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请你放手。”
清芷被拽着往里走,幸亏有老妈妈抓着,所以一路上虽然有不少男子的目光投过来,但是谁都没能动她一根手指头。
“哟,姑娘莫害羞啊,老身这里的手艺都很好。”
老妈妈依旧钳着她的手腕,根本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她那双毒辣的眼睛,稍微一瞟,什么样的人大概也了解一些,眼前这个丫头一看过去,就知道是正经人家的孩子。
至于为什么会跟着那位爷出现在这里,是客人的隐·私,她不会多嘴问。
只是她这毒辣的眼睛,看出清芷是一块好玉,就是被埋在稻杆灰里,不好好看看真容,她有些不甘心。
“你家的手艺再好,我也不屑,快放了我。”
她来这里是找人的,看陈梓铭到底来这地方做什么,以后王氏问起,也知道怎么答;她可没兴趣像这里这些女子一样,把自己打扮的胡里花哨。
“你真想回去跟着那位爷?”
老妈妈扭头看着她,笑容里掺杂了一下东西。
清芷微微一顿,挣扎也没那么厉害了。
回去跟着夜誉之,那也是她不愿意的。
虽然说托夜誉之的福,她能进这种女子不能随便进来的地方,可是谁知道夜誉之是真心想帮她,还是想借她有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来这里目睹一番。
而且,如果回去,肯定会看到夜誉之和那些女子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甚至还会有动手动脚的一幕,这么想想,似乎坐在梳妆台前让人描眉,更令人舒服。
“姑娘放心,你是那位爷带来的,那也就是我们的客人,保管把你看好。”
老妈妈看出清芷的担忧,在一旁笑着说。
穿梭人群,闻着空气中的脂粉味,老妈妈把她带到一间房前,房间门被刷成明红色,还挂着粉紫的纱绸。
“姑娘进去坐着,稍后我让女儿们进来。”
老妈妈打开门,把清芷推了进去,笑着说完,才关上门。
清芷站在房间中间,左右环顾了一下,房间不大,布置也很简单,就是床、桌、椅、梳妆台、卧榻这种必备的以外,没有更多摆设。
但是大红大紫大粉的颜色,却充斥着眼球,让她看着头晕。
是在这里乖乖等着,被人当猴子似的描眉扑脸,还是冒着被臭男人看上的危险,出去找人。
谁敢保证,一条街都是这种花楼,陈梓铭凭什么就一定在这家?
平日在侯府习惯了那些人,现在转换了场所,清芷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判断得失才能行事,不管怎么样,安全最重要,如果连人都没有了,所有的算计,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清芷极快的瞥了四周,然后走到梳妆台前,随手翻了起来。
既然是可以随便带陌生人来的房间,自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甚至连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仅有的几支发簪,也都是铜或者铁的材质。
足够了。
如果是金银或者玉石的话,她还觉得没用处。
挑了一支看起来最结实最锋利的发簪,她扭断簪尾的花饰,藏在袖口里,抚平衣裳,深呼几口气,教旁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老妈妈的动作很快,她才刚把簪子藏好,就听到脚步声。
门打开以后,除了老妈妈,还有三四个姑娘,其实也算不上姑娘,即便是画着浓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眼角的细纹,还有脖子上的纹路,年龄大约在三十上下。
清芷警惕的看着她们,抿着嘴在心里把夜誉之骂了千百遍。
就算是女子又怎么样,她那点儿抓鸡都抓不稳的力气,根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妈妈说的还真没错,这丫头真标致。”
带头穿着紫衣的女子笑着说道,比起国丈府,这里的女子要豪放许多,也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
“你们该不会是,真的打算给我描妆吧。”
清芷看着她们,警惕的问了一句。
几个女子听了,相视一眼,用手帕捂着嘴,笑得花枝招展。
“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小妹妹,你以为我们都是豺狼虎豹么,反正姐姐们几个也没客人,闲着也是闲着,妈妈说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走眼,让我们过来。”
紫衣继续笑着说,然后走到她跟前,拉着她坐在梳妆台前。
“我们手艺还是挺好的。”
一旁的黄衣也走了过来,说完以后在她脸上一划,然后搓着中指和拇指说道:“你往脸上抹这些白·粉儿做什么?”
国丈府里的人,哪怕是天天看着的陈紫楠,也不曾发现她脸上抹了白·粉儿,也许大家都知道,可是看习惯了,就从来都没有细想。
这里的所有女子,都是靠画出一张好脸蛋儿招人喜欢。
所以只要一瞧,就发现不妥。
清芷躲了一下,没有说话。
黄衣女子也不再说多什么,继续笑着,也许是见惯了各种风·尘,所以性格大大咧咧,丝毫不觉得扭捏。
“端盆水,先把白·粉儿洗干净。”
清芷端坐在梳妆台前,双手叠加在腿上,腰板子挺得直直的,微微颔首,坐姿十分端庄。
这是她一贯的坐姿,并没有刻意纠正。
尖利的发簪就在袖口下,原想着如果有什么不利的情况,哪怕她杀不死别人,也能伤人;不过按照现在看来,似乎用不着了。
她们帮清芷洗了脸,把双丫髻放下来,帮她把头发梳顺。
“发质真好,一点儿分岔和毛躁都没有,平日里用什么皂角?”
紫衣有些羡慕的问道。
“我只是一个丫环,用的也就是那些,没什么特别。”
单看她在如花豆蔻年华,把白·粉儿往脸上扑,就知道她对这副皮囊并不在乎。
“那你娘,肯定是美人。”
紫衣说着,把牛角梳放下,然后从首饰盒里挑出几根红白交错的发带,帮她编着好看的辫子,再盘绕成髻。首饰盒里面都是一些寻常可见的便宜玩意,但是经过紫衣的巧手,比戴满各种宝玉珍珠还要好看许多。
黄衣和其他人也不闲着,抬起她的下巴,给她画上精致而适合的妆容;她本来就是惊·艳的女子,就算从来不施粉黛,甚至用白面儿扑面,只要没瞎的,都看得出来,比认真化妆的陈紫楠还要好看许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