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月光如顽皮的孩童般悄悄隐蔽了起来,漆黑如墨的夜空中,一片沉压之势。
君煦站在院落中,目光看向远方,敛下了变幻莫测的眸光。
“主子。”冷霄带着凌炎和怀瑾出声禀告。
因着时间太过仓促,花折几乎用尽了手中所有上好的药材,才堪堪让凌炎勉强走短暂行走,脸色的苍白显而易见。
“都准备妥帖了吗?”君煦转过身来,淡淡的开口。
怀瑾点了点头,随即应声道:“世子无须担心,无论怎么样,世子的大恩大德,怀瑾感念于心。”
君煦瞧着眼前小小的人儿,但所作所为皆是大将之风,心中赞叹,但面上却不显的出声:“一路保重。”
此时一旁的凌炎,出声:“在下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话不多说,若日后有用的着凌炎的地方,径自开口。另外,请世子帮我谢谢宁煜和花折大夫。”
凌炎作势拱了拱手,声音微弱的道。
“嗯。那本世子便在此提前预祝凌将军和怀世子早起收服怀军,将怀王救出。”君煦回以一礼地开口。
几人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来人。”君煦冷声吩咐道。
话落,原本空荡荡的院落中,瞬时间,齐刷刷的涌现出许多的黑衣人。异口同声道:“主子。”
“按计划进行。”君煦斜长的眸子眯起,声音平静无波的出声。
“是。”
伴随着,应声而落。
黑衣人携凌炎同怀瑾消失不见。
“主子,属下先行一步。”冷霄神色认真地出声。
“嗯。一切小心。”
“是。”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各方势力,均齐齐出动。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像是滴洒在众人的心尖上。
但注定有人欢喜,有人怒。
这一夜,据说驿馆内,南夏和西楚所在方位均出现噼里啪啦的响动声。
这一夜,据说北狄的王爷,因着其公主说错了几句话,大发雷霆。
别院。
“主子,事情已了,人已经安全地转移了。”一道身影闪身而出,对着上首的君煦道。
“嗯,下去吧。”君煦手中翻书的动作,并未停下,声音淡淡的径自吩咐。
“是。”
良久,君煦盯着他离开的背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距离刚出都城不远处。
幽静偏僻的小道上,一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车,此时正缓缓地行驶。
马车上,怀瑾一下下轻抚着手中精致的盒子,眼眸中,是不易察觉的复杂。
凌炎见此,不由的轻叹一口气,想他家少主小小年纪,等待他的却是危险重重,他并未有一日享受应有的富贵荣华,却在此时,承担远远超出他年纪范围的责任。
“这是宁煜送给少主的?”凌炎硬生生的故作转移话题道。
一看便知不是个擅长同孩子交谈的。
怀瑾闻言,有一瞬间的怔松,稍微想了想,似是明白了什么,了然的笑了笑。
宽慰地出声:“嗯,是宁煜送的,凌将军不必担心我,我无事的。”
“少主明白就好,无论怎么样,我都会誓死保护在少主身边。”被一个小孩子如此直白的看透,凌炎涌现出股子不自在,但还是认真的出声。
“那我便在此多谢凌叔了。”怀瑾作势行了一个郑重的礼,开口道。
凌炎听着他如此说,倒也欣然接受了他的称呼,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
马车上,有短暂的沉默。
良久,怀瑾稚嫩的声音响起。
“凌叔,你的身子若还撑得住,给我讲讲他吧,顺便将怀军里具体的情况说说。”怀瑾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盒子,似是借它给自己力量。
这个他是谁,意思不言而喻。
凌炎看着他虽强装镇定,但却极其紧张的模样,心中泛起一抹心疼,随即轻声地开口。
哒哒的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夜空,显得尤为刺耳。
伴随着车内的声音,一起隐匿在这空无人烟的小道。
而另一边。
巍峨雄伟的皇宫内。
此时的明禄阁却灯火一片。
上首的龙椅上,君渊面色威严地处理着手中的折子。
一旁的贴身内侍公公,此时正战战兢兢地不着痕迹的张望。
不大一会,便见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身而出。那公公,见此,才暗松了一口气。
若是他再不过来启禀,圣上这一夜便不会去休息,若因此伤了龙体,又该如何是好。
“属下参见陛下。”那黑衣人恭敬的下跪行礼道。
“事情如何了?”君渊淡淡的出声,面色如常。
“启禀陛下,人已经被世子安全的转移了,其他各方的人并未查询。”那黑衣人忙出声道。
君渊听他如此说,脸上并未有任何的意外之色,仿佛事情原本便该如此。
“除了其他各国,就连那德王和齐王可是气坏了。”君渊面色无波的出声,目光仍然放在书案的折子上。
那黑衣人身子轻颤,屏息凝神,脑中急需运转,想要有一个合理的措辞。
还未等他开口,便听上首的君渊接着道:“这两个人越发的不像话了。”语气听不出喜怒。
“下去吧,将我交代你的事办好。”君渊像是从始至终都并未想听他的回答,摆了摆手,冷声吩咐道。
“是,属下遵命。”
随即风一般的闪身而出。
良久,贴身公公才鼓起勇气地开口:“陛下,时辰不早了,您该去休息了。”
话落,额头便忍不住的冒虚汗。
可出乎意料地,上首的君渊并未生气,处理完手中的折子,才抬起头,看向外边的夜色,轻声:“嗯。”
稍稍停顿,才径自从走下来,不疾不徐地离开。
还未出门口,便听到那公公身边的小太监,大着胆子道:“陛下,可是去贵妃娘娘的宫中?”
瞬间,室内死一般的沉寂。
君渊停下脚下的步伐,连头都没有回地出声:“处理了吧。”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那开口的小太监,脸色煞白,无一丝血色,双腿只打颤,扑通一声,猛的跪下来求饶道:“陛下,饶命,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只是他的话再如何的声泪俱下,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眼看着门外的侍卫便要将他拖走,便见他死死拉住那内侍公公衣衫的下摆,连连道:“求公公像陛下求求情,都是我财迷心窍,陛下素来疼爱贵妃娘娘。我……”
声音颤抖,语无伦次。
内侍公公一把将他甩开,恨铁不成钢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说完,便连忙跟上君渊的脚步。
------题外话------
这次真的要开始新的篇章了,啊啊啊,撸起袖子好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