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保持着大约30米的距离,却如同井底之蛙,视觉在无形的范围内受到了限制,唯独遥望正前方那片湛蓝的“天空”。
他驻足在公示栏前约5秒钟,欣慰地笑了起来。正当他准备离开此地,目标方向大概是教学楼时,转身的瞬间,面部表情竟浮现出了一丝异样。
余光中,他发现了一个人,孤单地站在太阳底下,坐标为x0、y0、z0,仿若世界的中心,而自己早已偏离他30米之远。
奇怪的是,此人就像影子一般,朝着与自己相悖的方向转瞬即逝。
我大口喘息地躲在校餐厅内,透过墨绿色的玻璃窗,远眺他发呆的神情逐渐含笑离去。直至他熊壮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内,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冰凉的座椅上,目光定睛于破碎在餐桌上的光影间,发起了呆。并且,一呆就是三、四个小时。
医生说的对,我开始逐渐意识到这种病的严重性,但我却无力摆脱这种病症。因为,我没有朋友,也不愿主动与任何人接触。
如果说,羁绊是弱化人类灵魂的坏根,孤独则是火炼人类心志的魔鬼。然而,思维一旦陷入误区,行为便会跟着走向极端。
中午12:00钟,校门口又喧闹了起来。熊神请客的时间到了,他们个个高兴得不亦乐乎,“白宇哲”这三个字顷刻间便穿透了校餐厅的墙壁。
高中开学第一天,我一个人呆坐在餐厅里,手里端着刚买的盖浇饭,聆听他们渐行渐远的兴奋与激情。
吃过午饭,我继续慢步在校园当中,欲把校园内每一处不为人知或不被人注意的地方探访一遍。
时间一直持续到晚上6:30,道路两旁亮起了路灯,餐厅前零零散散的报到新生有进有出。他们形只影单、彼此素不相识。
由于肚子并未感到饥饿,当晚,我只买了一杯粥就往寝室折返。
打开寝室门的那一刻,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我这里。有人诧异、有人无奇、有人冷漠、有人热切,甚至还有一双色眯眯的眼睛。
众人与我相视了两秒钟,我发现我床上坐着一只粗野的壮熊,继我回来之后,他连忙站了起来,热切中透露着尴尬,“回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呢!我自我介绍,我叫‘高远’,你上铺的!”
“高远……?”我漫不经心地默念道,“我叫‘胡啸天’,坐!别跟我客气!”
“额……好……”我的洒脱并未打消他的尴尬,反而令他更尴尬了。
这时,我注意到我床对面那家伙已经停止了哭泣,转变成与世隔绝的姿态,静默地呆立着,不哭也不笑。
在我的斜对角,靠近门口的上铺,仰卧着一个“书呆子”,开学报到的第一天就拿着一本书在看,针对这小子反常的行为,我也是醉了。
“书呆子”下铺躺着一名十足的“坏蛋”,和他同为其名的还有“爱哭鬼(比我都爱哭)”的上铺,与“书呆子”脚对脚。因为,寝室里就他俩在抽烟,我向来对年纪轻轻就抽烟的人没什么好感。
与我床对头的是个胖子,堪称寝室最胖之人,可他的行为着实令我胆寒,色眯眯的眼睛一个劲儿地盯着我,举止怪异,像个女人。
在胖子的上铺,与我旁边坐着的这位壮熊熊对头而睡的是一个“老实人”,长着一副国字脸、小眼睛,瞳孔中了无生趣。
宿舍8人都归位后,自我介绍便随即展开了。高远提议,“从门口方向,按逆时针旋转,由下铺先介绍。”
一轮介绍,我从中获悉:那个个子高高的“坏蛋”名叫“海继亮”;
那个“书呆子”名叫“李东升”;
那个“爱哭鬼”名叫“陈轩雨”;
那个染着黄毛的“坏蛋”名叫“程旭”;
那个胖子扯着柔腔怪调自言道,“本宫叫‘朱宇航’!”
最后,那个“老实人”名叫“黄君翔”。
各类奇葩、真是千奇百怪,我唯独没有听到“白宇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