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梨见着温娇娇打来了电话,又突然挂了,心生疑窦,又回了过去,却不见人接,倒是有些奇怪。睍莼璩晓
下楼去,正巧是遇到了龙凌心和人打电话,电话一挂,就扑哧一笑,“梨梨,来,妈妈和你说个好笑的事情!你还记得政治局的谭心平吗?”
云清梨怎会不记得,这侯若婉趾高气昂的气焰一直不消,而她女儿谭筱月对卓灜又是过分的关心。上次碰着,谭筱月还是着急的问卓灜的踪迹呢!不过她倒是胡乱说了个郊外,也不知谭筱月是否真的去了那荒石岭。
“他媳妇儿侯若婉,一心想要攀江慎那小子的亲事,谁知江慎看不上侯若婉那闺女儿,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呢!”龙凌心自也知道谭心平和卓天辰走得近,平素也是看不惯侯若婉的,现下听了这事,知道侯若婉家里颜面挂不住,心里乐个不停,“听说那时候两家约了吃饭,侯若婉带着谭筱月都已经到了江家,江慎那小子就开溜了!哈哈,侯若婉那张脸啊,可不得气绿了不可!”
龙凌心说得痛快,连连喝了好几口茶。
云清梨却是想到了温娇娇说起她和江慎的事情,不由得替温娇娇捏了把冷汗。如果江家和谭家真要联姻的话,那温娇娇和江慎在一起,只怕是诸多波澜啊……
“对了,梨梨,妈妈想好了,这周五,咱们就跟你回秦江去吧。老爷子也说好,你看看待会儿什么时候,同你父亲说下?”龙凌心本是打电话安排回秦江的事情,才听到了侯若婉那件八卦,差点儿就把正事忘了交代。
一听回秦江,云清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可表面上还不能有半点难色,莞尔应了下来,“好,那我晚上和卓灜说下,就给家里打电话!”
卓灜晚上回来,云清梨在房间里愁眉不展的。
他这两天工作忙,因为刚刚从英国回来,和杜克公爵又达成了几项合作,正在拟订合同;而秦江地检署那边的工作也在交接,他是打算在回秦江后,彻底的把地检署的工作交接给龙绛。
他睨了云清梨一眼,见她这表情,便轻笑一声,“怎么了,谁惹我的宝贝不高兴了?”
云清梨见他还有心思调笑,没好气的就横了他一眼,“老爷子说定了周五让我们回秦江,这现在怎么办?”
“哦?老爷子定的,那可没办法了。”卓灜解开外套,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故作为难道。
“可我们——”云清梨怎不知卓灜是在耍无赖,就算这事儿是老爷子定的,若卓灜真想解决,那也绝不是束手无策,可他现下摆明了就是一副不想管的样子,咻,说气人不气人?!
“嘘!”卓灜做个噤声的手势,朝门外呶呶嘴。
云清梨半句话没说出来,就被卓灜一个“嘘”字堵了回去,气得娥眉高挑。卓灜见了她怄气,便走到了她身旁坐下,懒懒的眸子温柔的凝着她,“梨儿,你不是一直想要去看看你妈妈?我们要不先回秦江,去趟墓园,你看这样好吗?”
说起过世的母亲,云清梨本事恼气的双眸微微一颤动,眼波流转着思念的情绪,想了下,转过头去看着卓灜,“你愿意陪我先去墓园?”
卓灜薄如蝉翼的唇勾起一问温暖的笑意,“我当然愿意。”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脸颊,轻柔的将那落在耳畔的发丝夹到了她的耳后。
这亲昵的举动,云清梨并没觉得抗拒,可还是垂下了眼眸,轻声道:“卓灜,我年底还是要去英国的,你知道的吧?”
沉静着,他没答话。
云清梨才抬起了眸子,却见着他眼底波澜柔情似水,似是无限的宠溺,“我知道去那边游学是你一直想要做的事,我不会反对,至于家里这边,你不用担心,我都会处理好。”
“真的?”云清梨几乎不相信卓灜的话,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瞪得圆圆的,他不但不阻止她去英国,还说会处理好邺城和秦江的事情?这简直就似天下跌下烙饼,怎会有这等好事呢?
见着她这不置信的模样,卓灜轻笑一声,“我几时骗过你?”
云清梨挑了挑眉,这厮骗自己还骗少了么?
她这表情,可还真是不信自己?卓灜也不恼,只是懒懒的笑了一下,“好了,明天你收拾下东西,等下午我处理完船运那边的事,我们就回秦江,祖父祖母那边我去交待就行了。”
待云清梨洗完澡出来,卓灜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手里还端着一本看了一半的报表。云清梨轻着步子走了过去,瞧见他那安静的睡颜,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温柔的申请,可是眉心又皱了皱,他有必要这么劳累自己么,难不成还真以为身子是铁打的!
云清梨将他手里的报表收好,合上放到了床头柜一侧,又把他放在软被外的手放好。现下见着卓灜睡了,她也不想用吹风机把他吵醒,只好开了另一侧的床头灯,坐在床上翻开了一本小说。
为了不让卓公馆的人察觉什么,两人一直是同床共枕的。当然,这也是卓灜的说辞。偌大个卓家,他卓少一句话威慑力十足,哪个下人敢在门外窥视?!
不过卓灜也是老实,至多也是拥着她入眠罢了,亲吻也是等着她睡熟之后,才偷吻一两个。虽然现下已经是结婚了,他下一步当时是想有所实质性的突破,可他知道还不能着急。逮小梨儿不能性急,反正她现下人在他身边,所以一步一个脚印也什么关系,反倒是操之过急的话,容易把她吓跑了。
云清梨拿着书睡着了,卓灜睡到半夜,看到身边那蜷在枕头上的人,一头乌黑的秀发如同海藻一般散落着,白皙的肌肤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越发的晶莹剔透。心中不禁柔软下来,小心翼翼的把她手里的书推到一旁,轻轻拥住她的身体,放入自己的怀中,长臂一伸,将床头的灯给闭了。
他的动作本都小心翼翼的,可却不知怎么,她还是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睁了睁眼,“卓灜,几点了?”
“还早。”他将她往怀里收了收,她那只小手可真够凉的,便拉着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怀里,想要替她暖暖。
云清梨却是误会了,还以为他拿着她的手,强迫她摸他的身体——倒也不知是谁的想法龌龊……
“卓灜你干嘛!”
卓灜本就睡意阑珊了,见了她反应这么大,知道她是误会了,倒是起了兴致逗逗她,便剑眉一挑,眸子慵懒而玩味的盯着她,唇缓缓地靠在了她的耳畔,气息蛊惑而暧昧,“嗯?梨儿,别装了,我知道你一直想要的……”
说着,握紧她的手,又向自己胸膛探进去两分。
“我、我想要什么了?!”云清梨大惊失色,却惊觉自己早就被嵌在他的身体里,动弹不得,一时慌乱了神色,只好在他怀里胡乱挣扎着。
卓灜本来也没什么,可怀里那柔如无骨的尤物这么一折腾,他身上的敏感部位都和她不断地摩擦着,一时体内窜起了一把火。
再抬眸的时候,他那墨黑、深邃的眸子里,已然动情。
云清梨一看,不自觉的瑟缩着向后躲了躲,再也不敢乱动了,“卓、卓灜,我们睡觉吧,明天还得去秦江呢?”
哼?惹了他,现在知道要睡觉了?
卓灜大手一揽,便握住了她的腰肢,嘴角一丝邪魅而惑人的笑,“没关系,既然醒都醒了,不如我们来做些什么?”
“卓灜,别…”云清梨紧张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赶紧说道:“我来那个了,你别动我!”
“嗯?”卓灜剑眉挑得老高,若是记得不错,前几日她才刚刚说过这个由头吧?即便他不是女人,也知道女人一月就来一次例假。
“这次,是真的!”云清梨终于尝到了狼来了的报应感,可怜她上次为什么要拿这个来骗他呢…现下真来了,倒没法说服他了!
这次是真的,那上次就是假的喽?
卓灜那墨黑的眸子慢慢眯了起来,云清梨瑟缩着往后多了下,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躲,无处可逃,干脆,伸手一把握住了卓灜的手,眼巴巴的望着他,“卓灜,我真的困了,我们睡吧,好吗?”
真惹到了大灰狼,她也没有一点儿折了。除了乖乖求饶,还能怎样呢?
她倒是不常服软,卓灜见着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也柔软下来了,虽然气她骗了自己,但现下这乖巧的小人儿在自己怀里求饶,自己还能怎么着她?
可不是,怎么觉着她现在已经懂得利用他的同情心了?竟然总拿这个来做挡箭牌,嗯哼——
卓灜眸子里两道凌厉的精光,将怀里的人揽了揽,一只大手便向她的小腹那里覆盖过去,“会痛吗?”
云清梨见他手伸了过来,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可听他这么问,才知道他是要为自己暖小腹,心里不由得一阵暖意。老实说,这是例假的第二天,虽然最痛的时候也都过去了,可还是涨得很,据说这是体质太弱的缘由。
云清梨弱弱的点点头,“有些,不过好多了。”
“下次还骗我么?”他却挑眉,睥睨着她,也该是时候管管这女人了。
云清梨赶紧摇头,甩得和个拨浪鼓一样。
难得他这么顺从,卓灜嘴角勾起一抹笑,竟是有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他的手轻轻的覆在她的小腹上,顺时针的轻轻揉着,“那睡吧。”
云清梨如获大赦,赶紧闭上了眼。虽然他将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有些不习惯,可现下比起这些,不要再惹了大灰狼才是最紧要的。
第二日,如卓灜所说的,云清梨收拾了行李,两人当天下午就飞回了秦江。
云清梨的母亲并没有葬在秦江市的陵园,而是按照骆馨的心愿,送回了她儿时待过的乡下,那里有一片山楂树,便是骆馨的墓园了。
卓灜让尹远安排了一栋农家小楼住下。这栋房子算是这十里八乡最好的住所了,有自来水,有电,不过比起卓家的房产,那还是天差地远的。
不过乡下空气好,而且一望出去,都是青山绿水,在城市那石头森林穿梭多了,现下也觉得心旷神怡的。
屋内早就换了新的床和寝具,还添了一些新的家具和空调洗衣机一类的家电。这一切虽然准备得仓促,可是也远远超过了云清梨的预想了。而她本人,对这些也并无太多计较,只要洁净便是最好的。
小楼里的东西尹远操办得差不多了,云清梨只是将随身衣物拿出来挂好,现下才下午三点半,也不算太晚,她想了下便和卓灜道:“我想先去几个长辈家里问候一下,他们都是我母亲儿时的玩伴,或者是长辈。”
骆馨虽是出身大门大户,可是大家族中难免情势复杂,那几年骆馨母亲离了骆家,她便被父亲送来乡下,和一位远房的姑奶奶同住,一直到她十三岁,大概是住了七八年的。云清梨小时候是随骆馨回过这边乡下的,而后每年扫墓都会回来一趟,所以这里的老乡都还认得一些的,也是托他们照料,母亲的墓园才一直干干净净,不至于荒废。
“好,我和你一起去。”卓灜挑眉,双手插兜,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云清梨蹙蹙眉,“你就别去了吧?这里的路车开不了,走过去也不近,而且等会儿要在老乡家里吃饭——”
“嗯,省得自家开火了!”卓灜一口便截断了她的话。
云清梨叹口气,“那好,你要去就去吧,可别怪我没和你提前说!”
卓灜撇撇嘴,不就是到个老乡家里吃饭,还能是妖魔鬼怪不成,她也未免太小瞧自己了吧?想着,卓灜大手一挥,把尹远和几个黑衣型男全数留在小楼里,“行了,你们乖乖守家!”
尹远还想说什么,可被卓灜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一对视,赶紧垂下头来,“唉,卓少,我们知道了!”
云清梨也懒得理卓灜这少爷排场,去换了双平底套鞋,睨着卓灜那双蹭亮的皮鞋,嘴角竟是一丝看好戏的坏笑,“那我们走吧!”
卓灜见云清梨换了套鞋,手上拎着一些水果和补品以外,还拎着一双鞋,他还以为是女人爱美,也没多想,便将她手里东西全然接了过来,扬扬下巴,便率先走出了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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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山里的路怎么比城市的康庄大道,虽说现下太阳还没落山,可是由于前一天下雨,这泥巴没被太阳晒透,多多少少还有些泥泞。云清梨正是瞧准了这个,才换了套鞋出门的,踩踩泥,等下去老乡家里用水一冲就掉了。
而卓灜咬着个金汤匙出身,虽然在地检署的时候也多在凶险之地闯荡,可是多是快如旋风的收拾了恶徒就往回赶,几时长时间步行这山间狭道。还不到一半的路程,卓灜那双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顶层牛头皮皮鞋,就已经全是泥了。比较上层的泥都干了,可是接近鞋底的泥却还软趴趴的,而且那黄泥发黑的颜色,看着真有些像…某种十分恶心的东西。
开始的时候卓灜还拿草擦擦鞋底,可是擦了不久泥越来越多,他嫌烦,而云清梨走得优哉游哉,他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穿错了鞋,只好硬着头皮走着。
卓灜满脚都是泥,又不好发作,压着一股火气,“怎么还没到?都走了半小时了,那老乡是原始人吧,家里不会在山洞里面吧?”
“哦,你租的那栋小楼在村子的东北角,我认识的长辈们多在南边儿。别着急,马上到了。”回眸,云清梨莞尔一笑,其实路途中路过了几个老乡家里,但云清梨却没停下来,偏偏是先去最远的那家拜访,就是要整蛊卓灜。
说着,云清梨示意卓灜将装在袋子里的鞋递给她,眼前有一段比较干净的石板小路,云清梨则把那双平底小皮鞋换了下来,“行了,我们到了。这是我母亲的表姑奶奶家里,表姑老奶奶已经过世了,不过我叔爷爷还在。”
卓灜赶紧用旁边的草擦了擦鞋底的泥,终于是知道云清梨为什么带着一双鞋出门了,这样也不至于像他那般狼狈了。
云清梨来这边之前,没有打招呼,现下到了叔爷爷家里,叔爷爷一家子正好都在,正在忙着做个团圆饭,一见云清梨来,更是喜出望外,“清梨来了啊!来看你妈吗?我让你叔每个月都去墓园收拾的,干净着呢!”
叔爷爷已然是七十岁的人了,可那精气神,完全不亚于年轻人,兴许是山里空气好,兴许是常干农活保持足够的运动量。
“叔爷爷,谢谢这些年多谢您们照料着妈妈。”云清梨知道山里人质朴,但还是准备了些礼物,便向卓灜使了个眼色。
叔爷爷一眼就看到了云清梨身后那个子高挑浑身贵气的男人,当下就皱了皱眉,瞧着这小伙子细皮嫩肉的,身子骨看上去又瘦,怕是半点儿庄稼活儿也干不了的,又看见了他脚上一双踩着泥的皮鞋,这走个山路还逞威风穿皮鞋,果然是不开窍的城里人。当下,毫不掩饰的就露出了十分嫌弃的表情。
卓灜见叔爷爷这嫌弃,也不知哪里做事不妥帖了,只得赶紧把礼物递了出去,“叔爷爷,这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叔爷爷也没接过来,只是砸吧一下嘴,“不成敬意你还拿过来做什么?”
卓灜那是客套话,哪里知道叔爷爷不吃这套,他哪里受过这等脸色,可叔爷爷又是长辈,他总不能对叔爷爷发作吧,只好赔笑,“叔爷爷您先吃着这些,日后我再让人送其他的过来。”
云清梨见着卓灜这刻意讨好的模样,不由得想笑,要说这叔爷爷虽然疼自己,可也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怪脾气,而且执拗得很。若是他觉得看不上眼的,就是村长来了他也照样。话说云镇每年来扫墓,叔爷爷是见一次骂一次,每次云镇也只有挨骂的份。卓灜比起他岳父,至少现下是没挨骂的。
叔爷爷还是没接卓灜的礼物,倒是使了个眼色让家人接了,又扶着云清梨走到一旁,乜了卓灜一眼,“清梨啊,叔爷看报纸了,说是你结婚啦?不会就是这个小白脸吧?”
叔爷爷虽然是压低着嗓子,可他那声音声如洪钟的,压低了声音还是洪亮得很,卓灜是一字不漏的全听到了。“小白脸”三字一入他耳朵,他脸色就乱七八糟的不好看起来。
云清梨回眸望了卓灜一眼,眼里满是笑意,看吧,让你不要来,你非来,不招人待见了吧!
卓灜也是心高气傲,哪里受的住云清梨的挑衅,偏偏是在那里硬撑着,装做个没事儿人一样。
“叔爷爷,我们是结婚了。”云清梨承认了结婚一事,可大喘气之后,又是话锋一转,“不过嘛,总归是要离的。”
叔爷爷和卓灜一听,都是向云清梨看去,云清梨却是不急不慢,“我和他就像当年我父母,结婚也是迫不得已的。”
叔爷爷哪里还沉得住气,拿着拐杖就朝着卓灜扑了过来,“好啊,又是另外一个云镇小子,我看你们是找死来的,看我不打死你这混账小子!”
卓灜哪里知道老爷子脾气这么火爆,他又不敢硬碰硬,当下只好躲开了去,边解释道:“叔爷爷,你听我说,我是自愿的!我不会和梨梨离婚的,叔爷爷,你相信我!”
叔爷爷在家里辈分最高,这也没人敢来招架的,一家人也只能在旁边劝着,可这老爷子火气窜上来了,谁劝得住!
倒是乐得家里的小孩儿们拍掌哈哈大笑。
“相信你个屁!”叔爷爷歇了会儿,喷了一口气,又是挥着拐杖扑了过来。
卓灜躲开了这一棍子,赶紧拉过了云清梨,“梨儿,你快向你叔爷爷说清楚啊!”
云清梨瞥一眼那慌了神色的卓灜,大灰狼竟然也会有这一天,不由觉得太好笑了。憋住了笑,乜他一眼,“我都说清楚了啊,反正我们得离婚的,我不会骗我叔爷爷的!”
叔爷爷瞧见卓灜躲在云清梨身后,大吼一嗓子,“臭小子!还敢躲在女人后边,没骨气的家伙!离婚!清梨,现在就和这没骨气的东西离婚!”
卓灜一听,这还得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把梨儿连哄带骗的打了结婚证,这老爷子一句话,又得离婚,可不是折了夫人又赔兵,那怎么成!
想也没想,卓灜便赶紧跳了出来,“叔爷爷,我不离,说什么也不离!”
叔爷爷见着卓灜这顶嘴,他这暴脾气啊,挥着一棍子就举了起来,“离不离?!不离老头子我今天就打死你!”
卓灜看了看那棍子,“不离,说不离,就不离!”
叔爷爷手里也没清闲着,卓灜话音刚落,叔爷爷一棍子就挥了下来。
谁知,不偏不倚就抽在了卓灜手臂上,他竟是躲也没躲。
在场的人都是看懵了。叔爷爷也没想到卓灜不躲,云清梨更是好像能感觉到那一棍子多疼一般,吓得把脸都躲了过去。
卓灜痛得嘶一声,表情一狰狞,但又看着叔爷爷,一瞬不瞬的,“叔爷爷,你今天打死我,我也不会和梨儿离婚的!”
叔爷爷最恨人顶嘴了,不过也不能再真打卓灜了,挥了挥棍子做了个吓唬他的动作,“臭小子!”
叔爷爷拄着拐棍瞅瞅屋子里的人,“行了,别看戏了,让婆娘们把饭菜端上来吧!”
说着,叔爷爷回头瞧了卓灜一眼,“小子,坐我旁边来!”
云清梨赶紧跟到了卓灜身后,她也没想着他会不去躲叔爷爷那一棍子,当下也有些心疼了,“怎么样,痛不痛?”
卓灜眸子懒懒的,嘴角一丝笑,“怎么,心疼你老公了?”
云清梨被卓灜看穿心思,又听他这句“老公”,真是的,都被叔爷爷打了,还没羞没躁的!真不知天高地厚!
伸手,就在卓灜胳膊上掐了一把,卓灜表情一拧,轻声道:“唉,梨儿,痛!”
见着他那装模作样的表情,云清梨真是哭笑不得。
“小子,还不来?!磨叽什么!”叔爷爷见着卓灜在身后和云清梨说悄悄话,便又催了一句。
卓灜算是知道这老爷子的脾气了,卓公馆里他祖父手段虽然令人畏惧,可是却是懂道理的,算是能破招拆招;可这位老爷子,可是什么道理都不讲,说揍人就揍人,你还不能躲不能还手,只能认命挨打啊。
“叔爷爷,我来了!”卓灜不敢怠慢,赶紧跟了过去,坐到了叔爷爷的下位。
云清梨则被极为叔伯婶母隔开,坐到了与卓灜对角线的位置。
山里人做饭菜不讲究菜式精致程度和荤素搭配,就图个大鱼大肉分量足,所以一桌菜又是猪蹄又是扣肉,剁椒鱼头,红烧排骨,鸡也是整个儿的炖了,菜是用盆子装的,油水占了菜盆的一大半,都是正宗的农家菜。
还没开始吃饭,叔爷爷就令人倒酒。
这乡下喝酒,都是自家酿的谷物酒,浓度大,后劲足,饭桌上,一次喝以整坛。
“行了,吃菜吧!”叔爷爷一声号令,小娃娃们就先伸手夹了菜。叔爷爷一看卓灜打算夹菜,乜他一眼,“吃什么菜,你喝酒!”
说着,示意看了一眼卓灜眼前那瓷杯子里的酒。
卓灜赶紧放下筷子,双手端起酒杯,“叔爷爷,我敬你。”
叔爷爷颔首,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行,我随意,你干了吧!”
说完,叔爷爷抿了一口酒。
卓灜微微一怔,看了一眼满杯的白酒,稍有迟疑。
“干嘛?没带种啊,这点酒都喝不了?清梨怎么能嫁给这么没种的男人——”叔爷爷一看卓灜迟疑,立马就激将法了。
听叔爷爷这么一说,卓灜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就喝了下去。
他胃病虽然好了,酒量也是不错的,可这满杯的白酒下去,喝得这么急,这叔爷爷是摆明了要醉死他啊!
卓灜放下酒杯,就向云清梨看去,云清梨却只是撇撇嘴,轻笑一下。
哼,大灰狼,你也有今天?
叔爷爷朝旁边的人一个眼色,“给臭小子満酒!”
又是一杯满满当当的白酒,卓灜看得两眼发花,赶紧镇定了一下思维。
“来,老爷子,我和家里人敬您一杯酒!”说这话的是云清梨身边的以为远方叔伯,他也是今天到叔爷爷家里做客的,端起了酒杯站起身来,“愿您老爷人家身体康健,福寿延绵!”
叔爷爷哈哈一笑,推了一把身边的卓灜,“三子,别客气,都是一家人!我老人家喝酒喝不了了,让我身边儿这小子陪你喝哈!”
卓灜思维才刚刚镇定下来,被叔爷爷这么一推,当下真是出了一身冷汗,可是这老爷子这意思,自己又没法忤逆,只好堆笑的拿起了酒杯,“我替我叔爷爷谢谢您的好意,我干了,您随意吧!”
卓灜算是学乖了,叔爷爷还没说,仰脖子一杯酒就喝了个干净。
叔爷爷撇撇嘴,小声嘀咕一句,“臭小子还行!”
这一顿饭下来,凡有人敬酒的,全是卓灜陪着喝,没人敬酒的时候,叔爷爷就命令卓灜喝。
一坛子白酒干下来,卓灜已经是不省人事了,嘴里却是大声嚷嚷着,“我不和梨儿离婚,叔爷爷,您打我吧!打死我也不离!”
叔爷爷拄着拐杖,没个好气,“喝这么点儿酒酒耍疯子,哼,没出息!老头子我又不是杀人犯,没事打死你干嘛!罢了罢了,清梨,带这臭小子去厢房睡吧,今晚他这样,你们是回不去了!”
叔爷爷的话,云清梨只好应了下来。连她也没想到,叔爷爷竟然会这么收拾卓灜。带着卓灜回了厢房,婶母给他们送了两桶热水过来,一桶热的,一桶冷的,云清梨拿盆子掺和了一盆温水出来,洗了块毛巾,帮卓灜擦脸。谁知他真是醉得不省人事的,嘴里支支吾吾,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云清梨叹了口气,“卓灜?你没事吧?”
谁知,卓灜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一把就握住了云清梨的手,“梨儿,我们生小宝宝吧,你要几个,咱们就生几个,你要怕辛苦,那我来怀孕!我不怕痛!我来生孩子!”
……。这醉的,真是胡话连篇了么?你来怀孕,您有那套设备么?云清梨真是哭笑不得,只好将他的手放进了被子里,帮他把外衣皮带什么的还有鞋子都脱了。
她刚刚准备转身,床上那人却又抓住了她,和只蟒蛇精一样,把她往被子里一拖,紧紧地抱住了她,滚烫的脸便往她脖子那里钻,撅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梨梨,不要离开我,梨梨,我好难受啊!”
云清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是无法应对,这人发酒疯,还真是……
“卓灜,你先松开我,我先去洗脸。”云清梨手里还拿着毛巾,柔声说道。
可他也没松开她,似是根本听不到她说话。她见着他抱住她的手被袖子勒得难受,便伸手替他解开了紧锁着的袖子纽扣,谁知袖子一撸起来,便看到了今天叔爷爷打他那一棍子留下的印子,都有了血印,想必叔爷爷那一棍下手真是不轻。
他本来皮肤就白,这血印现在看起来真是触目惊心的。云清梨当下就皱了皱眉,总归也是自己不好,知道叔爷爷的脾气,还领着他过来,可也没想到叔爷爷会这样令他受罪啊。
想着,拿着毛巾,想要替他擦擦那伤口,他痛得浑身一抽搐,嘴角都抬了起来。
云清梨赶紧松了手,见他这样痛,眼里都有了泪花,“说了不让你来,你非来!”
卓灜却根本没听到,滚烫的脸只是仅仅的贴在她的锁骨处,似乎是贪图那里的清凉一般,和着醇酒的芬芳和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喷在云清梨的肌肤上,她只觉自己浑身也有些燥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