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温哥华,凌晨,六点半。
男人端一杯咖啡,轻抿一口,眯着眼落在桌上的那张报纸上。
最显眼的板块儿,是女人明媚如春的笑意,一头大波浪的卷发柔顺的披在脑后,精致的妆容衬的一张脸愈发的惊艳,唇角两个浅浅的梨涡,一双无波无澜的黑眸透着冰肌玉骨的冷,如泠泠春雨,美的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旁边的黑体大字同样醒目的震慑着人心——新生代国际知名珠宝设计师anly应苏氏珠宝邀约,将回国合作推出最新季度的珠宝新品。
男人骨节分明,修长又不是力度的手指才纸面上轻扣,抬眸看向正在收拾行李的女人,眸光里透出若有所思的浅浅试探:“你还恨他吗?”
女人漂亮的手指将最后一样东西塞进行李箱,把垂落在耳边的栗色发色挽到耳后,双手环胸,倚在行李箱上,似笑非笑的看向俊美的男人:“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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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从九千米高空落下。
机场。
女人穿白色衬衫,衬衫下摆服帖的塞在职业短裙里,一件红色风衣,将较好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黑色墨镜遮住精致的五官,只露出一个尖削的下巴。
于静上前,微微颔首,伸手:“我代表苏氏珠宝欢迎苏小姐。”
苏荷勾唇,伸出皓月般的手腕,轻轻一握:“有劳于小姐。”
于静侧目,给身后的司机递了一个眼色,司机上前,从苏荷手中接过行李箱。
“谢谢。”苏荷礼貌疏离道。
于静侧开身子:“苏小姐,这边请。”
几人上了车。
苏荷靠在座椅里,双腿交叠,一只手撑着脑袋,姿态慵懒的透过墨镜打量着窗外的景致。
三年的时间,变得不只是人,还有这座城。
道路翻了新,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也换了所属,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路边led屏上,播放的依旧是那张熟悉的俊脸。
三年不见,男人脸部的轮廓似乎愈发的深邃,时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反倒多了一丝岁月积淀下来的沉稳和沧桑,三十刚出头,男人最好的年纪,三年的时间,把这个男人磨砺的愈发的迷人,就像是尖锐的刀锋,淬炼的愈发锋利。
她波澜不惊的眼底透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
不过就算他是刀锋,她也自有折断这锋利的方式。
拭目以待。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香榭丽舍停下。
司机拉开车门,挡在苏荷头顶下方,苏荷款款下车,银色的高跟鞋在阳光下闪出细碎的光。
于静为苏荷引路:“苏小姐,这边请。”
苏荷跟在她身后,走进电梯。
住处在十八层。
推开门,司机帮苏荷把行李箱拎进来,于静站在门口朝她笑笑,递给苏荷一张卡:“苏小姐我就不进去了,这是今晚接风宴的地点,还请苏小姐准时到达。”
苏荷接过,莞尔一笑:“我一定准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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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名流。
新开的高档会所,传闻中来这里的人都是h市的名门金贵,光是想要踏进这里的门槛,就需要办张十万的卡。
苏荷下车,拿出卡,便有人领她进去。
一个包厢前,停下。
里面传来碰杯和交谈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热闹。
苏荷推门而入。
蓝色露背长裙,长发披散在背部,遮住大片风光,搭配暗色系皮包,踩一双高跟鞋,一张脸略施粉黛,便有万种风情,一双清冷的眼,轻轻一扫,湛开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
她的视线却无声无息的落在角落里的男人身上,一身黑色西装,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只是坐在那里,那有着迫人的震慑力。
而他的视线也看过来,落在她面上。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锋,暗流涌动。
所有人都噤了声,打量着这个忽然闯入的美丽女人,眼中透出惊艳的光。
半晌,苏荷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微微颔首,浅浅一笑,笑意未达眼底:“大家好,我是anly。”
沉静几秒,包厢里忽然爆发出如雷的掌声。
聂小阮怔住,这还是她认识的苏荷吗?
恍惚间,苏荷已经走进来,坐在她的身侧。
苏沉言缓缓起身,一手插在口袋,一手举杯,面色凛然,视线静静的落在苏荷脸上,几秒,方才不疾不徐的开口:“大家举杯,欢迎苏设计师。”
碰杯,酒液晃动,一饮而尽。
气氛渐渐热闹起来,酒液的香气溢满了整个包厢。
聂小阮拉住苏荷的胳膊,上下打量,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苏荷抬手在她光洁的额角一按:“看什么看?这才三年就不认识我了?”
这熟悉的语气,这熟悉的眼神,聂小阮心头一喜,紧紧抱住她:“三年了啊,小荷儿,你长本事了,这三年都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苏荷抿唇,岂止是聂小阮,这三年,她断了同所有人的联系,只是隔段时间会给母亲打个电话。
去温哥华的第一年,她整整一年都待在在一家心理诊所,一年过后,才从抑郁症里走出来。
第二年,遇到了出了国的江逸尘,继续跟他学习珠宝设计。
三年的时间,她改了姓名,换了身份,成了另外一个人。
“对了,三年前你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啊,还有,你腹中的”聂小阮问道一半,咬唇,小心翼翼的从长睫下打量着苏荷。
苏荷恍然回神,莞尔一笑,眼底有几不可见的刺痛一闪而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说了,今晚好不容易重聚,不醉不归!”
一杯一杯滚烫的液体下肚,整个包厢的人喝的早已神志不清。
聂小阮也睡过去了。
苏荷放下酒杯,眼底依旧清明。
站起身来,走出去。
走廊里,清冷的照在头顶,余光里,可见一抹黑影映在她身后的地板上,还有那道如影随形的脚步声。
苏荷勾唇,径直走进洗手间。
再出来时,一副醉态,趴在洗手间门口,连身子都站不稳。
男人高大的身影就不出意外的倚在洗手间外的墙壁上,见她出来,上前,稍稍用力,就扣住她的腰将她提上来。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
苏荷把头埋在难让人怀里,眼底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狡黠。
索性整个人都贴在他怀里,纤细的手指拽住他的衣领,微醺的模样,媚眼如丝。
苏沉言是怎样敏锐的人,她眼底的精明又怎会错过?
既然她假醉送上门来,他又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况且,这女人是他心心念念了整整三年的女人。
眸光渐渐变深,掀唇,将苏荷打横抱起,上楼。
楼上有客房。
名流是他旗下的产业,这客房,随意一间都向他敞开着。
但他最常住的,只有那么一间。
径直上去,把女人放在床上。
女人的手臂就缠了上来,微眯着眼,喝过酒的脸上有着淡淡的酡红,上过妆的五官愈发的精致美艳,而那双微翘的红唇,在灯光下有着致命的吸引。
他喉结上下滚动,面对她的时候,似乎理智这种东西总是容易分崩离析,而且,一次比一次瓦解的快。
苏荷早已察觉到那处抵在腿间的滚烫。
长睫下一双眼底闪过得逞的晶亮,仰头,红唇主动奉上
男人眸光一沉,有涌动的光影就搅碎开来,抱紧她,化被动为主动,撬开她的牙关,灵巧的舌与她的丁香小舌缠绕在一起。
许是为了各自的目的开始,最后却真真实实沉沦在这场久违的欢愉中。
迷离的灯光,陷下的床垫,散乱的衣服。
这一夜,翻云覆雨,缱绻相融。
翌日,当清晨的光透过真丝窗帘将房间里的暗沉劈开为两半,当无数细小浮尘飘散在那束刺眼的光线里,苏荷捧着手机,满意的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不屑一顾的偏头扫向身侧的男人。
他依旧睡着,有光斑跃上他的脸,将他轮廓深邃的眼分割成不同的两个面,有光的那边透着清冷的温和,而隐在暗里的那面,则是有着狂野的性感。
被子只遮到小腹,露出沟渠分明的结实胸肌,有光笼罩,引人遐思。
她就这样疏离而淡漠的打量着他,几秒,收回视线,起身。
许是微微的晃动惊醒了他,手腕不知何时被男人攥住。
她回眸,栗色的卷发从肩膀上垂下,落在她精致的锁骨,落在她令人血脉喷张的浑圆,黯然的光线中,那刚刚醒来的肌肤嫩的如同剥了壳的鸡蛋,瓷白到寻不出一丝毛孔,而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长睫想把黑羽似的煽动,如同暹罗猫一般的勾人。
他的心尖忽然被撩拨了一下。
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朝着自己拉进过去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