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权依旧躺在那棵大树后,一动不动,似乎还在昏迷中,我心急如焚,摇晃着曾权的头,大州:“曾权!曾权!”
“哎呀。麺魗芈伤”曾权低叫了一下。我欣喜若狂,“谢天谢地,你没有睡过去。”
曾权虚弱地有气无力地说:“大哥,我还没打下一片黑色的天下,是不会过早地离开你们的。”
“怎么了,伤口还是流血的,子弹还在里面吗?”李安走了过来问。
“没事,小伤。我挺得住。”曾权强压抑着剧烈的疼痛,装出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轺。
阮正雄走了过来,掏出金创药,解下曾权前胸绑上的衣袖,,伤口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还没事?子弹还在里面呢。”阮正雄检查了一下,皱着眉说:“要取出来。否则会把命丢在这里。”
“是要把子弹取出来,可是这里的条件?”李安拧紧了眉皑头
“没事,只是一颗子弹嘛,取出来不就行了吗?”曾权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还是一脸的不在乎。
我问:“用什么取?有什么工具?”
“没有小刀,现在只能用匕首,你要忍着痛啊,不要乱动的。”阮正雄说道。
“绑起来吧,就不会痛得乱动了。”围过来的小宝提议道。
“去去去,你才要绑呢。小事,痛不死的,你动手吧。古代有关公刮骨疗伤呢,我难道比不上古人。”曾权瞪了他一眼。
“李安,小宝,小鱼儿,阿飞你们一人抓住他一只手脚。”我吩咐道。
“不用啦。”曾权反对,但反对没用,李安他们分别抓住了他的手脚。
“阿辉,你按住他大腿就行,不要用太大的力。”阮正雄瞥了我一眼说。他用火烤了一下匕首,然后用匕首慢慢挑开伤口上的肉,然后一点点挑子弹。
曾权躺在地上,痛得满脸大汗,想动,但手脚被按得死死的,张开嘴痛心裂肺地干嚎。
阮正雄的一个手下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猛吸了一大口,凑到曾权面前把烟喷在了他脸上。来回几次,曾权渐渐由痛苦转为了安静,从刚才的痛嚎变成了呻吟,虽然眉头仍然皱着,但显然不如刚才那么难受了。
烟雾缭绕,我嗅到了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甜味,跟平常烟丝燃出的烟截然不同。
小宝挺好奇地,忙里偷闲问道:“那烟里到底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那人淡淡的说出了一个词:“鸦片。”
我一听,头脑里一阵发蒙,同时又恍然明白,他竟然在给曾权喷大烟,这哪里是治病,这分明是在吸毒。如果曾权上瘾怎么办?想到这,我顿时血意上涌,伸出一只手就要打掉那人的烟。
那人眼疾手快,一把闪开了,低声说道:“你干什么,我这是给你的兄弟止痛。你难道想让你的兄弟痛死?如果不是龙哥特别交代,像他这样的伤痛者,早被就地毙了,否则留着拖累我们。”
“你?”我大怒。
阮正雄挑了老半天,才把那子弹挑出来,一手的鲜血,说道:“这是在救人,不然你的兄弟疼也疼死了。不想让他死,你就老实点。”
阮正雄看着从伤口汩汩流出的血,对他的人叫道:“快把救急箱拿来!”他的另一个手下赶忙跑向一匹战马去取。
阮正雄处理伤口很熟练,不一会便把曾权缠上了厚厚的绷带。阮正雄看着自己的杰作,露出满意的表情。
不一会儿,他似手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衣兜里拿来了一个纸包,打开露出一坨牛屎一样东西,掐下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用水化在了碗里,说:“这东西就是生鸦片膏。治病救人有特效。”
阮正雄一根指头伸进碗里把水搅匀了,扶起曾权的头,把碗放在了他嘴边喂给他喝。
碗里的水黑黢黢、脏兮兮,好像还发出臭烘烘的味道,让人闻了忍不住恶心,曾权皱了皱眉,把头撇到了一边不愿意张嘴。
阮正雄说道:“喝了吧,喝了就好了。喝了生膏水,伤口就不痛了。快喝吧。”
曾权听了,稍稍抬起了头,一口气把那碗黑呼呼的泥汤喝了个干净,喘了口气躺了回去。
我问他感觉怎么样,他少气无力的说道:“苦的,…但喝下去暖哄哄的……恩,伤口好像不大痛了。”
我心里一阵嘀咕,真是大海航行靠舵手,金三角治病靠大烟,要是这样谁都能成大夫了。不过心里嘀咕归嘀咕,嘴上没说出来。
曾权总算是缓过了劲,依旧少气无力地说道:“大哥,我没事了,我一定会挺过去的,他奶奶的,穿了防弹衣竞还受伤,真是晦气!”
阮正雄用一堆枯叶擦干净手上的鲜血,对我说道:“我们赶快上路吧,呆在这里有危险!”爬上了一匹马。没有办法,我只有扶着曾权同坐一匹马,我们走得很慢。
走了三个多小时,前面仍然是层层叠叠的树,草也越来越高有的地方甚至超过了马。
“我们进了b地区了。”阮正雄看了看电子地图说:“休息一下吧!”看了一眼曾权,见他有气无力的,绷带上渗出了一点血迹。
阮正雄跳下马一屁股坐在草上。我也累了,看得出来曾权也很想躺一躺,于是下了马,把曾权扶下来放在草地上。
阮正雄派了几个人警戒,警惕的观察着附近的动静。就在我们越来越困的时候,远方传来隐隐约约的呐喊声,阮正雄一激灵站了起来,我们屏住呼吸仔细听。
“像军队操练的声音。”我说,“这b区还驻扎着政府军队?”问阮正雄。
“没有,b地区属于无人区,我们不可能驻扎军队。”阮正雄仔细听了一会,说。
不利的局面向我们靠近,因为那呐喊声音越来越近。我站起来往前看,前面是一片丛林,听声音好像是在丛林的东边。
“难道有军队路过?”阮正雄将信将疑的说,拉动电子地图。不一会儿说:“没有人啊,真是奇怪,会隐身?”
我看了一眼热成像系统,没有不明红点闪烁。鬼?阴魂?可现在只是黄昏啊?我端起枪站了起来,向李安和小宝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跟着,我们三个猫着腰走向那片丛林。越靠丛林声音就越大,我们不敢再往前,我大叫:“什么人?”那声音消失了。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又仔细打量了这片丛林,发现很平静,连人踩过的痕迹都找不到。听刚才的动静至少也得有几十人,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怪?
“快快快!”“兄弟——”。“呜呜呜!”“哎哟!”
忽然丛林里传出这些奇异声音。我们三个不敢轻举妄动,仔细地盯着这片丛林。热成像仪器一片沉寂。丛林黑黝黝的,没有一点光亮也没见有人出来。又沉寂了一会,丛林里传出枪声和惨叫声,听得我们毛骨悚然。
李安忽然碰了我一下,我刚要问他什么事只见他缓缓抬起手向丛林一指,我赶紧看去,不由呆了。
只见丛林里走出来一队人,看服饰是武装贩毒者。大概有几十个人,有瘸的,有没胳膊的,有没腿的,还有眼睛被裹上纱布的,相互搀扶着向我们走来,默默的。我目瞪口呆,我想那肯定不是活人,活人不可能在热成像仪器上没有显示,但这队人走得很慢。
忽然有个人被树枝绊倒了,他的同伴先是停了一下看着倒下的那个,然后有的摇着头有的直接扭头就走了。倒下的那个还在挣扎,手伸得老高仿佛在恳求别扔下他,可从他身边经过的人没有一个帮他的。我们正看的入神,忽然起了一阵风,那些人全消失了,刚才他们走过的路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一点有人经过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李安哆哆嗦嗦的问。
“不清楚,或许是海市蜃楼吧,是幻影。”我说。
“大哥,我感觉好像是鬼魂。”李安说道,抓着枪的手微微颤抖。
“他们的确是鬼魂,是死在这片丛林中的阴魂!”不知几时,阮正雄站在了我的身边,幽幽地说道。
“这是迷信,迷信,更何况现在还不是午夜,哪有这么早出来的鬼魂!”小宝嚷道。
“这是这片丛林奇怪的现象,无法用科学的方法解释。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里面有很多白骨。”阮正雄说道。
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想冒这个险,回头对李安和小宝说:“我们回去吧!不知曾权怎么样了?”
阮正雄叹了一口气,说:“快去睡一会儿吧,等一会儿要连夜赶路,龙哥要我们尽快地回去。”
“出了什么事情?”我问。
阮正雄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在金三角丛林中,那是很危险的事,不知道有多少人抛尸在这里,留下一堆白骨。”
我点点头,猛一回头,又看见了那一队跌跌撞撞走着的人,他们来来去去,似乎很不甘心的模样。其中一个呲牙咧嘴地向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