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还只是无声的泪流,慢慢的变成了哽咽,到了最后舞歌再也是憋不住心里的恐惧,放声哭了出来。
夜凉如水,天上那轮明月洒下清冷的光,一片寂静,女子颤抖的身影显得那样无助,逐渐扩大的哭声更加渲染了这一气氛。
良久,哭声才渐渐的停歇下来,舞歌抽了抽鼻,才发现已入了夜,身上湿漉漉的,被风一吹可真所谓是透心凉了,狼狈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只修长的手从后面伸了过来,体贴的递了一张手帕。
“谢谢!”舞歌道了句谢,便是顺手接了过来,也顾不上形象的用来拧了一把鼻涕,手帕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她一怔,才想起来那手帕的主人站在身后。
“没事了吧?”身后传来了那人的声音,不知是不是手帕的主人因为舞歌刚那下意识的动作生气了,话中不带着一丝感情,舞歌只觉得,这声音,比此时打在她身上的风还要冷。
“没事了,谢谢!”她说着,转身抬眼看去,呼吸一窒。借着月光,她能清晰的看清那名容貌绝色的男子立于身后,一双浓眉微锁,眼里似藏了千层冰,鼻梁微挺,朱唇轻抿,下巴有些尖,月光照映着他,像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一样,恍惚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舞歌愣了几秒,突然猛的打了一个哆嗦,又是一个喷嚏声,她才讪讪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望了一眼救她的英俊男子,才想起他现在跟自己一样,也是全身被水浸湿了的。
“你不冷吗?”舞歌看他挺拔的站在月光下,关心的问了句,他却是没有理会,转身离去,晚风带来一阵醉人的香。
待到男子的身影消失在视野的尽头,舞歌才是回过了神,要不是手上还捏着刚才他给予的手帕以及贴在身上湿漉漉的衣裳,她还真可能把这当成一个梦。
对了,手帕!舞歌才想起还没有把手帕还给那个人,不过现在追上去也来不及了,还是先回怡香院,以后有机会再还吧!
回了怡香院,只见她那屋的灯还点着,屋门大开,烟柳在门前不停的张望,见到舞歌回来,给屋里的人通知了一声,梁婉云与如烟一起走了出来,迎过来,两人都是一脸的焦急,梁婉云责怪道:“舞歌妹妹,你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钰嬷嬷都来问了一道,我与她说太后召了你过去,她才没说什么,不然你准得受罚了。”
说完后,两人才发现舞歌的狼狈,惊呼了一声,“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一言难尽。”舞歌笑了笑,随着两人回了屋,擦了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屋里的人立刻围了上来,问舞歌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去太后那了?怎么弄成这样?”梁婉云皱着眉头问道,如烟则是一脸的心疼,“舞歌,是不是太后为难你了?”
舞歌看到有这么一群关心自己的好姐妹,心里暖暖的,想到刚才王思然的事,脸色凝重起来,“不是太后找我,是王思然。”
“王思然?她不是落选了?怎么会?”梁婉云惊呼了声,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让人假传太后的旨意,这事得告诉钰嬷嬷!”
梁婉云也是个急性子,话才说完便是一脸的忿忿,要走出去找钰嬷嬷,舞歌赶紧拉住了她,“等等!婉云姐姐别去了,去了有什么用?如今在宫里,我们虽说已经过了二选,但还没有正式的被册封,还不算是真正的主子,宫里除了主子就是奴才,像我今日这事,若我是死了,恐怕宫中还得折腾一番,但也是掀不起风兴不起浪的,如今我没死,手上又没有王思然假传太后旨意的证据,到时要是在宫里找不到王思然人,我俩恐怕还得反惹一身骚。”
“那你就这样算了?”
“不然还能怎样?反正我也没什么大事,当是在水里洗了个澡得了。”舞歌笑了笑说道,梁婉云瞪了一眼舞歌,眼里显然是在责怪她的不争气,不过想了想也知道舞歌说得对,这宫里就算是搭上了一条命,又有谁会重视呢?她刚才也是被气糊涂了,还好舞歌及时止住她,不然她就这样跑去找了钰嬷嬷,说不定钰嬷嬷还以为她是一个不懂事的人,到时怎么被刷下来的都不知道。
“其实我觉得,王思然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不然她怎么落选了还呆在宫里?而且,还敢这么大的胆子?”
如烟突然开口说了句,竟说了舞歌的心思,又想起那天晚上,偶然间听到屋外的对话,到底是谁在利用王思然?心里添了一份担忧,不过这些舞歌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不说这了,如烟,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屋?”
还不等如烟回答,梁婉云就接了话去,“这丫头还不是听说你这么晚没回来,死活磨着钰嬷嬷要过来。”
“钰嬷嬷答应了?”舞歌有些惊讶,钰嬷嬷在她的印象里,应该是那种十分严肃的嬷嬷,规矩这些一点儿也让不得的,没想到她竟会许如烟这么晚还呆在怡香院。
“钰嬷嬷说这是我们最后两天住在这儿了,就随了我。”如烟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她准备今晚就在这儿过夜了,屋子里姐妹几个又聊了一阵子,舞歌才想起那手帕还未洗,让烟柳打了些清水来。
“洗手帕?我来洗吧!”烟柳见舞歌是要用水洗手帕,有些惊讶,在她的印象中没见过舞歌用手帕。
“我自己来吧!”舞歌浅浅一笑,拒绝了烟柳的好意,她觉得,这张手帕还是她亲自洗净比较有诚意。想起今日救她的那个男子,宫里这么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
舞歌摇了摇头,收回思绪,将手帕拧干,抖了抖,忽然发觉手帕的左下角用金线绣了一个小小的图案,细看,原来是一个慕字,便是一笑:原来他的名字中有个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