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呢,轩辕逸,皇帝的宝座你不想要了吗,还不带着你的人滚。”太上老君认为轩辕逸早该离开,他都大人大量赦免了这人的罪责,竟然不知好歹。
“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是我的国家,老头,你说我该滚去哪?”轩辕逸嗤之以鼻,对于太上老君施舍的嘴脸不屑一顾。“我倒觉得,即便是天界上神,也该藏在你们的地界去耀武扬威。虽然我一届凡人,但也记得上古记载,五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相互不得干涉运命流程。如今的情况来看,你毁我国土,伤我子民,现在更要扼杀我的存在,莫非是我记错了天规定律,误把老君当初不忠不义的卑鄙小人。”
“好,很好。朱七,你竟拉拢了那么多人。”太上老君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是他隐忍性极好,即便甚怒,也不让旁人察觉到真正的情绪。
东上见太上老君吃亏,不得不上前,语重心长道:“朱七,你曾受西王母的眷顾,她对你有知遇之恩,何必让局面陷入死局!你偷窃宝物,扰乱天庭,火焚天界多处神殿,让天界蒙羞,还不束手就擒。”
朱七心情沉重,望着云层上整齐有序的天兵天将,心底宛如压着一块巨石:“我没偷。”
尹源黑衣袖袍下,白皙的手掌微微握紧,一柄流光溢彩的镜子躺在他掌心。黑色魔气小心的沿着镜面散开,将整个五彩光芒吞噬,掩盖住所有仙界的气息,将幻镜整个掩藏起来。
做完一切后,尹源不动声色的站到朱七身后,用力的握紧她细小的手掌,他无法见她脆弱的模样。却又不能告诉她,他用自己的方式安慰道:“不要在乎旁人的目光。”
因为尹源的话,朱七面色稍稍缓,轻声道:“我想揍他们!”
“很难想象那个画面!”楼寒潋表情有点抽,面皮抖了抖,随后笑道:“有想法就要付诸行动。”
东上不知二人窃窃私语聊些什么,一步一步紧逼,换一种方式对朱七施压。“可是有人亲眼所见,你如何抵赖。”
“不可能。”朱七否认。
东上寒气森森盯着朱七,身子微微一退。让出一条路,对着身后朗声道:“凌波仙子,劳烦你将人带出来。”
整齐有序的士兵让出一条通道。银色盔甲折射着淡紫色的光。
紫光由远及近,可以清楚看到一个妙曼的身影在大军缓缓移动。
凌波仙子一身深紫色的仙裙,全身上下自然而然散发着莹莹光辉,这一刻,她无疑是最为耀眼的。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凌波仙子,请你将事实说出来。”太上老君背脊微微一屈,对她已是格外敬重。也许在他们眼中,她是继承西王母的不二人选。
“嗯。”凌波微微颌首,深深的注视朱七一眼,道:“事关重大。还是让此人亲自说,对于整件事情的目击者,该能清楚的表述当时的情景。”
凌波脚步往右一挪。退开一步,露出身后之人:“幕莲,来。”她牵着一只烧得干瘪的手,将身后的人拉了出来。
随着她的动作,身后出现一个女人。女人麻木的移动身体,如一具行尸走肉。她低垂着头。一头漆黑的头发遮盖住半边脸,看上去分外恐怖。
“幕莲。”朱七仔细盯着她看,从衣着外形来看,怎么也不像当初那个盛气凌人的女人。
“哈哈哈哈!”察觉到朱七的注视,幕莲猛的抬头,如阴冷的毒蛇一样盯着她,放肆大笑:“怎么?不认识我了?朱七,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朱七瞳孔一缩,不自觉往后猛退一步,被眼前的一张脸震撼到。
那是一样暗红色干瘪的脸,模糊的血肉翻卷着,整个半边脸被烧焦,左边眼睛也只剩一个血淋淋的洞,像从炼狱踏步而来的勾魂使者。
“你……怎会……”朱七匆匆看了一眼,急忙低下头,不敢直视。
“一切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我已成为人上人,是你让我人不人鬼不鬼。”幕莲冲上前方,独剩一粒眼珠子布满血丝,黑色的眼珠竟然人看到血色。诡异的很。“各位上仙,此人狡猾多端,不容人小嘘,我会亲手杀了她。”幕莲仰着烧伤的脸,手掌变化出一把神器,向着朱七的面门砍去,身体挥动的瞬间,化脓的眼窟窿里甩出一滴血水,沾染在朱七的白皙面容上,带着腐蚀腥臭味。
尹源眉头一皱,正想出手灭了幕莲,却被朱七阻止:“无需你帮忙,我想先听听,她如何说。”
“当心。”尹源没有不悦,他知道她的骄傲。
朱七看似随波逐流,实则心思缜密,而且防备心很重。
俗话说百炼钢化成绕指柔,他已经化作那一缕缠绵不断的温柔情。
‘等过了这件事,该换个方式与之相处,前有狼后有虎,不然煮熟的鸭子也可能飞走。’尹源扫视一眼君毅,又看一眼突然冒出的李易,暗暗揣测,心底尊重朱七的意见,站在一侧准备随时出手相救。
“哐当。”一声,朱七从手臂抽出白色宝剑,毫不畏惧的挥开慕莲的攻击,兵刃相触,彼此发出振奋的鸣叫。
“哼,想不到你修行精进不少,不过,孽畜就是孽畜,无论你得到什么神器相助,终究是上不了台面。”慕莲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容,手上的动作又快上一倍,逼得朱七无法进攻,只能死死守着,剑尖从面容的肌肤一寸的地方挥过,稍一分心,便会惨遭毁容。
朱七心底一惊,被慕莲逼得后退数十步,虎口的地方已经发麻,却无法对慕莲造成任何威胁。
在朱七分神的一瞬间,慕莲再次逼近,身后飞出数千绿色带刺藤蔓,每一条足有手臂大小,转眼间就将朱七的身体紧紧缠绕,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绿球。
“七七。”尹源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着密刺的藤蔓缠绕,飞身上前已来不及,微微的刺痛感让心脏紧缩。
“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我告诉你,即便我化身为魔,为妖,为天地不容之物,也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杀了你,窒息吧!绝望吧!。”慕莲疯狂大笑,这是她的必杀技,身为仙,是不愿意用自己的本体做武器的。以自身为武器,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朱七,也是背水一战,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
“逍遥,千万不要有事?”君毅脸色骤然惨白,对于慕莲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被困在绿藤中的朱七并不好受,浑身肌肤被倒刺刺入,左手手臂的经脉也被利刺隔断,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不能呼吸,除了痛,还是痛。
她以为自己死了,随着绿藤的缠绕,骨骼发出一声声脆耳的‘噼啪’声。
“慕莲,留下活口,暂时不能让她死。”察觉到绿藤之内生命气息越来越淡,太上老君喝道。
“不,我要她死……”慕莲不顾一切嘶吼,眼珠子似要从眼眶夺出,她身上的藤蔓向着绿色球体蔓延而去,铺天盖地的藤条遮盖住一大片天空。“我只要她死……”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太上老君微怒,抬手就是一道玄法,生生切断慕莲袭击的藤蔓,墨绿色的血从端口处洒出:“真是不知所谓。”
慕莲身子剧烈抽搐着,本体被毁,她的元神受到重创。即便如此,她依旧咬着牙,剩下的一半枝条牢牢的缠着朱七,即便死也不放手。
尹源眼底波涛汹涌,他也察觉到朱七的气息越来越弱,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回天乏术。
不容他多想,尹源双手放到腰腹两侧,触到两根五彩的金针,双手往后一动,势要将那两根金针拔出。
“主子,不可。”常福疾呼,出声制止。
那是一道封印,作为人类的最后一道封印,所有魔气被两根金针封锁在丹田内,一旦拔出,尹源便会被天界的人发觉,到时候群起而攻之,只怕魔界再也无法出现在世人眼前。
而且,他虽常年以月老的身份在仙界生存,却没有影响五界的秩序。
除了仙界之人能肆意出入人间,其它五界的生灵必定要遏制住体内的术法,将自身力量压制一定的程度,才能在人间行走。
当尹源步入凡间时,体内浩瀚的法力必然要控制住,不然这人间的气场制压不住他的术法,天将蹦,地将裂,甚至是五界的存在都将受到影响。
“闭嘴。”尹源呵斥,双手用力拔金针,豆大的汗粒从他额角滑落,忍受巨大的疼痛。随着金针一点一点拔出,天空也发生异变,他头顶凭空出现一个庞大的黑色旋窝,魔气如奔腾的烈马,疯狂涌动。
“他……竟是魔界之主。”东上眉角一动,手掌微微握紧。
对于尹源的变化,天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仙魔不两立,二者从来是敌对的。
然而万年前,天界帝君也死在魔界与妖界的围剿下,让他们怎能不惧,怎能不畏。
朱七不知道外面的状况,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死亡离她越来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