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
自打送走了尧心,舞歌的心里就总觉着不痛快,这日,坐在窗台,无趣的翻着书本,心念着尧心。
莲心撩开帘子走进来,不禁叹了口气。
舞歌意识到有人进来,放下手上的书,缓了缓神,微眯着凤眼看了看窗外,朱唇轻启问道:“莲心,什么时辰了?”
“主子,已经午时了,该用午膳了。”莲心上前扶着舞歌坐直了身子,拿了腰垫给舞歌垫好说道。
饭间,舞歌仅仅拿起汤匙漫不经心的喝了几口汤羹,便没什么胃口,任凭莲心怎么劝说,也不再动了。
看着桌上的东西,莲心无奈叹了口气,心里也多少明白究竟是为何。
“主子,这几日的饭菜是不是不合胃口,要不,晚膳莲心让咱们的小厨房给你做点儿小点心尝尝?”莲心拿着绢丝小扇站在一旁,轻轻的给舞歌扇着凉风说道。
“莲心,你说尧心这也应该到了褚淑国了吧?”舞歌遥望着远方,侧影看起来尤为忧伤。
尧心离开到现在也将近三日了,本身热闹的未央宫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倒是让舞歌心里添了几分惆怅。
“是的,主子,应该差不多到了,尧心公主走的时候,说等到了会派人告诉主子的。”莲心手上的扇子稍微停顿了一下,看着舞歌的眼神有些忧心。
原来是在想尧心,怪不得这几日福安说她进食不多,而且多半时间是倚在窗台,眼神流离。
君落站在亭子那头,看着舞歌身上的绿色纱裙,罩在有些单薄的身体上,显得那般的宽大。还有那瘦弱的背影,心里不禁涌上一股子怜爱。这几日,都没有过来看她,恐怕是因为尧心的事情吧。
尧心的走,一是因为时间差不多了,另一则是君落的意思,褚淑国出兵相助后,要的筹码可是不少,如今,让尧心回去。多少能指望到。
君落只希望那晚的谈话,尧心能真的明白自己的本意。
福安莫名其妙的看着皇上停在这儿,却始终不过去。犹豫了半天,便斗胆开口问道:“皇上,既然来了,怎么不过去看看昭仪娘娘?”
听闻此话,君落眉头微皱之后。深吸了口气,合上了手上的折扇转身说道;“孤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回龙安殿吧。”
厄?皇上,您这是闹哪般,在龙安殿呆的好好的,非要大中午跑去未央宫。这还未进宫门,又要回去。
“皇上,奴才给皇上请安。”常德手上捧着被他当成是珍宝的薄荷。刚踏上台阶,便看见迎面走来的君落,不禁跪地上有些胆怯的请安。
听闻此声,舞歌肩膀不禁动了动,他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嘘。”福安看常德如此大声,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君落倒是无意。摆手让福安退后,走到常德面前,看着常德微微发抖的样子,脸色严肃。
“常德,见到孤,你为何抖成这样,难道孤看起来如此恐怖吗?”君落拿着折扇挑起常德的头,冷峻的脸上充满了疑问。
“不是,皇上,奴才,奴才罪该万死!”常德抬起头,不敢看君落的眼睛,手上捧着的东西也不禁握的更紧了。
常德细微的动作落进了君落的眼中。君落的眼神便落在了常德的手上。
舞歌走过去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
冲冲走上前,福了福身子说道:“皇上,莫要怪罪常德,那东西是臣妾让常德去摘的。”
君落听闻此声,转过头去看舞歌,却看见了一张陌生且没有表情的脸,她的脸瘦削了不少,手上的镯子原本就松垮,如今看来都快要脱落了。
舞歌,你是在闹什么别扭,为什么这般脸色对孤。
“皇上,如果要责罚,就罚臣妾吧,臣妾今日正午总是难以歇息,身体莫名的不舒服,便让常德去御花园给臣妾摘一些薄荷回来安神。”舞歌抬起头,直视着君落的眼睛,毫无表情的说道。
“哦?是那日你给孤泡的薄荷茶吗?”君落从常德手心拿起片叶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之后,走进了舞歌问道。
面对君落的逼近,舞歌不禁将身子往后探了探,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皇上,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舞歌,你究竟在别扭什么,是孤什么做的让你为难了吗?
君落一步步逼近,舞歌一步步往后退,常德依旧低着头,莲心站在一旁担心着马上就要到台阶边上的舞歌,正欲开口提醒。
君落的声音便如同给莲心来个大赦般响了起来:“福安,交代下去,以后每日命人摘好新鲜的薄荷给舞昭仪送过来。”
说完之后,舞歌还没反应过来,君落便转身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看着那个背影,舞歌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让常德起来,三人跨过宫门走了进去。
“娘娘,为什么刚才不让皇上进来呢?”进去之后,莲心扶着舞歌坐下,一脸疑惑的问道,
“皇上日理万机,在门口既然不愿意进来,何必要去哀求呢?”舞歌的眼神又一次落在了窗外盛开的万分娇艳的芍药上。
“可是,娘娘您不是很渴望皇上过来看您吗?您看您最近都瘦了。”莲心看着舞歌的样子,无比的心疼,但也只能心疼罢了,什么都做不了。
是啊,明明心里想的念的都是那个人,又何苦这样苦苦折磨自己,跟尧心在一起那些天,真的让她觉得很快乐,尤其是那日出宫,她的行为举动,更是让自己觉得此女子难得。
可是,自己如此这般,只是因为尧心的事儿吗?或许心里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什么!你亲耳听到的?”鸾清清睡醒午觉,刚让丫鬟梳着发丝,听见水兰的话,不仅大呼道。
鸾清清这么一闹,旁边梳头的不小心簪子用了点扎到了鸾清清的头。
“哎呀,你要死,粗手粗脚的!”鸾清清疼的伸手直接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在了那丫鬟的脸上。
小丫鬟的脸立马红了半边,跪在地上,眼眶中含着泪水,哭着求饶。
“让她出去打发到后院去!”鸾清清不耐烦的踹开跪着的小丫鬟,坐到了软榻上。
水兰不屑的看了一眼那哭的可怜兮兮的小丫鬟,然后拿着扇子走到鸾清清的身边,笑了笑说道:“娘娘,小心火大了伤着了身子。
鸾清清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水兰,继续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是的,娘娘,奴婢亲耳听见,想来这消息很快也会传出来的,皇上让常德已经吩咐下去了,以后每日都会有人去摘那种莫名其妙的草给舞昭仪送去。”水兰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屑,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嫉妒。
“御花园的花草,太后娘娘也是从来都不允许人碰的,这个舞歌究竟是发现了什么宝贝,让皇上对她如此偏爱。”鸾清清用水葱般的手指夹起了茶杯,轻轻的在嘴边念叨。
“娘娘,奴婢刚才已经派人过去小心的摘了一些了,娘娘现在喝的茶就是。”一抹笑意在水兰的嘴边绽放,洋洋得意的样子,不过那拍马屁的样子,让人很想要扔一坨狗屎上去,然后再画个三八二字。
“哼,派人去弄一些过来,我们去龙安殿。”鸾清清请抿了一口茶,冷笑了一声,刚画好的娇艳欲滴的朱唇飘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哼,舞歌,你还挺有心计的嘛,这东西确实不错,难怪了,你能借助它来魅惑皇上的心。真是个小贱人。
说来鸾清清这个女人也是够贱 ,一边借助着太后的关系在后宫称王称霸,胡作非为,当了皇后还要跟嫔妃计较。
没个三两步就到了龙安殿,谁知刚准备进去的时候,林雅珍却从里面妖娆的走了出来。
“哼,狐媚子,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本事能魅惑的了皇上!”鸾清清看见林雅真,忍不住嘴上恨恨的骂道。
声音虽微小,但这么宁静的午后,确实让身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雅真听到之后,才停住脚步,本身想要无视鸾清清的,听到这话,便直接转身看着鸾清清笑而不语,那脸上的笑容显得尤其的灿烂,比未央宫争相竞开的芍药还要灿烂妩媚。
这笑容倒是笑的鸾清清有些糊涂了,便更加气愤了。
“雅嫔,升了位分,难道连基本的规矩都忘了吗?”鸾清清收敛了眼中的愤怒,高傲的抚摸着刚用凤仙花涂好的指甲说道。
林雅真对她这幅架势,丝毫不恐惧,只是将手上的扇子交给了旁边的丫鬟,走上前,直视着鸾清清福了福身子说道:“娘娘吉祥,臣妾失礼了,刚才出来的急,还真没看见皇后娘娘,臣妾这给娘娘赔不是了。”
林雅真的话对鸾清清来说,莫不低于火上浇油般。
“莫不是雅嫔你生了位份,眼珠子是长到了头顶了吧?”
“福安,谁在外面喧哗,赶走!”鸾清清的话还没说话,君落的声音便冷冽的传了出来,那声音冷漠且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