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清芷只是笑笑。
从进来到现在,她站着,既没有坐下,也没有喝茶,辜负了茶亭的美好。
“九爷,我真的要回去了。”
清芷低着头坚持说了一句,如果她想走,就算强硬的那把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夜锦容不喜欢强迫她,让她留下来陪着说了那么多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考虑一下,想离开国丈府的话,我会帮你。”
夜锦容不拦着她离开了,这句话已经表明了意思。
清芷不回答,转身就走。
刚才她还觉得时间很多,想到处逛逛,不想那么早回去,但是被老秦叔和卫闵耽搁了一下,顿时觉得时间不够了,毕竟冬天的白日太短。
她走出雅间,看到卫闵站在门外,双手抱臂,双脚微微张开,一副戒备的模样,不禁笑了一下;人生苦短,卫闵这么严肃的过每一天,当真不累吗?
“喏,我出来了,你要不要进去确认一下,我有没有对你家主子有不良企图?”
越是严肃的人,越是要逗一逗,因为他们的反应都很好玩。
果然,卫闵又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是没有进去;他已经被主子转手卖给清芷了,要是回去的话,主子肯定会生气的。
“谈完了,那就走吧。”
反正也就只有七个月的时间,等七个月的时间一到,他就解放自由了。
清芷回头看了一眼雅间的门,什么话都没有说,大步朝前方走去。
就算想在是无主的杂役丫环,到底也还是丫环,天天在外面溜达不回去,姑姑嬷嬷们就算不好说什么,主子们看到了心里面肯定还是有怨言的。
另外一边,在江沅的府上。
别过清芷以后,江沅几乎是一路大步走回去,开门的小厮问好也没多看一眼,直接朝着朗夫人的寝室走去。
“少主,夫人刚刚歇下,要不待会再去吧。”
丫环紧跟其后,小声的说着,她很少看见江沅生气的模样,更别提现在比生气还可怕的脸色。
见江沅没有停下脚步,小丫环紧跟在后面,脸色十分紧张。
江沅深知他母亲的脾性,忽然间把清芷叫过来,肯定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还以为上次吵了一顿以后,他母亲会因此而有所忌惮,却没想到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一路走到朗夫人的寝室外面,江沅站在门外大声说道:“母亲,你今天是不是让清芷来了一趟?”
虽然府上只有他和朗夫人,但是森严的规矩,成年的儿子不是随便想进就能进母亲的房间。
“沅儿吗,进来吧。”
朗夫人的声音从门里面传了出来,小丫环听了这才走过去把门打开,让江沅进去。
江沅一拂袖,大步走了进去,直接说道:“母亲,我刚才看到清芷……”
“沅儿,你还保留着那幅画吗?”
朗夫人坐在卧榻上,显得有些慵懒的看着他问道。
“画?”
江沅来这里是打算兴师问罪的,可是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朗夫人以一副画的名义给堵了回去。
“就是你小时候收到的那一幅,却又无论如何都不肯扔掉。”
朗夫人提醒了一句,江沅脸色微微有些变,这幅画虽然算不上是禁忌,但是他母亲向来都不太喜欢,甚至还有几次作势想要撕掉被他拦了下来,说了许多的狠话才罢休,现在怎么又拿出来说了?
“母亲你提起这个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吗,绝对不要打这幅画的主意。”
江沅沉着嗓音说道。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要撕了你的画,不过是让你拿出来罢了。”
朗夫人冷笑一声,她就是看不得自己儿子这般悠游寡断的模样。
江沅看着朗夫人,然后转身去拿画。
为了以防他母亲哪天发疯有药撕东西,所以他把画锁在一个很重的木箱子里,外面还有两把锁,只有他才知道钥匙在哪里。
那副画是他很小的时候,还住在垧邑的时候,由使者送过来的。
那副画是聘请了整个大晋最好的画师,画的是一个小女孩,约莫只有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件冬日的小斗篷,坐在翘翘椅上,眉眼里都是笑意。
画像的左下角提了两行诗,除了落款和印章以外,最令人瞩目的是单独放在一边的两个字:嘉月。
那时候江沅不算太小,对于自己的身世还有爹娘的遭遇还是很清楚的,皇都歅丹在江沅的严重,如同九重天般的存在,就算远在垧邑,他也时不时能听到遥远歅丹传来的各种消息。
他娘的弟弟他的舅舅成婚了,
那个舅舅成婚不久以后,生了一个小公主,一出生就立了封号,足见对她的重视和疼爱,因为生于正月,所以取封号为嘉月。
女孩子的闺名很隐讳的,一般除了自家人以外,都不往外说,更别说身份那么尊贵的公主,她的名字不是随便任何人都能知道,但是封号却能昭告天下。
对远在垧邑的长公主一家罪人而言,他们不配知道小公主的闺名,只能知道小公主的封号。而那幅画就是小公主出生几年以后,皇上特地命画师画好,送到垧邑去。
原本是送给长公主的,不管怎么说长公主到底是嘉月公主的亲姑姑,虽然她被放逐垧邑,永远不能离开垧邑半步,可是皇上却还是想让长公主见见他家小公主的模样。
当初长公主收到画卷,心生怨恨,看着画卷里萌萌的丫头,再看看自己的儿子,不由得一阵火气上涌,拿着画就往地上摔,然后怒骂不已。
江沅在一旁见状,好奇的捡了起来,看了一眼这个从来都不曾谋面的表妹,不由得一阵心喜,央求着母亲把画送给他。
这一送,他便如同珍宝一样藏了起来,就算后来篡位的战火蔓延到垧邑,长公主一家携儿带女仓惶出逃,江沅也不曾把画落下,就算辗转过个地方直到现在在陵州城落脚,这幅画还是好好的被他收藏着。
如今他母亲说要看这幅画,实在是令人奇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