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睁得几乎爆裂,那双芊芊细手轻轻一折,那双眼睛折射出死不瞑目。黑夜里,那层层叠叠的尸体在银色的月光下,犹如死神的祭祀,血,渐渐流淌了一地。
“啊——”女孩坐起身,洁白的额头上冒着点点的冷汗,大口大口喘着气。
“宝宝,”君墨染快步走过来,揽住她,“怎么了,做恶梦了?”他抽出纸巾,细细擦着她额头的汗珠。
萧兮月回过神,脑海里浮现出之前的片段,仰起头,呆呆得望着君墨染出神。
“怎么了?”君墨染的眸子染上一层担忧。
萧兮月趴在君墨染的怀里,抹了把汗,“墨墨,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死了好多人。”
君墨染露出淡淡的笑意,点了点萧兮月的额头,“你呀,墨墨不应该在你面前杀了那么多人。”
站在一旁的乔西暗暗得吃惊,按那些人的死法绝对不是主子的手段,他的目光移到萧兮月的身上,可也无法将这个娇小的女孩和凶残的魔女联系在一起。
“对了,墨墨,你的手怎么样了。”萧兮月一点也不在意那些人的结局,担心着君墨染的手,小爪子急急忙忙翻开君墨染的衣袖。
无意间,触碰到君墨染的伤口,血,渗透了白色的绷带。
“啊,流血了,乔西,快把药箱拿来。”萧兮月一脸的紧张。
乔西快速递过医药箱,便退到了一旁。
“墨墨,”她低低喊了声,手里的绷带捏紧,又带着几分的颤抖,清澈的星眸如受惊的小兽湿漉漉得眨着。
君墨染心知她的紧张和害怕,拿过她手里的绷带,“没事,我自己来换。”
她捏紧了绷带,抬起头,眸子里满满的愧疚和歉意,“我来。”她解开君墨染手臂上的绷带,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未缝合,血流不止。她的心狠狠得被纠痛,拿过医药箱里剪刀在自己的掌心狠狠一划。
“宝宝。”
“小小姐。”
君墨染不管不顾自己的伤口,急忙拿过绷带,捂住萧兮月的伤口,英俊的面容上一阵怒意,“宝宝。”
“墨墨,我的血液特别,反正已经流了,对你的伤口恢复有好处。”她扯开绷带,拉着君墨染的手臂,将血滴进去。
“我不会要你血的。”君墨染狠狠得把萧兮月推开,站起身,转身吩咐乔西,“帮小小姐处理好伤口。”说完,快步走出去。
“墨墨——”萧兮月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回来。”
君墨染的脚步一顿。
萧兮月知道君墨染的弱点就是她,故意佯装着痛苦的样子,嗷嗷叫,“墨墨,掌心好痛,呼呼。”
背对着萧兮月的君墨染深呼吸了口气,他了解她,就像她了解他。他无奈得转过身,再次走到床边。
乔西微微躬身,主子他们的二人世界,自己还是不要穿插得好。识相得走出了房间。
“宝宝,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伤你自己,知道没。我宁愿受伤的人是我,也不想是你。”这是君墨染第一次把自己的心声表达出来。萧兮月就像上帝赐给君墨染的那根靠近心脏的肋骨,轻轻得触碰,便能痛彻心扉。
他拿起消毒水,轻轻得消毒完毕,才拿起绷带,小心翼翼得包扎好。
而对着君墨染的伤口,萧兮月的双手颤抖,终于下定了决心,“墨墨,你的伤口需要缝合。”
“嗯,”君墨染抬起未受伤的那只大掌,轻轻抚摸她的长发,“你学过紧急急救,试试吧。”
萧兮月咬了咬牙,飞机上无法使用酒精灯消毒手术用具,好在有一次性医疗工具在,她的手不再颤抖,终于下定决心,针线穿引,没过多久,就把伤口暂时缝合了。
而在这期间没有使用麻醉药,君墨染硬是一声不吭得完成。
“墨墨,疼不疼。”她捧着他的手臂,眨巴着灿烂的星眸,瞳孔里是清晰可见的心疼。
君墨染的心底缓缓流过暖流,从小被教导‘男人不能哭不能喊疼’的理智,抛到脑后,性感苍白的薄唇轻启,“疼。”
萧兮月一愣,心疼得抱着君墨染受伤的手臂,“呼呼就不疼了。”她低下头,认真得吹气。
小时候的记忆像画卷般展现在君墨染的脑海里,那时候的她也是那般的可爱,却也顽皮,惹得纳兰宸轩三天两头得被打掌心。每次疼得稀里哗啦的时候,都是自己哄骗着她,呼呼,就不疼了。
“还疼吗?”萧兮月抬起头问道。
君墨染回过神,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不疼了。”他伸出不受伤的那只手揽住萧兮月,“现在很晚了,早点休息吧。等到睡醒了,我们也到京城了。”
“京城?”萧兮月环顾了四周,才后知后觉得发现此时此刻的自己竟然在飞机上,机舱外,黑漆漆的一片,看着就犯困。
萧兮月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自觉地伸出小爪子环抱住君墨染的腰,“墨墨,你陪我睡。”
“好。”
机舱内的灯渐渐暗淡下去,整个机舱内格外的安静。
到达京城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银灰色的飞机轰轰得作响,一点点下降,停到了偌大的草坪上。
一早就得知消息的管家佣人们早就候在一旁。
机门一开,放下阶梯,那抹银灰色高蜓的身影立在那,夕阳成了他的衬托,宛如天神的降临。他的怀里抱着一个酣睡的女孩,清秀甜美的模样犹如安琪儿。
“欢迎墨少爷回家。”一排排的佣人们躬身,齐齐欢呼。
君墨染抱着萧兮月走下飞机,吵闹的欢迎声吵醒了萧兮月。
她朦朦胧胧睁开眼,嘟囔着,“墨墨,好吵啊。”
君墨染捻了捻她身上盖着的毯子,声音放柔,“没事,继续睡。”
萧兮月嘟了嘟嘴,又懒懒得打了个哈欠,眼一眯,又睡过去了。
站在两旁的佣人紧张得闭上了嘴,唯恐吵到某位睡得昏天黑地的大小姐。
月嫂微微凑近,但还是与君墨染保持了一段距离,声音极小却洋溢着丝丝的喜悦,“墨少爷,这是······小小姐。”
毕竟,萧兮月已经十几年没有回来了,模样倒是发生了巨变,谁都认不出来。
君墨染点点头,转身坐在一旁等候的车内。
纳兰大宅自从到了纳兰宸轩的手中,区域扩大了数十倍,都是为了给萧兮月建各种悠闲场所,十足的妹控。而纳兰家私人机场到主宅的位置坐车也要花上十几分钟。
一群人浩浩荡荡驶向主宅。
把萧兮月抱回房间后,君墨染安排了两个女佣候在门外,让她们等待萧兮月的醒来。自己则下楼。
“墨少爷,您可带着小小姐回来了,你们都不在的日子里,老宅都太冷清了,就连少爷都很少回来住了。”月嫂恭敬得递上一杯茶,唠叨着。
她是宅子里的老人,在君墨染他们三个人心中的位子也是举足轻重的,不然,也不会把一个宅子里的管事权都交给了这位老人。整个宅子里,也只有她才能在他们面前说得上话。
君墨染微微蹙眉,“阿宸,这段时间很忙吗?”
月嫂摇摇头,“上次听少爷说,公司里都挺正常的,不过——少爷上个星期回来拿了些衣服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君墨染抿了口茶,“让他立刻回来。”说完,放下茶杯,上楼了。
月嫂喜笑颜开,急急忙忙去打电话,这个家,总算要热闹了。
另一边。
安然蹲在厨房的角落处,偷偷摸摸得和自家的乖儿子打电话。
“果果乖,妈咪过两天就来接你,好不好?你这几天乖乖得待在幼儿园里,不要给老师们添麻烦,知道没。”
电话那头传来奶声奶气的哀怨声,“妈咪,你每次都说过两天,过两天,到底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这也不能怪妈咪呀,只能怪oss太无良,妈咪也没办法呀。”
忽然,穿插进来一个声音,“然然,是谁太无良了?”某个妖孽慵懒得走进来,衬衫的领口大开,露出奶白色的胸膛,性感妖孽。
安然手忙脚乱得挂了电话,站在蒸炉前,白烟袅袅,“没有,oss,我没有说你,我是说······这卖我蒸炉的老板太无良了,说好蒸条鱼很快的,接过到现在都还没蒸熟。”
说完,安然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怎么自己那么聪明的脑袋自从遇见了纳兰宸轩,智商就比飞机还要快得下降,都快成白痴了。
纳兰宸轩那个妖孽痴痴得低笑,更像个妖孽,那种吸血的妖精。
“行了,本大少爷不和你计较了,然然,快点煮饭,本少爷饿了。”某只妖孽风情妖娆得走出厨房。
安然抽了抽眼角,当初悔不当初啊。当初谁让他追小偷的,还以救命恩人自称闯入自家。丫的,姑奶奶的包里就二十元人民币,偷了就偷了,偏偏这个妖孽,脑子犯抽,就二十元钱,硬生生得追了十二公里,也是醉了。
无奈得看着某只妖孽在家里横行霸道,安然内心真是泪流满面啊。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