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敷一层轻粉,让精致的脸上笼上月亮的光辉;细细的描两笔黛色,赋双眉以柳的身姿;轻轻的扫一抹绯红,双颊上飞起的是花的明媚;最后抿一口鲜红的胭脂,整个人儿便好似一朵娇艳的海棠。众人皆叹:“好美!”,
绾一缕青丝,飞云逐月一般的……。等等,这个发型是怎么回事。“夫人,这叫高鬟望仙髻。”嬷嬷们得意的笑道。
我嘞个去!那高耸入云的发髻,让我的脑袋动都不敢动一下。这个发型不仅占地面积大,而且如果我弄这么个发型去献舞,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这些金钗要是甩出去,还不得钉死人啊!搞不好和《东成西就》里面梁家辉扮女跳舞的那段一样悲催。
不~要~啊~!一定要换!绝对要换!换!换!换!在我的强烈要求之下,最后她们给我梳了个小髻,戴上赤金花冠,插上步摇,这才算是我满意的形象。
一天都没见东方勋的影子,傍晚的时候,有马车来接我,穿上改造好的纱丽,披上披风上了车子,睡了一小觉的功夫,便到了皇城。
“奴婢礼司礼宾恭迎夫人。”早有嬷嬷在外城门口等着,想是东方勋早就安排好了的。
“谢嬷嬷关照!”我自然而乖巧的回礼。
酒宴还未开始,嬷嬷将我带到一处花园里,让我在这儿等着,说是一会酒宴开始再来寻我。她像是挺忙的,走前特意叮嘱我只在花园里走走,千万别跑远了,我满口答应着。
花园不算大,有个精致的六角亭,园里种的各色芍药开得正欢,可我哪有心思赏花,小心脏正扑通扑通的狂跳呢!
唉!说起来这一次真是要豁出命跳了。我有个毛病,会过度紧张,上大学那会儿英语口语考试的时候,底下总共也就四五个英语老师,我一上台愣是紧张得说不出话了,底下坐的全是同学,老师一个劲的安慰我别紧张,反正是太囧了。
就在这时,耳边依稀传来一阵琴声,哀怨,婉转,似是寄托有无尽哀思。它像有魔力一样的吸引着我,穿花间,过小径,循着琴声走进一处院子,院子里漆黑一片,模糊能看见一团白色,这种场景本该说恐怖,可这琴声潺潺流入心间却觉得有股暖流翻涌。我静静地听着,沉醉在琴声里,它那低垂的声音仿佛是在诉说一个凄凉故事,又像是一段剪不断的愁思。
“夫人,夫人!”似乎听见有人在喊我。
坏了,差点忘了大事,赶紧往回走,一转身眼角却流下一滴眼泪来。这滴泪是为谁而流,是为自己吗?
嬷嬷见我回来怪我道:“夫人这是去哪儿了!寿宴开始了,快跟奴婢走吧!可别耽误了。”,北王交代的差事,她可不敢办砸了。
“有劳嬷嬷了。”我略感愧疚,差点误了事,跟着她小碎步快走。
随着她三拐两拐的就听见鼓乐声越来越大,再看眼前灯火辉煌,一片豁然开朗,“到了!”嬷嬷说道,拉着我躲到旁边的树丛里观望。
大理石板铺成三条路,两边的路窄,中间的路宽,间隔用青草铺地。连着的是汉白玉栏杆围成的巨大露台,露台用青砖铺成,中间铺着块吉祥花纹的锦毯,是为演出的地方。两侧几案前坐满了人,该是些朝中的重臣,还有邻国的使节。紧靠着露台的是两个小的木构金漆青瓦四角凉亭,乐师们都在这里演奏。通过回廊连着正中间较大的双层凉亭,看不清坐了什么人。在这之外便是密密麻麻的石榴树,眼下正是石榴花开的时候,大红、桃红、橙黄、粉红、白色朵朵娇艳多姿,绚烂之极。
“夫人,这金刀舞过后便轮到你了,快些准备准备吧!”听嬷嬷说罢,我答应一声:“噢!”,因为没什么好准备的,便仍旧和她一起观望。
金刀舞是苏腊传统舞蹈,用大鼓和号角伴奏,二十个皮肤黝黑的精壮汉子,着无袖红绸镶宽金边袍子、靴子,手执金刀,口中喊着号子伴随鼓点或跳或砍,展现苏腊男子勇猛膘捍,刚劲有力之美。
“吼哈~吼哈!”几声过后,一曲已毕。太皇太后笑着朗声对众人说道:“这金刀舞好是好,就是太吵了,哀家老了,欣赏不动了。”
着金丝虎纹兰绸宽袍,腰缚玛瑙带的苏腊王一点不客气的回道:“我苏腊的舞蹈有刚有柔,宜静宜动,却比皇朝的舞蹈更好看些。”,他的脸本来瘦长,留着极短的络腮胡子,再加上正值壮年,倒显得英武十足。
在座的大臣们不买账了,有的直接说苏腊王太狂妄,气氛紧张起来,太皇太后更是尴尬。
此时一旁坐着的丽妃起身说道:“太皇太后,难得今夜各国使节欢聚,臣妾愿抚一曲《锦上添花》以助雅兴。”
太皇太后闻言心中大悦,她早就听说丽妃弹得一手好筝,刚才苏腊王弄得她脸上无光,这次可要让丽妃好好给她长长脸,便朗声说道:“如此,甚好!也让苏腊王听听这皇朝的乐曲比苏腊的如何?”
“是!”丽妃回礼。宫人们已在露台中间摆好古筝,丽妃盈盈走到近前,正了正石榴红色的袆衣,稳稳的坐下,抬起纤纤玉指,拨动起琴弦来。
初时琴音清亮明媚,不急不缓,慢慢的琴音变得明快,到末时已是极快,听的人心跳也都跟着跳的快了。一曲终了,丽妃站起身来谢礼,她微笑着,一举手投足间莫不是都带着女子的妩媚。席上众人一阵赞叹,太皇太后也微笑着颔首。
“妹妹果然好琴艺!”皇后笑着称赞道,她今日穿着青绿色的袆衣,上面五彩的丝线绣着百鸟朝凤的图案,头上梳着五凤朝天髻,戴着镶红宝石的金凤钗,明艳中更多了几分威严。
“我苏腊有罗琴,声音圆润,低回婉转,人听后会思念家乡忍不住落泪,莫不如你这狐媚琴声好?”苏腊王再一次的抨击道。
“你……”本以为能够艺惊四座的丽妃气得说不出话来,场面一度又尴尬了起来。
正在此时,东方政一阵“哈!哈!哈!”大笑,“苏腊王不仅骁勇善战,而且口尖舌利也是天下无人能敌啊!”
“哈~哈~哈~,罗靳是粗人,性子急,说话直,请海涵!”罗靳听出话外之意,随声附和大笑,过后在座一众皆附和大笑。
过后皇帝冲立在一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会意,扯着嗓子喊道:“北王萱妃献舞!”
听见公公喊我的时候,本来已经趋于平静的心再一次的狂跳了起来。谁见过这种赶鸭子上架似的事儿,可真儿真的难为死我了,无奈我脑袋还在头顶上悬着呢。摘下披风,脱了绣花鞋对嬷嬷说道:“劳烦嬷嬷帮我拿着。”
嬷嬷接到手里说道:“夫人赶紧的吧!”,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对自己说了几遍:“你能做到,你一定能做到!”,再以丝帕遮住口鼻,扭捏的走了过去。
古时女子用丝帕遮面,是一种礼仪,而我用丝帕遮面,是觉得没人看见我的脸,我会没那么紧张,尽管我还是紧张的不行。
走到露台中间,站在锦毯之上,已经快不能呼吸了。我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亭子,中间坐着为银发老妪,该是太皇太后;左边穿黄色龙袍的该是皇帝;右边的该是皇后。向他们行过礼站定之后,右手使劲一扯披帛,酥胸半露,纤腰尽展,席间众人一片哗然,竟有人惊得连酒杯都掉到地上。
“哎吆吆,这萱妃穿得这是些什么呀!”看着衣着暴露的我,福顺咋着舌说道。
太皇太后只是看着并没有说话,皇后却接茬说道:“倒不知萱妃的舞跳得如何?”,皇帝听了,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想道:“该不会太好。”
将披帛做长绸搭在肩上,右脚点地,手指作莲花状,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摆出起舞造型。清亮悠扬的笛声传来,我心中暗咒:“死人,才来!”。
随着笛声莲步轻移,向前甩开披帛时却刮起了风,风吹的披帛像两条软油条,无奈继续吧!右手先圈一朵满园盛放富贵花,唉!失败,风中向来只有落花,哪里有开的好的花啊!再圈两朵并蒂花,唉!失败,花开的再好到了风里一样是要的打架的。
当下席间已是一片讥笑之声,就听有人说道:“未知这北王萱妃长相如何?可这舞跳的也太一般了!”
,而丽妃独坐桌前,也是掩嘴而笑。
我当下出了一身汗,这舞还怎么跳啊?披帛太轻盈,我的功力又不够,舞起来全被风吹走样了。跳绸舞本身就是古装剧、穿越剧里的老梗、死梗了,多少倾国倾城的女子都是这样发家的。本身跳的就不好,结果天公不作美碰上这么个刮风天,我这完全是作死的节奏嘛!这样下去一定扑街的啊!
“这萱妃的舞实在是跳的不怎么样啊!倒不如舞姬们跳得好些。”福顺有阴阳怪气的在太皇太后面前吹起风来。
“哀家原以为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呢!如此看来,倒要让人贻笑大方了!”太皇太后说道。
“相比丽妃妹妹的琴艺,萱妃倒像是自取其辱了!”皇后接道,皇帝依旧没说话只是拿着酒杯看着露台上的人儿。
“笑,我让你们笑,看姐怎么亮瞎你们的眼!“我心中怒道,拿着披帛旋转起来,转到原点时顺风一扬,披帛一下子飞到了一个蓝袍男子的脸上。
接着在脸上开出一朵娇艳的花,打开双臂,伴随着轻快的笛声,像蛇一样扭动柔软的腰肢,快速的摆动腹部,舞动臀部、胸部,像燃烧的火焰一样舞动自己的身体。珍珠和铃铛在碰撞中发出悦耳的声音,交叉摇摆的舞姿,时而优雅、时而感性、妩媚娇柔,自信、傲酷而又神秘,让人目不暇接。
当笛声停止时,我优雅的收了尾,向亭子里的人行了礼,款款的退下了。此时席间鸦雀无声,估计都惊掉了下巴。其实我的肚皮舞跳的也不好,只是他们没见过,自然挑不出毛病来。
“好!”苏腊王突然大喝一声,从此席间炸开了锅,有人说道:“北王萱妃,真乃奇女子啊!竟能习得如此惊奇之舞,妙啊!妙啊!”。
“此舞,看似柔媚,却是柔中有刚,又能体现女子身姿绰约之美,奇哉!奇哉啊!”有人随声附和道。
有人却不屑的反驳道:“哼!衣着暴露,举止轻浮,有伤风化,该向皇上请旨禁了才是。”
有人更是忧心忡忡道:“这北王的萱妃竟如此妖媚,此女在世只怕要祸乱江山啊!”
太皇太后对着福顺一阵耳语,而后眉头微皱着说道:“这萱妃的舞跳得未见有多好,却胜在奇上!”,皇后没言语,皇帝却笑了一声,仍旧喝着酒,丽妃却是气得紧咬双唇。
我下了露台,四肢酸软,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心感不好:“糟了,要犯病了!”,便急忙去找帮我拿衣服的嬷嬷,
突然间,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人挡在了我面前。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东方勋。他眼神冷峻,直直的盯着我,看得我都有点心虚。
“王爷,你怎么了?”我小心地问道。他却二话没说,一把扯下了我的面纱,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嘴里喃喃说道:“真的是你!”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已经感到手脚发麻,抓住他的衣袖把他当成救命稻草,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他说道:“帮帮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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