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萧替静知吹干了头发,收起了吹风机。
“谢谢,你也去洗洗吧!”静知瞥了一眼他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轻轻声地催促。
“嗯!”轻应着声儿,江萧迈步走向了浴室。
“宝贝们,过来,妈咪给你们讲故事。”静知从沙发椅子上起身,走向了大床,一把将糖糖抱了起来,宝仔也跳到她怀里,因为,妈咪讲的故事很精彩!她们都喜欢听。
“这次讲什么?”
两个宝贝眨着眼睛询问。
“美人鱼的故事。”
“这个故事好听,妈咪快讲。”
静知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地讲述:“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大海里住着一条小鱼……”
浴室里,江萧脱去了衣衫,拧开了花洒,花洒里的水狂倾而下,从他头顶笔直浇下……
水温很合适,抬手清洗着自己的身体,猛然,一阵眩晕袭来,眼前一片漆黑,让他险些跌倒,要不是他反应敏捷迅速抓住墙壁的话。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眩晕感了,这眩晕来得匆忙也去得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暗忖,等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洗完澡,整理了着装出去的时候,正听到知知在给俩个小宝贝讲美人鱼的故事。
“小鱼感觉尾巴处如刀割了一般疼痛,可是,小鱼想,自己不能放弃,它必须要游岸边看一看……”
江萧静静地站在浴室门口,望着床上的母子仨,温馨的画面让他心头涌起一阵暖烘烘的感觉。
视线渐渐变得迷茫,眩晕再次袭来,尽管身子非常不舒服,可是,能够与知知母子仨呆在一起,他感觉这时间是多么难能可贵,所以,他不能能倒下。
走到床畔,张开双臂,一把将母子仨紧紧地拥在怀里,为了她们,他江萧死也值得。
静知丝毫没有受他影响,仍然给怀里的两个孩子讲着故事。
弧度漂亮的下颌骨抵在女人柔软的肩头,吸嗅着她淡淡头发散发出来的沐浴露香味。
眼前再次呈现一片漆黑,无边无际的黑暗如潮水一般向他袭来,来势汹汹的黑暗,似乎要将他整个吞噬。
但,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静知的手腕……
“啊!”
耳边响彻了知知的尖叫声,然后,女人低斥的声音袭入耳。
“江萧,你是不是疯了?你想拧断我的手腕吗?”
“噢!”他后知后觉地轻应了声,微微放开她的手,然后,他在她们身边坐了下来。
不想让母子仨发现自己的异样,他睑了眼眸,低下了头。
静静地等待着不适过去。
这次不适延续的时间很长,所以,他在床上坐了许久,直至静知准备把两个宝贝带下楼才稍微好了一点。
“江萧,明天她们要上学,不能让她们玩太久,我先带她们回去了。”
江萧努力睁开了双眼,抬起头,免强挤出一抹笑容:“我送你们回去。”
“我看你好像很疲倦,你就好好休息吧!我打的就可以。”她是被江萧硬从公司接过来的,自然没有开车来。
“还是我送你们吧!这么晚了,打车不安全。”
说着,江萧已经从床上拿起了车钥匙。
“宝仔,糖糖,记得想爷爷啊!”由于今晚是江政勋的生日,再加上两个宝贝过来,所以,江家一家人都还没有休息,宝仔可是江家唯一的男孩子,是唯一继续江家香火的人,所以,平时又很少呆在他们身边,江政勋自然是爱不释手。
苏利见老公笼络人心,不甘示弱,赶紧迎了过来,从江政勋怀中夺过宝仔,抱着一个劲儿猛亲,宝贝孙子地叫过不停。
“奶奶,你口水都流了我一脸儿。”
“噢噢噢,我会注意,会不意的。”苏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真是狠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们要走了,你别抱得这么紧。”宝仔剥开了她的手,从她怀里跳到地面,拉着妹妹的手奔向了门口。
望着两个小家伙绝情的背影,苏利与江政勋心头涌起一阵不舒服的失落感,是呵,两个孩子从出生,与她们见面的次数用指头都能数过来,虽然说有血缘关系,但是,没带的孩子自然是不亲的。
“亲家母,随时过来玩哈。”
“亲家母,亲戚要多走动走动才会亲。”
江政勋夫妻挥着手,冲着跑向门口,急急忙忙去追两个孩子的黄佩珊高喊。
“嗯,你们也常过来玩,我先走了。”
……
十五分钟后,江萧把她们送回了家,黄佩珊是最后一个下车的,她属咐着江萧:“回家开慢一点。”
“知道,妈。”发动的车子的时候,江萧冲着丈母娘的背影说了一句:“妈,静知那儿,还望你帮我美言几句。”
“嗯。”黄佩珊转身,部着他挥了挥手,其实,黄佩珊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女婿,主要是不喜欢他那个视利的老妈,不过,从今晚的态度看来,他老妈的改变不少,至少,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深怕那儿惹她不高兴了。
但,现在,静知还没与江萧复婚,如果真复婚了,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态度。
望着远去的车身,黄佩珊走上了楼,与阿菊一起帮两个孩子洗了澡,哄睡两个孩子,见书房里还亮着灯,知道女儿还在处理公事,所以,她绕向了书房,推门而入。
“妈,你有事?”静知头也不抬便知道是母亲进来了,因为,阿菊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搅她的。
“知知,别太累了。身体要紧。”
“我有分寸了,妈。”静知终于合上了文件夹,伸了伸懒腰,她对母亲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真是知母莫如女,黄佩珊脸上露出了笑容。
“知知,我觉得江萧对你是真心的,你离开这么多年,他一直也未去找其它的女人,当年,他与香雪欣的事就是一个误会,现在,苏利对我们的态度也改变了许多,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应该给宝仔与糖糖一个健全的家庭。”
料想母亲会说这番话,是然,她猜得一点也不错。
老妈这性格,只要一给她一点好处,她的心就会动摇,再说,刚才,在楼下,江萧定不知道给她说了什么呢。
“妈,我与江萧分开的这么些年,我觉得过得很踏实,而我与他之间,有许多事情已经无法逆转了。”
“知知,有什么不可以逆转的?”
“妈,父亲,弟弟,这些全都是因为我而死。”
提到林郁之与林静虎的死,黄佩珊的眼神变得黯淡。
“知知,那也不能全部怪你。”
“不怪我,怪谁?妈,很多时候,我一直都在想,如果不是我与江萧在一起的话,不会遭香雪欣记恨,她也不会与沈雨蓉一起设计陷害我们家,放了那一把火,让我们失去了两个至亲的人。虽然,那些坏人最终全没好报,但是,罪亏祸首是我与江萧啊,这道坎我过不去,每一次,只要一想到是因为我害死了父亲,我就恨不得拿把刀杀了我自己。”这是静知藏在心底好久的话,终于向人倾诉出来,心里仍然还是十分沉重。
沉默良久,黄佩珊幽幽又道:“是你父亲命苦,与静虎看不到你今日的成功,也不福气享受今天的幸福。”
“所以,我无法原谅江萧。”
“知知,那不是他的错,在这件事情上,他是无辜的。”
黄佩珊第一次明了理,不想女儿与幸福失去交臂。
“这些事,他根本不知道,而且,他与香雪欣当年的纠葛,也是因为年少荒唐,那时,他根本没遇到你,知知,你不能把这些事都怪罪到江萧头上,你与他都不年轻了,没有多少的岁月好折腾了,而且,两个孩子真的需要父亲的关爱。”
“妈,你别说了,等我真正放开当年的一切再说吧。”
与其说,她不原谅江萧,还不如说,她不原谅的是自己,如果当年,她不是遇到了江萧,再扯上了沈雨蓉与香雪欣两个贱人,那么,她的父亲与弟弟也不会死,虽然今天她拥有了上亿的财富,可是,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两条至亲血脉之人的命。
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平平凡凡,不要巨额的财富与权利,与父亲母亲,静虎,还有静娜,一家人其乐融融,享受天伦之乐。
多么温馨的美好画面,只可惜,这一切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家破人亡的代价换来了她今日的成功,虽然,她现在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风云人物,但是,在她心灵深处,永远有太多的负疚与沉重。
见女儿如此固执,黄佩珊吸了一口气,又劝解道:“苏利是视利嘴脸不错,不过,每一次,在与她争执斗嘴的时候,我也有错,知知,现在的你,已经扬眉吐气,为我们林家争了光,添了彩,如果你父亲泉下有知,也会感到兴慰的,许多以前看不起咱们,无论是亲戚,还是邻居,现在,她们已经再用另外一种眼光看待你,看待我,看待我们林家,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你做到了,我你为骄傲,我想你父亲也会以你为骄傲,如果仅仅因为过去的事,让你与江萧无法走到一起,看不到你们一家团圆,你父亲在泉下也不会安心,知知,你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
爸,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我真的中以原谅江萧,原谅这一切吗?
静知显得了深深的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