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内,舞歌正在寝宫休息,翻来覆去,面对着墙壁想事情的时候,听闻身后脚步声,随后便是旁边的床榻往下一沉,腰身便被温暖的双手揽在了怀中。
“皇上。”
“嘘。”君落发音,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
下巴抵着舞歌的头,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缓缓说道:“不要说话,让孤就这么抱着你就好。”
温柔的声音,温暖的气息,让舞歌浑身上下充满了异样的骚动。
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多久没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外面的风吹动树梢的嫩绿树叶,偶尔发出一丝丝的声响,窗外盛开的杜鹃花也随着风,一阵阵的飘洋进来。
站在外面的丫鬟们,好似也停止了动静,只为给他们提供一些方便。
舞歌就那么静静的,静静的呆在君落温暖的怀抱中,没有言语,没有触动,一切,都化为了无言。
暖在身上,甜在心上,至少她知道,她没有被人忘记,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没有误会她,这便是最深邃的安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舞歌的身子有些沉,便直接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见旁边的人口中言语着什么。
“歌儿,不要怪孤,不是孤不管,而是前朝…”
话说到了一半,便停了下来,舞歌轻轻的转过身,看这君落,皱了皱眉,看起来像是做梦一样。
看着那紧皱的眉头,还有刚才说了一般的话,舞歌心里忽然就漾起了一丝心疼。
一国之君,也有无可奈何的事情。
却是。杨绍兰跟鸾清清之间,两个人的靠山都那么硬,一个丞相,一个是掌管兵权的将军,哪一个都不好惹。
而且,再加上君胤那边,三方面的压力,一起压过来,也难怪管不了这些。
而且,她的事儿。也不好管,不管是为谁好,都会得罪一边。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
舞歌似乎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冷淡,为什么总是有中若即若离的感觉了。
“皇上,臣妾明白你的无奈和无力,不会怪你的。”舞歌伸手抚上君落的眉,轻声的念叨着。
就那么看着眼前的人。舞歌渐渐的有了困意,等到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还留着一点点的余温。
“主子,您醒了啊。”莲心在一旁拿着帕子,笑眯眯的样子。好像是碰到了什么喜事儿一样。
“看你,笑的嘴都快合不上去了,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儿了?”舞歌揉了揉眉心。嘴角泛着一丝温暖的笑意。
“主子,您不也很高兴么。”莲心上前,扶着舞歌,嘴角的笑容,很是灿烂。
“行了。刚才皇上走的时候有没有交代什么?”舞歌坐起身,拿过了莲心递过来的帕子。仔细的擦了擦手,坐到了铜镜面前。
“皇上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走的时候,嘴角带着笑意。”莲心思索着回忆着说道。
听到笑意两个字,舞歌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笑了笑,看来,还是很不错的。
面带笑意,让她觉得很舒服,刚才说的话,应该是听见了的吧。
“主子,您怎么了?嘴巴合不上了啊?”莲心看着自己的主子高兴,便忍不住多打趣儿了一下。
“没大没小的!”
舞歌说了一句之后,转身严肃的看着莲心说道:“太后娘娘宫里,可是有消息了?”
“主子,常德过去问了,从上午到现在还没回来。”莲心一脸的担忧的说道。
其实刚才莲心就挺是担忧,但,看着舞歌高兴,还有皇上过来,便是忘了那回子事。
“几个时辰了,还没回来?”舞歌皱眉,心想不会发生什么事儿吧。
若是太后娘娘真心的想要为难她,此事又是因为太后娘娘的话,必定是会派人留心她未央宫的一举一动的。
常德这么光明正大的独自前往,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我怎么没想到呢。”舞歌站起身,忧心忡忡的揉了揉额头。
“主子,怎么了?您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莲心也跟着皱眉问道。
“去一趟明安宫吧。”舞歌一狠心,说道。
明安宫,太后坐在那边让王顺按着头,舞歌才刚走进去,便有了反应,微眯着凤眼
待舞歌踏进门槛之后,便听到了太后那边传来的声音。
“如此匆忙,过来找哀家,可是有什么事儿?”
“太后娘娘吉祥。”舞歌福了福身子,低着头,心里有些没底。
“起来吧。”
太后睁开眼,对着王顺拂了拂手,王顺便收回了双手,不再按摩,站到了一旁。
“娴妃来找哀家,可是有什么急事儿啊?那么急匆匆的,你也不怕惊扰了哀家休息。”太后看着舞歌,神情淡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太后娘娘恕罪,臣妾不过是想要过来看看太后娘娘,却心急,忘记了时辰。”舞歌淡定的站起身回答。
她知道自己不能着急,着急了,便是会露出了马脚,太后那么聪明的人,自然是知道舞歌过来干什么的。
但是,一紧张,对常德的事儿是百害而无一利。
“你啊,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妃子,做什么事情应该三思而后行,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做事要稳重,知道吗?”太后直接避重就轻,分明知道舞歌过来的意图,但是却在这儿跟舞歌绕起了弯子。
“太后娘娘教训的极是,臣妾下次不会了。”舞歌低着头,认错,眉头紧蹙,现在这种气氛,分明是不适合说的了。
“行了,王顺,给娴妃娘娘赐座。”太后摆了摆手,然后从贵妃椅上起身,坐到了软榻上。
王顺在一旁笑了笑,看着丫头们搬来了椅子,对着舞歌微笑道:“娴妃娘娘,请坐下吧。”
“多谢太后娘娘。”舞歌道了谢,在一旁坐了下来。
“好了,你啊,一过来,就跟本宫不停的道歉,现在来说说吧,过来找本宫什么事儿?”太后还是一脸淡然,跟没事儿人一样的看着舞歌。
舞歌抬头,看到这幅神情,心里不禁的有些不舒服。
太后那么聪明的人,自然是应该知道她此行的目的的。
算了,咬了咬牙,舞歌还是决定说出口,看着太后娘娘,舞歌思索了一下,缓缓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后娘娘,臣妾的宫里掌事公公今天消失了,听着丫鬟们说常德今天是过来了明安宫找王顺公公,所以,臣妾想要过来问问王公公,可是有见到福安?”
舞歌最后思索了一下,还是将箭头指向了王顺,总比直接指向太后要好得多。
“娴妃娘娘此话是何意?过来找本公公要人的么?”王顺微笑着看着舞歌,一副嚣张不知大小的样子。
舞歌轻笑,转头看着王顺,笑道:“王顺公公可是直到主仆之分,本宫是在跟太后娘娘说话,哪里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儿。”
舞歌说的十分利落,想着王顺跟鸾清清之间的苟且之事,就更加的不顾忌了。
“娴妃,此话怎讲?王顺是哀家面前的人,说的话自然也就是哀家说的话,娴妃当着哀家的面,斥责哀家身边的奴才,又何曾将哀家放到眼里了?”太后的声音并不严厉,嘴角还带着笑容。
但是舞歌抬头的时候,分明的就看见了太后眼神中的怒气,恼羞成怒?或者是心虚了?
舞歌心里苦笑了两声,抬头,盯着太后,愣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太后娘娘莫要生气,臣妾并不是故意,只不过是心里着急罢了,常德也是臣妾身前的奴才,虽然是个奴才,但好歹也是皇上身边拨给臣妾用的。”
舞歌看着太后的脸色,咬牙直接搬出了君落,若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想来太后会多少顾忌一些的吧。
“哼,你倒是聪明,学会了用皇上来压着哀家!”太后冷哼,盯着舞歌,许久后又开口说道:”常德确实在哀家这儿,他坏了哀家宫里的规矩,哀家替你管教管教他,娴妃你可有意见?”
舞歌没想到,会忽然这么一句话出来,分明了就是针锋相对,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太后娘娘,臣妾宫里的奴才,还是臣妾管教便是了,太后娘娘您平日操心后宫之事,已是劳心费神,如此小事,让太后娘娘亲自动手,臣妾心里不安。”舞歌笑了笑,很宽容大度的说道。
“没关系,哀家管教过的奴才也不是一个两个。”
“太后娘娘说的极是,只不过,这常德是臣妾宫里的掌事公公,很多事情,别人也不知道,不知道方不方便让莲心进去看看?顺便让莲心问一些宫里的事务?”舞歌笑的有些谄媚,她心里也明白,想要求人,必须就要有求人的样子。
“若是哀家不肯呢?”
太后的语气中分明就充满了刁难,盯着舞歌的眼神,也是凝重严肃。
“臣妾不敢要求太后娘娘。”舞歌听着太后的语气,还有神情,只好作罢,她心里明白,这样子硬着来,并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