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园子没什么可逛,冷风吹在脸上冰冰的。但满园子腊梅香气却吸引了余念娘。
孙妈妈掰了两枝腊梅,有些已经娇艳怒放,有些却是含苞欲放。
余念娘拿到鼻尖闻了闻,很香。
几人沿着园子转了一圈,突然吉星将余念娘叫住:“姑娘,您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不如咱们去大园子瞧瞧。”
余念娘看着她。
吉星抿了抿嘴,低下头,只好道:“前面有男客。”
余念娘诧异。
回头望去,果然看见绿林小道之中有几个人。
一个穿着灰色大氅的男子,旁边站着一个侍卫,对面站着一个穿白色斗篷的女子。
余念娘定睛一看,那男子是池郎宜,女子竟然是卫其颜。
余念娘觉得和池郎宜待了几个月时间,他面上的表情永远都是一样,就算不同,也只是细微的变化,所以隔着这么远,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也猜不出他的意图。
倒是卫其颜低着头,手拧着帕子,一看就知道脸上娇羞一片。
就是不知道两人是私下约会,还是碰巧遇上。
余念娘转身,往回走。
走出一段路后,她将手中的腊梅拿给孙妈妈,同时看了吉星一眼。
孙妈妈将腊梅拿给吉星,吩咐她:“姑娘有些冷,你回去替姑娘拿斗篷过来,顺便把这两枝腊梅插在花瓶里。”
“是。”吉星没有多想,立刻拿着腊梅匆匆朝玉笙阁方向去。
等吉星一走,余念娘便拐了个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同时问孙妈妈:“玉佩呢?”
孙妈妈立刻将贴身揣着的玉佩拿出来给余念娘。
绿汪汪的玉佩晶莹剔透,无一丝杂质,她将玉佩拿起来,对着光,里面的那片小叶子清晰可见。
这样的宝贝可不多见啊!
不知道能不能卖一万两!
孙妈妈看着余念娘,想了想道:“姑娘,奴婢刚才私下问过吉星,她说池公……宁安候世子是有武职在身的。”
余念娘点头,这个她一点儿也不怀疑,如果没有要职,他也不可能被派到边境去。
“听说他不仅是正四品中尉卒金吾统领,同时兼任京师屯兵北军监军……”
天朝的军队分两大类,一是京师兵,一是边防兵。
京师兵则驻守在京城,负责京城内外,包括皇宫安全。
而京师兵又分三类。
一是省殿卫士,由光禄寺卿统领;一是宫城卫士,由卫尉统领;另一支便是京师屯兵。
京师屯兵里面又有三支兵力。
北军,中尉卒,城门屯兵。
北军里有八大校尉(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由一人监军,屯戍和出战任务。
中尉卒则主要负责京师,维持治安;曳帝出巡时,则随行护驾,侍从左右。由金吾统领。
所以,整个京师兵最精锐的兵力都在池郎宜手中。
余念娘讶然!
老子镇守西北,手握天朝一半的兵力,儿子守护京城,将京师最精锐的军抓在手里。
这样强势的外戚哪个皇帝夜里睡得着?
余念娘把手里的玉佩对着光晃了晃,晶莹的玉佩闪着光,像是镀着一层绿幽幽的光辉。
她看着孙妈妈和玲珑,很认真的道:“我怎么突然觉得这块玉佩好值钱!”
孙妈妈和玲珑抿嘴笑。
将玉佩收起来,余念娘打消了脑子里想找池郎宜讨债的心思。
这么好的东西不能这么浪费的用啊!
她不想讨债,人家还债的却主动找上门来。
余念娘转身就看见走过来的人。
她眯起眼睛看着走近的地煞。
刚才站在池郎宜身边的可是那叫什么小九的。
那地煞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余念娘撇撇嘴,十分不满意的对一旁的孙妈妈两人道:“将军府的侍卫可真不怎么样。”
她也不介意地煞听见,看着地煞,不等他开口她径直就笑盈盈的道:“怎么,你们家公子又被人追杀了?”
地煞一噎,到嘴的话硬生生被噎了回去。
他轻咳一下,皱起眉头严肃的道:“要是对方如此大胆不怕死,公子倒是希望他们来。”
这么说就是还没找到人了?
余念娘撇了撇嘴,转身就走。
地煞忙拦着她:“余姑娘请等一下。”然后摸出一个鼓囊囊的荷包。
孙妈妈拿过荷包打开,里面捆得扎扎实实的一大摞银票,粗看了一下,少说也有一万两。
余念娘看了眼手上的玉佩,露出一个很佩服自己的表情,她就这么随口说说居然也能中。
地煞也正看着她手中的玉佩。
余念娘晃了晃手中的玉佩,问:“是想换这个?”
地煞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看见余念娘很自然的将玉佩放进自己的袖笼里,接着平静的对他说了一句:“你们公子想得可真美。”就走了。
地煞站在原地蹙着眉头,直到看不到余念娘主仆的身影了,这才回转过去找池郎宜。
绿意树丛之间,池郎宜正坐在一个石凳上,不知道是不是吹了冷风的原因,他手握拳放在嘴边闷闷的咳嗽。
十一有些为难又无奈又担心的站在一旁。
地煞恭敬的将荷包递给池郎宜,道:“余姑娘不要?”
池郎宜放下手,看着地煞,深幽的眸子如一潭水:“那要什么?”声音嘶哑厚重,已不如之前磨耳难听。
地煞一脸严肃的站在池郎宜面前,他不想添油加醋的将余念娘的话说一遍,也不知道该怎么揣磨表达她的意思,只好一字不漏的复述余念娘的话。
池郎宜蹙着眉头,黑漆漆的眸子看不清情绪变化。
而一旁的十一却很高兴的道:“我就说嘛,余姑娘怎么会要银子呢!虽然她做什么都不爱跟人商量,但心地还是非常好的,你们瞧她这一路护着公子回来就知道了。”
地煞眼神复杂的看着十一,他真想拿剑把这小子的脑子劈开看看,事情过去也没多久,他怎么只记得余念娘救公子的事,完全把公子被余姑娘给坑的事忘了。
他永远记得在京兆府看见池郎宜时的震惊。
邋邋遢遢,毫无形象,脸上涂满东西,篷头垢面,跟路边的乞丐似的。
公子平日可是很爱干净的!
池郎宜没搭理十一,漆黑的眸子看着前面,忽然勾唇微微一笑,声音又沉又冷的道:“是谁想的美呢?”
接着笑容一收,将手中的荷包往后一丢,正确无误的落在刚过来的小九怀中。
冷声道:“回去把东西还给夫人,别人不要。”
十一立刻笑嘻嘻的跟在池郎宜身旁出主意:“银票女孩子虽然不讨厌,这么送去也不会喜欢。若是送一些漂亮的首饰玉器更为恰当;哎呀那也不成,首饰得戴出来,万一让人知道是公子送的难免会惹人闲言闲语,难怪夫人要送银票……”
而站在后面的小九,看着池郎宜起身,眼神落在他刚才坐过的石凳,两只眼睛瞪得跟青蛙眼似的,指着地煞和十一的背影就低骂:“你们两个怎么伺候公子的,怎么能让公子坐在这么冰凉的地方,万一将公子冻住怎么办?夫人会心疼的……公子现在可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前面的池郎宜闷声咳嗽。
小九的心立刻揪起,双手抱头,痛苦的道:“完了完了,公子又开始咳嗽了,这该怎么办啊,出门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就咳起来了……回去我会被夫人打死的……”
果无说怎么收藏都没怎么涨呢!!!!要过年了,大家都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