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女孩儿的玩意,容哥哥打算送给谁的?”
“芸儿知道我出来游玩,不依,所以想买个玩意回去哄她。”
夜芸今年才八岁,是夜誉之的同胞妹妹,也算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既然是夜誉之的妹妹,陈紫楠再不乐意,也要妥协。
“容哥哥你可不能偏心,你给誉哥哥的妹妹买东西,也要给我买东西。”
“等到庙门前,你想要什么都行。”
夜锦容说着,把面人重新包好,放回自己的衣袖里。
清芷在一旁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有夜锦容的话,她的面人,真的有可能成为一坨面糊。
“那走吧,容哥哥也给我买。”
陈紫楠站起来,一旁的千萍连忙帮她抚平裙摆上的折痕。
清芷始终一声不吭,低着头,谁也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庙前的人潮,又逐渐多了起来,捏面人还在原来的位置,陈紫楠把所有的面人都点了一个遍,自己手里捧不过来,剩余的都塞到千萍的手里。
“都没有你的那个好看。”
她嘟着嘴,略带不满的说着。
“可是我觉得你手里的面人,已经很好看了。”
陈紫楠手里拿着的面人,是现捏的,完全按照她的样子来,也许是捏面人老爷爷太实在了,全然按照她的模样来捏,一点修饰都没有,微胖的身材暴露无遗。
夜锦容是有多大的心,才能把这句话说得自然。
“是吗?”
陈紫楠依旧扁着嘴,抓着手里的面人,转了几下,然后抬起头看着一旁站着依旧一声不吭的清芷,问道:“容哥哥,你不觉得,你给夜芸的面人,和清芷有些相似吗?”
“不觉得。”
夜锦容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直接回答。
“你拿出来看看,真的好像。”
陈紫楠也不太确定,刚才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夜锦容要了过去。
“时间不早了,还是快些回去吧,我也还有一些文书要处理。”
他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旁随从一眼,他们马上就心神领会,回去准备下山的马车。
听到要处理文书,陈紫楠就算心里面有再多的不愿意,也没有阻挠的借口,她虽然娇蛮成性,但是一些大家闺秀应该知道的礼仪,还是知道怎么做。
“好吧,下次再见。”
说完,她故作娇羞的转过身,背着夜锦容,用甜到发腻的嗓音说道:“容哥哥,你还会来找我玩吧?”
“若是有机会,再登门造访。”
夜锦容没有正面回答,稍微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姑娘,我去送送九殿下。”
见夜锦容要走,清芷找了一个借口跟上去,在陈紫楠看不见的地方,才开口说道:“殿下,总可以还回给我了吧。”
她以为刚才在厢房里,夜锦容那话,只是为她解围。
如今困境已过,总该物归原主了吧。
九王府的殿下,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和一个丫环抢东西。
可是,他就是这么不济。
夜锦容停住脚步,半侧过身,看着她,微微一笑道:“还什么?”
清芷愣住,呆呆的看着他,这个男人,不仅腹黑,还无·耻。
“面人。”
她有些咬牙切齿的说着,换做其他东西,旁人拿了就拿了,她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对一个面人这般在意,她自己都解释不了。
“你说这个,我刚才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要带给芸儿。”
“可是,那是我的东西。”
清芷瞪着他,堂堂九皇子,还要抢东西不成。
“是你的吗,那刚才你在她面前,为什么不澄清?”
夜锦容带着些许玩味的看着她,这故意的成分太大了。
清芷始终不明白,她只是一个贱籍丫环,和她作对,好玩吗?
见她不说话,夜锦容也不想继续逗留,看着她最后说了一句:“要不,用你的小诡计来换,如何?”
这个男人,总是很轻易的把她看穿,一点点的细节,都暴露无遗。
“殿下若是喜欢,就拿去吧,替我和芸公主问声好。”
清芷不再和他争执,转身离开,只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面人,她如果想要,什么时候都可以找捏面人老爷爷再给她捏一个,照着她的模样,捏一个更像的,完全不是难事。
又何必为了这个小玩意儿,在这里据理力争呢。
好不容易才回到国丈府,清芷直接扑倒在床上,抓过枕头郁闷的抱着。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面无可憎的人,就算长了一副好脸皮,也掩盖不了令人讨厌的气息,清芷一直都觉得自己的隐忍很强,多少不开心的事都能一笑而过;但是对于夜锦容一再的挑衅和为难,她觉得,真心喜欢不上,如果不是质子候选人之一,她连多看一眼都懒得。
相比她的无比郁闷,夜锦容那边就显得春·风拂面许多。
才刚回到府上,就看到夜于熠手里拿着两坛好酒,放在桌面上,翘着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醉在美人乡,回不来了。”
夜于熠弯起嘴角,笑意很痞。
“淹死之前,挣扎着爬回来了。”
夜锦容在一旁坐下,把头往后仰,伸手揉着太阳穴。
“陈家姑娘如何,我听府上的下人说你应约去了,差点就想跟去偷看了。”
夜于熠对这个小自己几个月的弟弟,总是特别上心。
尤其在姑娘这方面,恨不得亲自帮忙。
只可惜这种事,没法帮。
“可惜你没偷跟着去,要不包袱就能甩给你了。”
夜锦容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虽然他不喜欢喝酒,但是这种时候放松一下也不为过。
举手之间,袖口撞了一下桌面,他顺势把袖口里包裹好的面人拿出来,随意放在一旁。
“我听闻陈家姑娘为人不错,你怎么一副……这是什么?”
夜于熠还打算来个谆谆教诲,看到放在桌面的东西,好奇的问了一句。
“坑回来的。”
他端起酒杯,在唇间抿了一下又放下,他酒量不好,尺度没把握住醉得头疼就得不偿失。
夜于熠拿起来,掀开手帕,看到是一个面人,笑道:“是一枚佳人,才子配佳人,怎么,这么快就定下信物了?”
他用一种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着夜锦容,看来这个小子还是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