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才蒙亮,舞歌便是被莲心给叫了起来,说是未央宫外已经有轿子在侯着了。
梳洗过后,出门便是见着一顶襄了绸面的马车,昨日来传话的公公立在一旁,见舞歌出来,便是挑了帘子请她坐了上去。
“姑娘,这是你的牌子收好,前边的筛选就不麻烦了,等会儿到了地方,换了衣裳,你就跟着选秀的一起走就行,祝姑娘好运!”
舞歌接过牌子,同时递过来的还有张纸条,她点了点头,帘子才放下来,马车轮子骨碌地转了起来,向着宫外去了。
马车在一间院落里停了下来,舞歌下了车,有个嬷嬷便迎了上来,也不多做说明,塞给她一套衣裳,把她引到一间屋前,便是离开了。
舞歌推了门走进去,将手里的牌子放在一边,换好了衣裳,看着镜中的自己,好笑的摇了摇头,果然是人靠衣装呀!她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儿,自己也当了一回秀女,不过她也只有接受的份,要选就选吧!她可不相信她比不上那些古代的名门闺秀。
不一会儿,门边就有人问了句,“准备好了吗?”
“好了!”舞歌应了声推门出去,是刚才那个嬷嬷,她见着舞歌出来时的样子,眼也是顿了顿,不过很快便是掩了去,“好了的话就去院里侯着,从现在起你就是秀女了。”
“舞歌明白。”舞歌应了声,嬷嬷才领着她回到院落。
没等多久,便是听到了莺莺燕燕的声音,一些女子分批走了进来,应该都是参选的姑娘,衣着大多都是一个款式,但从做工质地还是能看出她们之间的区别。
姑娘们进入院中,有熟人的互相招呼着站在一起,没有认识的也是寻了自己的位置,她们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有,有好奇的,有谄媚的,有害羞的,有傲气的
等到了嬷嬷拍手时,众姑娘才是安静了下来,默契的各自找了位置站成一个方阵,舞歌也是站了进去,入选的秀女是分批送进来的,许多都是今天才照面,也没人注意到她。
领事的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说道:“现在我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秀女站到一边。”
她督了眼舞歌,才开始对着名单叫唤:“丞相之女鸾清清。”
一位着葱绿云纹的水绸的女子从秀女之中走了出来,将手里的牌子递给领事过目。
舞歌觉得有些耳熟,微微抬头看了过去,可惜她站在前面,没能看到脸,只看到了一双白嫩嫩的手以及那镶了金线的袖口,还有那s型的标准线条,她梳的是个流云髻,从背后看去那头发十分的飘逸,中间挽成一圈,一支碧色点翠珍珠坠流苏簪子从中穿过做了点缀,光是这背影,就明了她的身份不低。
“丞相的女儿就是不一样,看看那一身的穿戴,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那可不是?咱们这身份就别指望了?”
“听说她还是太后的干女儿呢!”
太后的干女儿?舞歌一怔,也没有过多的想法,看来这个鸾清清已经是内定的人了,在什么时代都少不了靠关系的事。
秀女们话还没有念上几句,一旁的嬷嬷给瞪了一眼,立刻就嘘声安静了下来。领事全然不管这些,只是报自己手上的名单,念到的女子都将自己的牌子交给他过目以后被人领到另一边去候着。
“礼部尚书吴文方之女吴采儿。”
“镇北守益将军梁宗武之妹梁婉云。”
“豫州知府林在川之女林雅真。”
“舞歌。”
念舞歌名字时,领事蹙了蹙眉,并没有来历的介绍,舞歌听到自己的名字,赶紧上前一步将牌子递了过去。领事接过牌子,看了看,嗯了一声,一旁做记录的小太监在册子上画了一笔,然后将牌子还给舞歌,让她到一边的队伍去。
领事的念了好半天,才合上了名单,应该是念完了,院里还有许多姑娘没有被念到,一脸期待的站着。
“没点到名字的姑娘请回吧!院外已经为大家备好了回家的轿子!”
大多数没念到名的秀女都是垂头叹气地朝着院外走,有少数反应过激的当即便是呼天喊地赖在院中不肯离去,被管事的嬷嬷招呼了侍卫,给‘请’了出去。
这一刻,有人笑,有人哭。
看着那些被送走的不甘的人,舞歌情不自禁叹了口气。
“舞姑娘,你叹气干什么?”身边传来轻声的细问,舞歌愣了一下,才反应对方问的是自己,侧头看去,是一个秀气的女子,身上穿得很平凡,应该不是什么官宦家的女子。
舞歌浅浅一笑,“没什么,我只是看见那些落选的人伤心的模样,有些不解罢了,宫里勾心斗角的,能远离了不也是一件好事?”
“舞姑娘你是不知道她们的苦。”女子轻声说着,眼里蒙上一层水雾,“落选的秀女基本都是跟我一样从地方选上来的,家里没有什么背景,落选了回家,也不过是被父母安排亲事。”
“这不也是件好事?至少自己的丈夫不会有那么多女人分享。”舞歌扫了一眼留下的秀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女子说道,女子凄然一笑,“舞姑娘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他们真愿意那么安排,就不会被送来当秀女了,运气好一点儿的,可能会有这样的机会,大多都是送给当地有些势力的人家当填房或侍妾罢了。”
闻言,舞歌眼里抹过一丝诧异与悲哀,那些落选回家的秀女也只得遵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被选上的秀女按照吩咐,排成一个竖排,跟着管教的嬷嬷出了院子,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进宫的马车。
一辆马车坐了六个人,舞歌上马车时里面已经坐了四个,看打扮皆是有些背景的小姐,她们只是淡淡的看了舞歌一眼,便是自顾自了,她也不想跟这些官家小姐有什么交际,独自坐到了一边,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