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家客栈新牌匾已经挂上了,当天我决定就把三把火烧起来,着丁掌柜的把所有人员叫齐了,开个会。
我说有二,你点个到。
有二一抓花名册,牛牛到了没有?半天没人应声。
行啊,这头次开会就被抓了现行,丁掌柜的,回头跟这个牛牛说一下,这个月的奖金没有了。
丁掌柜的期期艾艾的说,二爷,咱这里没有牛牛啊,有叫牛犇的,就是那个,丁掌柜的手一指,大牛你站起来。
牛犇?有二看看花名册,悄悄的跟我说,超儿,你偷偷看一眼,这个字念犇,是你就眨巴一下眼睛?
我一看,可不是牛犇嘛,这二公子学院白上了,功夫没学好,连字都认错,眨了眨眼睛。
有二一抬眼皮儿看了眼牛犇,你家地很多吗?弄这么多牛,很牛啊?扣半个月奖金。
牛犇不乐意了,二老板,为啥啊,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有二一指大门口,外面站着去。好吧,牛犇服软了,二爷我错了。
嗯,坐下吧,先不扣了。
下面一个,有二不确定的又悄悄问我,这个不是李逵吧?我一看,扯什么呢,就是李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
李鬼到了没有?到,李鬼利索,站起来我还没打眼呢,唰一下又坐下去了。
我说大家伙儿慢点儿的,趁这个机会互相认识认识,你说你整的这跟尿急似的,我连你长几个鼻子都没看见你坐下了,不好。众人一阵哄笑。
下一个,佘太俊到了没有?到,声音底气十足,极其阳刚,我一看,好家伙,剃了个秃瓢儿,脑门子中间偏左一点钟方向还长了个痣,长个痣也就没所谓了,痣上还长了一撮毛,一下给我五点二的眼睛亮瞎了。
我不太放心,看了一眼化名册,嗯,太俊,物极必反,俊炸了这是。
下面一个,跳大神?有二有点不确定,看了我一眼,这名新鲜啊?谁是跳大神,站起来我见识见识。
底下一兄弟站起来了,长袍加身,一脸深邃的表情,烫了个爆炸头,我一看这今年流行的混搭风啊,白领的来头啊,我说这位兄弟,百家姓里面没有个姓跳的啊?你这名啥意思,方便解释一下吗?
哦,我原来在时代江湖做编辑的,你知道,大神太多,到处要伺候,那扑街的弟兄不答应了啊,天天的要造反,后来我一生气就把名字改了,跳大神,哪个大神蹦的欢我就跳过去压谁,也不能当真,主要是亮个态度,扑街的弟兄一看就不闹了,谁知道大神们不乐意了啊,给我那个一阵弹劾,于是我就被主编踢了,顺带的还给我来了个行业封杀,没办法,我得吃饭啊,就流落到这儿了。
哎,我叹了口气,本以为扑街的弟兄就够惨了,编辑也不容易,我说从这个月开始你薪水加倍,谁没个落难的时候,有二你继续。
有二不念了,问旁边的丁掌柜说,丁掌柜的,你这都招的什么人?丁掌柜一脸的迷糊,二爷,这哪儿不对了?
一共才多少人,啊?我才念了四个,这牛鬼蛇神就凑齐了,你当咱们客栈是什么地方?阎王殿啊还是阎王殿啊。
二爷这我也没注意啊,丁掌柜弯下腰给自己一掌嘴,二爷我错了,这个月奖金不要了。
嗯,下次主意了,挺活泛个人怎么犯这种低级错误。你来点吧,看了来气。有二一把给花名册塞在了丁掌柜怀里。
这下顺利多了,拢共不过几十个人很快点完,不错,一个没缺。
我说这店名呢也改了,老板呢也换了,那我们今天就好好唠唠,老板嘛都有不一样的规矩,我还是很民主的,有意见你们可以提,当然我肯定不会听,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首先,我一指门口,大家看见没有?有二一伸头低声的说,超儿你装神弄鬼的干嘛,哪儿有东西,皇帝的新装啊?
牛犇感觉怕是刚才表现不好,他坐的靠门口,一想抱大腿的机会来了,我刚说完就跑出去了,左右一张望回头跟我说,老板,啥都没有。我说你就站那别动,这个月奖金没有了。
我接着说,大家看见没有?今天换的牌匾,本来我想高调点,多放点鞭炮,喜庆嘛,还可以聚点儿人气,想想算了,本着低调的原则,就放了一个时辰的鞭炮,我看了看,连个看热闹的都没有,这说明什么问题啊?
我一想,这帮家伙不靠谱,别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就点了跳大神的名,文人嘛。你说说这是为啥?不着急,捋一捋,组织一下语言。
跳大神一阵沉思,我觉得是京城人素质太高了,不喜欢也没那时间围观,我一听,这家伙不去乡下跳大神真可惜了。
老丁,作为本店的主管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丁掌柜一哆嗦,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个大老板,我这管理怕是出了点问题,这不您来嘛,您给指点指点,我可听二爷说了,您可是经济学毕业的高材生。
我一看他那脸色就知道,憋着事,不知道怎么说,我说老丁这儿没外人,咱们自己关了门开会有什么说什么,有问题我们就想办法解决,当然了问题是肯定有的,我来这么些天了,除了自己几个大堂的跟我和有二,见着几个住店的啊?
丁掌柜的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大老板,您是不知道,我们也苦啊,你们没来的时候我们可是出了大风头的,还上了时代江湖头条呢。
我一看老丁都快掉眼泪了,这时代江湖可不容易给你头条,好事儿啊,怎么还哭上了,你说说,我听着。
老丁一顿倒竹筒。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客栈行内人都明白,哪家没个什么怡红院的天上人间的出来打野食捞外块的,可人家有本职正经工作呢,于是各种经济人就诞生了,常年流窜于各家酒店,发个小广告啊什么的,时间一长,大家伙一合计,划了地盘,各自为王,不许跨区作业。
好死不死的,那天住进来一姑娘,赶巧碰上发广告的弟兄了,这帮兄弟那是火眼金睛呐,一瞅这姑娘,业内人啊,怎么着跑我这地盘儿来跨区啊,上来就是一顿打。
好家伙,什么九阴白骨抓,吸星大法,降龙十八掌,挨个给姑娘来了一遍,最后连长什么样儿都看不出来了。
结果人家还真不是干这个的,纯住店的,这下惹麻烦了,官家一顿查,最后停业整顿半个月,专门开了个批判大会,丁掌柜的上去做的报告,回来的时候身上全是臭鸡蛋。
这事也怪老丁管理经验不丰富,最后还被时代江湖给捅了出来,上了头条,我说老丁,下回这种事怎么都要想办法给时代江湖甩开。
丁掌柜哭丧着个脸说,爷,真甩不开,给赞助都不敢要,说是上面的意思。
这话就有意思了,上面的意思?难道王爷早就惦记着有家的产业了?别说还真能说通,这王爷往年都是去江南春游啊,这次怎跑北方了就。有古怪,不过我没敢说出来,有二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