天真给他们给等来了。
不过看地上的银上,全身上下裹满了黑色的布,眼睛被蒙着,嘴巴也被塞着布团,黑色的假发在他乱蹭挣扎间有些松动,露出里面的一点白色,这副样子是?众人看向炎一。
炎一眼神一暗,“银上狡猾的很,我跟丢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逮住他,中途他逃走了好几次,所以……”他咬牙切齿,好似想起了很不好的事情,众人一听,再联想到银上之前种种的表现,瞬间明白武功高强的炎一怕是在这不会武的银上手里吃了些苦头。
“其他人呢?”孙天鸣问。杀神宫能人辈出,个个武艺高强,他们要去杀神宫救人抢夺人家的东西,自然是人越多越好,他想着等暗卫六人都到了再一起上路,这样比较安全,否则就他们这几个伤员,路上杀神宫再派一批杀手来说不定就全灭了。
“已经通知他们,沿路也留了记号,应该今晚最迟明天就会赶到。”炎一恭敬的答道。
“恩,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孙天鸣看炎一风尘仆仆的样子,心知他扛着一个大活人赶路确实辛苦。
“是。”炎一也不矫情,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唔唔唔的团子就走了。
伤势较轻的秋风蹲下身,把银上眼上和嘴里的布给拿了下来,刚一拿下银上就叫嚷开了,“死炎一,拿什么塞不好,非得拿你的缠脚布,你想熏死我啊你!哎哟,绑的这么紧,我的身体都快僵了,秋堂主,麻烦再帮我把身上的也解开呗。”
秋风却是没理他,又坐回了座位,可怜银上全身被缠的像个木乃伊,除了头,手脚都动不了,想坐起来都不行,只能在地上攒动,他见秋风不理自己,又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另一边的孙天鸣,后者却只盯着他无动于衷。
“银上,零被抓走了。”头顶的正后方传来玖兰枢的声音,银上吓了一跳,刚才他的余光扫了一圈,玖兰枢正好处于他的视线忙点,还以为他不在,没想到他就坐在主位上。不过,锥生公子被抓走了,被杀神宫抓走的?以玖兰枢的能力竟然还能让他被抓走?可是锥生公子被抓走了,跟他说也没用啊,他内心哀嚎,嘴上却道,“那可真是太不幸了,我们一定要赶紧想办法救出他。”
“是啊,所以需要你告诉我杀神宫到底在哪里?”玖兰枢淡淡道,语气不重却能听出他的不悦。
银上嘴角一撇,可怜又可惜的说,“可是我也不知道杀神宫在哪里啊。”他要是知道,他们族长还不早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杀过去了,还用等到现在?
嘶嘶嘶,银上身上瞬间多了几条血痕,原本缠在身上的黑布被划破有所松动,来不及感受手脚得到解放的喜悦,一阵疼痛袭来,银上忍不住一下跳了起来,“谋杀啊?说了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
他说的很是愤慨和坚定,如果是衣冠楚楚的时候可能还有一点点信服感,而此刻的他,黑布条条缕缕的挂在他身上,有的还拖在了地上,黑色假发歪了一半,接连的赶路使他脸上沾满了尘土,怎么看都像是个落魄的乞丐,毫无可信度可言。
血瞳对他不起作用,暂时又不能杀他,玖兰枢对此刻的被动状况很不满意,眼神一冷,银上的脚和小腿就被冰给冻住了,他连忙伸手想去砸冰,手还没碰到,也被冻住,“你不是会算吗?我要你又现在就算出来杀神宫的具体地址。”
“我要是能算出来早说了,而且我也没必要骗你们对不对?对我又没好处,我还想要你的血呢不是?”银上手脚被冻住不能动,死命的扭动脖子企图望向玖兰枢的方向。
玖兰枢总感觉银上隐瞒了什么,又不是很确定,但是这次他并不打算轻易的放过他,听了银上的话他没吱声,只看了一眼银上腰间散落到地上的碎布条,那拖在地上的末端突然就凭空起火,“在你说出我想听的话之前,我是不会停的。”布条的另一头是银上的裤裆。
布条的火不大,但火势却一路顺畅,眼看火苗就要烧着裤裆,银上冷汗直冒,大叫道“杀神宫在沼城附近。”话音落下火也熄灭,银上顺了口气,才发现就这眨眼间的功夫,他的背都汗湿了,要是再晚一点点,他的命根子说不定就被烧没了。
“沼城附近?具体哪里?”玖兰枢见他终于肯配合了,也就没有再继续威胁。
“具体哪里我现在还不知道,等到了后可能才能算出来。”银上正色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玖兰枢听了眉头一挑,沉吟片刻就解了银上手脚的冰冻,“姑且信你一回,若是让我知道你骗我……”他没说完,可银上却清楚他要说的是什么,心里一时七上八下止不住的心虚,先保住命根子再说,等到了沼城他再想办法。
第二天傍晚,杀神宫宫主再次到尚紫苑的时候,侍女站在门外,那银发的少年正在慢条斯理的吃面,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昨天见他这么抗拒喝血,他就在疑惑了,如果是天生的血族又怎么会抗拒鲜血呢?
答案就是,这个少年跟清水照一样,不是天生的血族,而是后天才被转变的,所以还保留了一些人类的习性,不过清水照是自愿沦为血奴,这个少年是不是自愿的呢?看他那么抗拒喝血的样子,说不定他和清水照不一样。
他已经走到了桌边,少年不可能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却是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真够冷淡的!
坐在少年对面,用非常笃定的口气淡淡说道,“你不是天生的血族。”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少年的表情,不漏过一丝的细节,少年果然停顿了一瞬,眉头跳动一下复又恢复,没有理会他。
虽然少年没有回答,但他已经可以肯定,于是继续试探,“你是自愿变成血……族的吗?”他本来想说血奴的,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唐突了这美好如画的少年。
少年听了这句话猛的抬头,漂亮的紫眸气愤的瞪着他,手里的筷子捏的死紧,他毫不怀疑如果不是马鞭草的束缚,那筷子一定会被折断,见少年反应这么大,他又故意再问一遍,“你是自愿的吗?”
他说的很慢,一字一顿,边说边眼也不眨的盯着少年。
这次少年的反应更大了,直接丢了手里的筷子砸在桌上,“吸血鬼那种披着人皮的野兽,我怎么可能自愿,我的父母都是被……”少年说着说着,耀眼的紫晶暗淡了下来,似乎是想起了很悲伤的往事,头也低垂了下去。
吸血鬼!原来在他们的世界,血族被叫做吸血鬼吗,吸食人类血液的魔鬼!真是贴切!
少年的话不多,不过已经足够杀神宫宫主猜出一部分的真相了,现在确认了少年不是自愿变成的血族,下一步他还想要确定这少年跟那个纯血玖兰枢的关系,之前他的鸟儿可是亲眼所见,他和那个纯血亲密的抱在一起。
给少年一点沉淀情绪的时间,他又问道,“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纯血种玖兰枢,你喜欢他?或者说,你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笑话:
有一天大葡萄哥哥和小葡萄弟弟走在路上,大葡萄突然对小葡萄说: 我可以压你吗? 小葡萄说: 好呀!结果小葡萄就被压扁流出了籽。
大葡萄很得意:“果然男男也可以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