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灯光四射,女人灵动的舞姿在舞池里勾人心魄,忽有一个男人冲上台,拉住黎矜的手腕就往下扯。
一路来到夜色门外。
“为什么又来这种地方!”安辌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愠怒,他目光犀利,上上下下打量这黎矜的模样:“你看看现在像什么模样?为什么把大裤衩穿在外面!”
黎矜哭笑不得:“大叔,这是短裤配黑丝好吗?”
“我不管这是什么!总之你不许再来这种地方!”安辌不由分说的拉啊这黎矜朝着车边走去,从未有过的强势。
黎矜火气也给他这副模样给激起来,一把甩开安辌的手:“大叔,这是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就是穿着暴露的衣服站在台上勾引台下的男人!这算什么工作?这工作跟那些站街的女孩儿有什么不同?取悦那些猥琐的男人,你不觉得脏!”安辌侧目,一双眼沉黑的不见底,一张脸气的铁青,失去理智,刺耳伤人的话一句一句往外蹦。
“脏?我凭自己的努力赚钱,一不陪酒二不陪睡我哪里脏?你嫌我脏你滚啊!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心底的伤口就这样被人毫不留情的揭穿开来,黎矜红着眼瞪着眼前的安辌,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哭花了脸。
她从不知道,在大叔的心里,她是一个这么不堪的女人。
安辌怔住,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是有些重了,他懊恼的看着黎矜,看着她流泪的模样心口酸酸的,上前想要替她擦掉眼泪。
黎矜却避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安辌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里!”
“要你管?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黎矜!”安辌倏然用力一扯,黎矜整个人重心不稳,扑进他怀里,两人贴合的严丝密缝。
两人同时怔住。
暧昧,在周身蔓延。
半晌,黎矜微微后退,安辌却以为她又要走,慌忙之中用手扣住她的后腰,大吼:“黎矜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
黎矜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眼泪都忘了流,她张张嘴:“大叔,你别闹了”
女人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在夜灯下格外美,有种让人心碎的疼,安辌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忽然伸手扣住黎矜的后脑勺,唇,贴了上去。
第一次接吻,当碰触到女孩儿柔软的唇瓣,才发现,原来吻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是这样的滋味,就像是中了毒,无法自拔。
明明只是想浅尝辄止,到最后却控制不知自己,舌头撬开女孩儿的贝齿,汲取那令他痴狂的甜美。
黎矜从瞪大眼睛,到抗拒,最后,却还是沉沦。
当路边响起鸣笛声,黎矜才如梦初醒一般,睁开眼,浓墨重彩后,她一双澄澈的眼睛犹如受惊的小手,惶惶不安的看着安辌。
两人大口的喘气。
当呼吸渐渐平息,看着彼此,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安辌后退一步,松开黎矜:“黎矜,我”
“大叔,刚刚的事情,我就当是你一时冲动,我们,就这样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黎矜眉眼低垂,避开安辌灼灼的视线,转身落荒而逃。
“黎矜,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要去哪儿?”
黎矜离开的脚步顿住
“跟我回家吧。”安辌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一双黑眸专注而认真的看着她,眼底有清亮的浅芒。
“大叔”
“刚刚我说的话,不是一时冲动,黎矜,我是真的喜欢你,作我女朋友吧,让我来保护你。”安辌拉过她的手,凝望着她。
“我一无所有,大叔你喜欢我什么?”爸爸妈妈去世后,从未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不是不动心,可这样的她,怎么配得起安辌。
“我喜欢你所有的模样,从第一次见面起。”安辌抿唇,眼底全是她的倒影:“黎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那些我都不在乎。”
“大叔,我真的不值得。”黎矜拧眉,却忽然打了个喷嚏。
“你穿这么少,我们上车再说。”安辌牵着她走到车边。
上车,将空调温度调高,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黎矜身上,发动车子。
“大叔”
“这件事先不说了,跟我回家,明天再说。”
车子在楼下停住。
黎矜跟在安辌身后进屋。
“饿了吧,我去下面。”
黎矜吃过饭,把碗洗了,上楼找安辌。
安辌正从浴室从走出,腰间围一条浴巾,显然是没料到黎矜会这么快上来,怔住。
黎矜看着男人健硕的身材,到底是红了脸。
“你等等我,我去换件衣服。”
几秒,安辌穿一身白色居家服出来。
“大叔,今晚我睡哪儿?”黎矜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沙发里挠挠头,不知怎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安辌亲吻她的画面。
“你就睡我的卧室,我去把隔壁房间收拾一下。”
安辌推门出去。
黎矜洗过澡,在被子里躺下来。
床垫很柔软,蓝色格子棉被有股淡淡的洗衣液清香,还有一股男人身上的麝香味儿,黎矜抓起被子放在鼻子下,轻嗅,想到他曾躺在这个地方,肌肤曾与这被子床单接触,体温还残留在这上面,一颗心,抑制不住的跳动起来,脸颊两侧飞上红晕。
门忽然被人推开来。
黎矜心头一跳:“谁?”
安辌走进:“我来看看你睡了没?怎么样,还睡的习惯吗?”
屋里没有光线,黎矜伸手按亮台灯。
“嗯。”黎矜淡淡的出声。
安辌俯身,替她把被子掖好:“晚上有什么事喊我,我就在隔壁。”
一抬眸,却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无辜的看着他,卸下浓妆,一张白希细腻的小脸显出二十岁女孩儿的纯白与美好来,黑色的拉斯垂落枕边,有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而她抓着被子,遮住尖削的下巴,脸色红红的看着他。
安辌的心口,好似被什么击中了。
视线,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
头顶的灯光昏黄的正好。
而他像是鬼使神差般,缓缓俯身,朝黎矜凑过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两人唇瓣相碰,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闭上眼睛,就这样自然而然的陷下去,陷入无底的深渊,这醉人心弦的美好,谁都无法拒绝,也忘了抗拒。
当进行到最后一步,安辌才猛然回神,他看着身下女孩儿曼妙的曲线,呼吸急促:“我去买避孕套。”
“大叔,不要,第一次,我不想用那个。”黎矜娇羞的勾住他的脖颈,面色通红,令人窒息的迷人。
“可是你如果怀孕怎么办?”
“真怀上的话我就生下来。”
“黎矜你”安辌一双黑眸凝视着女孩儿晶亮的眸,眼底光波流转,这一刻,很感动,也很心疼。
他想将眼前的女孩儿捧在手心好好疼爱,这一辈子都不让她再受委屈。
“大叔,来吧。”
女孩儿软绵绵的声音像是有一种魔力,叫他浑身的血液都为之沸腾。
抱住女孩儿,所有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
黎矜的一张小脸却还是皱成了一团,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汗,却死死的咬着唇。
而安辌,此时也察觉到了那层薄薄的阻碍。
他愣住:“你,你是第一次?”
黎矜痛的龇牙咧嘴:“大叔,你不会也是第一次吧。”
两人大眼瞪小眼。
“没事,大叔,我不疼。”几秒后,女孩儿笑笑,明明脸都痛的发白了,却还是留给他最灿烂的笑。
“疼就喊出来,我会尽量慢点儿。”
很艰难的第一次,最后,两人终于筋疲力竭的倒在床上。
黎矜很累,转眼就睡着了,安辌盯着她看一会儿,唇角溢出温柔的笑,吻吻她的额角,把她抱进怀里。
关灯,睡觉。
―――――
翌日。
黎矜睁开眼。
眼前是男人安然的脸庞,地上是散落的衣服,他们以最亲密的姿势相拥。
所有的一切,都印证着昨晚的那一场疯狂真实的存在过。
黎矜看看这偌大的房屋,这是她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东西。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美丽的梦。
灰姑娘之所以会变成公主,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公主,丑小鸭之所以会变成一个天鹅,因为它本来就是一只天鹅。
而她,什么都不是。
她和安辌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留在他身边能做什么?不过是拖他的后退罢了。
安家,也不会承认一个舞女。
她黎矜二十岁了,不是三岁小孩儿,看过这么多世态炎凉,她比谁都知道现实的残酷。
能遇到这么一个人,有一段这么美好的感情,已经是上苍的恩宠。
就让这美好的梦留在永不醒来的这一刻吧,就让记忆停留在最初的开始。
她回眸,凝望着安辌的侧脸。
这个男人,她会用一生的时间去铭记。
只是,安辌,对不起。
手指隔着空气描摹他的轮廓,像是要刻进心里。
许久,她收回手,起身。
衣服一件一件穿回身上,玄关处,留恋的最后一眼。
转身,泪落。
―――――
一个月后。
夜色。
安辌冲进包厢。
昏暗的光线,他找了整整一个月的女孩儿就坐在一堆不良少女少男中间,辛辣的液体一杯一杯的灌下。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安辌扶着冷硬的墙壁,一双眼静静的看着她,时隔一个月,他下巴的胡茬都长了一圈,看起来落拓又消瘦,而他蹙着眉,周身的光线叫那张脸看起来那么悲伤。
“矜矜,这大叔你认识?”旁边有女生开口,看起来跟黎矜差不多年纪,依偎在一个男生怀里,手臂有纹身。
黎矜放下手里的酒杯,直视安辌,长睫下一双黑眸看起来有些冷漠:“你走吧,安辌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黎矜,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你什么时候也堕落成这个样子?”安辌一步一步走过来,随手抓起一个酒瓶,用力摔下,酒瓶在桌上暴裂开来,玻璃渣溅的四处都是,他的指间,有血迹滑落下来,而他眼底好似一汪深潭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唇角是两人心碎的笑。
几个女声一阵惊呼,躲到男生身后,都纷纷不悦出口:“你到底是谁啊?在这儿撒什么泼!”
“什么叫堕落,这种生活怎么了!”
“大叔,别丢人了,快走吧!”
鄙夷,讽刺,不屑,安辌却面无表情。
这些话根本伤不到他,能伤到他的,只有黎矜。
她冷冷的看着他,眼眶里明明有类顺滚动,却倔强的不肯掉落:“对,我就是喜欢这种生活!安辌,你还不懂吗?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可知道为了离开他,忘记他,她用了多大的努力,可现在,他为什么又要出现在她面前。
他知不知道,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她所有的伪装一瞬间分崩离析。
很想他,每天都很想,想的心都疼。
只有喝醉的时候,才能忘掉。
所以她把自己活成这幅德行,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黎矜你什么意思?睡都睡了你跟我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安辌浑身的酒气,一手挥掉桌上所有的酒杯,双目猩红的看着她。
那样多的玻璃渣刺进他的掌心,血肉模糊。
黎矜眼泪掉下来,她一把狠狠擦掉,笑意在唇角蔓延开来:“大叔,你不会当真了吧,游戏一场,何必呢。”
“好,我知道了。”手臂垂落的那一刻,心口有什么地方,跟着碎了。
他转身,一步一步走的跌跌撞撞。
黎矜笑意缓缓僵在唇角,最后变成铺天盖地的悲伤,眼泪无声的掉落。
不敢发出声音,怕他听到。
倘若他再一次回头,她一定会丢盔弃甲,不顾一切的跟他走。
“砰!”门口,光影交汇处,却有一道身影轰然倒地。
―――――
医院。
头顶是刺白的光,安辌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一片涣散。
“大叔,你醒了?”一道欣喜的沙哑女声从耳边传来。
男人涣散的目光慢慢凝聚,最后落在黎矜的面上。
几秒,目光渐渐变得疏离,他从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你怎么在这儿?”
“你,你昏倒了。”黎矜面色惭愧的垂下头。
“现在我没事了,你走吧。”男人别过头,不看她。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不要在这里虚情假意,黎矜,我傻过一次,不会再傻第二次,你跟那些女生根本没什么区别,是我看错了你。”
他以为她跟那些姑娘不一样,他以为她纯洁美好,他以为她有一颗善良的心。
可是他看错了,她同他们一样,玩弄感情于鼓掌之中。
悬在空气中的手微微颤抖,黎矜缓缓起身,眼眶在空气中微微发红,鞠躬:“对不起,大叔,再见。”
“滚!”
她快速转身,小跑着离开病房。
安辌回头,女孩儿削瘦的身影有些狼狈。
“黎矜,我叫你滚你就滚吗!”身后,传来男人暴怒的声音。
黎矜的脚步顿住。
泪眼朦胧。
“我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儿呢?”安辌不知何时起身,有些吃力的倚在床头,看着女孩儿耸动的肩膀:“既然要和我断了联系,为什么还要送我来医院?为什么要哭?”
许久,低低的抽泣声在病房里扩大开来,几秒,一道身影冲过来,紧紧的抱住他,泣不成声:“大叔,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想的快要发疯。
安辌伸手,抬起她的下颌,平视的她,眼底滑过心疼:“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逃跑?”
“什么这么不乖,嗯?”安辌伸手替她擦掉眼泪,张嘴吻住那张唇,离开时轻轻一咬。
黎矜眨眨眼睛,眼泪砸在他的手背:“大叔,我好害怕。”
“别怕了,有我在,相信大叔,好吗?”
―――――
一头凌乱的红色卷发被拉直,归还本来的颜色。
暴露的清凉服饰被褪下,换上蓝色的文艺布裙。
脚上的高跟鞋扔掉,变成匡威的布鞋。
当女孩儿以全新的模样站到安辌面前时,明媚漂亮到让他移不开眼。
“怎么样,好看吗?”黎矜忐忑不安的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安辌走过来,凑到她耳边:“很好看,不过不穿更好看。”
“喂!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的色?”黎矜娇俏的压低声音,脸红红的模样像是青春里所有人的梦中女神。
“好了,就这件了。”安辌勾唇,从钱包里拿出卡。
两人走出服装店,黎矜撇唇:“大叔,为什么我总有种被人包养的感觉?”
安辌伸手敲敲她的脑袋:“这是什么话?我给我女朋友花钱怎么就成包养了?”
黎矜可爱的吐吐舌头。
两人上车。
“大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我家。”
“啊,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不需要准备,一会儿跟着我就好。”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栋居民楼下停住。
安辌拉着黎矜上楼。
黎矜不安分的拽拽安辌的袖口:“大叔,我紧张。”
“现在知道紧张了,当初骑摩托车抢我东西时怎么不知道紧张?晚了,你是我安家的准媳妇了。”
安辌忽的停下。
黎矜瞪大眼睛看着门板:“这么快就到了?”
安辌按下门铃。
黎矜紧张的拍拍胸口,深呼吸。
几秒,门开了。
“哎呦喂,儿子,今儿个怎么有空回家?”一道欣喜的女声传来。
安辌偏头:“妈,我给你带儿媳妇回来了。”
黎矜从安辌背后探出身子:“伯母好。”
安妈怔了怔,脸上也不知是惊是喜,几秒,才笑笑:“先进来吧,进家说。”
几人在沙发上坐下来。
“孩子他爸,你儿子带女朋友回来了。”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来。
安妈上下打量着黎矜,神色倒也温和:“丫头,你多大了啊。”这姑娘漂亮是漂亮,就是看着小了些。
“二十了。”黎矜不安的抓着裙角。
安妈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很快,又问:“那你现在是工作,还是上学?”
黎矜咬唇。
她的工作确实不堪。
安辌却自然而然的拉过她的手,帮她解围:“上大学呢,c城舞蹈学校。”
安妈满意的点点头。
楼上,一个面色冷肃的男人走下来,带金色边眼睛,偏瘦。
“这是我爸。”
“伯父好。”
安爸点点头,脸上没什么情绪:“你跟安辌差九岁,这不是胡闹?”
“年龄小点儿怎么了?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安辌皱眉。
“什么年代我都不同意。”
“妈,你看爸。”
“老头子,我觉得这姑娘挺不错的,你先别这么凶,吓着人姑娘。”
安妈拍拍黎矜的手背:“丫头家里有几口人啊,爸妈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黎矜垂眸,几秒,才挤出几个字:“我,我是孤儿。”
几人都是愣了一愣。
安辌看黎矜脸色不好,慌忙道:“妈,你看黎矜她这么可怜,你们”
“咱家又不是开慈善的,反正我不同意你们两个交往!”
黎矜伸手抓住安辌:“安辌,要不我还是走吧。”
安辌回头摸摸她的脸,回头:“不同意也得同意,我跟黎矜已经那个了,爸,咱家的家风你不会忘了吧,你要逼我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你,你个混小子!”
“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个女人,我一定要娶回家!”
―――――
安辌找人安排黎矜进了c城的舞蹈学院。
毕业那天,两人领了结婚证。
三个月后,第一个宝宝诞生。
安家门口。
“安辌,你说爸妈会同意我吗?”
男人抱着小安安在她眼前晃晃,得意:“生米斗煮成熟饭了,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