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事,让姑娘这么高兴?”
她上前两步,看着陈紫楠说道。
陈紫楠兴奋的冲到她面前,差点把她撞倒,拽着她的胳膊,用一种足以摇脱臼的力度摇着。
“我刚收到了回信,九皇子约我明天巳时在观音庙前等。”
“恭喜啊。”
清芷笑着说道,然后把陈紫楠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清芷还真的搞不清楚,陈紫楠到底喜欢谁,夜誉之?还是夜锦容?或者两个都喜欢,也许两个都不喜欢。
记得不久前,她收到夜誉之的拜帖,也是兴奋得整个人都跳起来,现在夜锦容的邀约,也兴奋不已。
不对,夜锦容没有邀约她,而是她邀约夜锦容,夜锦容不过是做了一个回应罢了。
好像无论是谁,都能让陈紫楠兴奋一轮。
那天她回来,就把夜锦容的回答告诉了陈紫楠,那时候她已经兴奋得发狂了一次,每天都在房间里念叨着为什么九皇子还没有答复确切的时间。
如今,倒是让她盼到了。
“我要准备准备,怎么做才好呢?”
陈紫楠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转过身抬起头对着采兰和千萍怒喝道:“没用的东西,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快给我把衣裳都拿出来!”
两人不敢怠慢,连忙把两个衣柜的衣裳全部都拿出来,摆在陈紫楠的面前。
她们这个主子,生气了要打人,高兴了也要打人。
“清芷,你觉得哪件好看?”
陈紫楠扫了一圈,最后把目光投向清芷。
“白色点缀红梅那件,不错。”
清芷看着那件白色的烟笼纱说道,三次见夜锦容,他都是穿着玄色的衣衫,白色倒是和她挺般配。
“可是,会不会不好看啊。”
陈紫楠拿起那件白色的烟笼纱说道,她喜欢花哨的东西,而这件真的太素净了,所以尽管造工精美,也没穿过多少次。再加上她的皮肤天生有些暗沉,这种颜色,更突出她的缺点。
“佛门清静,太妖艳了反而不好。”
“是吗?”
听到清芷这样说,陈紫楠看这件烟笼纱,好像又顺眼了几分,她放在一旁,对采兰说道:“给我挂起来,把折印抚平,出了差错,我拧断你的头。”
懦弱胆小的采兰,向来都是她欺负的对象。
采兰不敢怠慢,连忙拿起来挂到一旁的横架上平铺放置。
“那我要做个什么发饰啊?”
陈紫楠又看向清芷,看来清芷真的把她照顾成白痴,什么都不懂了。
“观音庙讲求虔诚和安详,所以一切从简吧,如果九皇子看到你这般心善,说不定会很欣赏。”
其实清芷只是想偷个懒,周氏的话不可能没对她造成影响,陈紫楠那些琐碎事,她真没心思。
还以为周氏办事有多迅速,可是直到第二天,她陪着陈紫楠,已经坐在马车里,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难道周氏会那么轻易放过她吗,清芷可不这样觉得。
在国丈府快十年,她不曾主动去得罪任何人,被骂了被打了,只要不太过分,她甚至连报复的心思都没有。
不是软包子好欺负,而是觉得没必要。
陈府的所有人,她都不曾放在眼里。
打个比方,被不懂事的畜生咬了一口,难道还要抓着这个畜生咬一口吗?
没错,陈府的人在她眼里,就是这种存在。
和周氏这样明显的对着干,倒是第一次。
城东的观音庙有些远,马车轻晃晃的摇着,陈紫楠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虽然她也觉得困,可是她要是也睡着,陈紫楠肯定会生气。
所以,她稍微掀起马车上的窗帘子,看着街上的景色。
虽然不比国丈府奢华和华美,可是简朴的建筑还有路上行人的笑容,都让她觉得百看不厌。
马车一路往前走,她看到街边有一间很大的布庄,装潢有些特别,是陵州不曾见过的风格,牌匾上四个楷体大字:南风布行。
就算翻遍整个陵州,也找不出比这更大规模的布行。
她还想多看几眼,可是马车已经前行,肩上陈紫楠靠得舒服,只好作罢。
只不过是三个月前迁徙而来的一行商贾,她也是南归茶庄的掌柜,对于这种商贾迁徙不会感到陌生,只是为什么唯独对这家特别在意呢?
是抢了她分店的账房先生,还是老秦叔的沉着谈吐,亦或是同样名字里带了个南字?
不管是什么,她的心里都很在意。
观音庙依山而建,山下有一条蜿蜒而上的路,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树木,满眼青翠色;观音庙的庙顶是朱红色,远远的就能看到,十分抢眼。
每天到观音庙的善男信女很多,庙里香火鼎盛,好不热闹的一番景象。
扶着陈紫楠下了马车,清芷抬头左右看了一下,虽然城东的观音庙很有名,她却一次都没来过。
观音庙门前有一棵巨大的榕树,上面挂着很多彩条宝碟,榕树下是解签的铺子,两边有卖香火和蜡烛、转运风车、许愿宝碟、各种小吃的小贩,信众们穿梭其中,热闹彷如街市一般。
除了普通百姓,也不乏官家贵人,穿着亮丽的衣裳,自成一道风景。
清芷来了兴趣,想去看看,但是才走出一步,就被陈紫楠拉住手腕。
“九皇子呢,他在哪里?”
眼前热闹的景象,陈紫楠根本不放在眼里,抱得美男归,才是她的目的。
“兴许还没来吧。”
她又不是夜锦容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他来了没有。
可是,陈紫楠却不高兴了。
八月中,秋老虎还很厉害,香火那么鼎盛,就显得更热了。
“要不,我去找找吧。”
她用手当扇子扇着,又钻回马车里,让千萍帮她扇风,不耐烦的对清芷说道:“快去,人找不到,就别回来了。”
清芷也不争辩,转身朝着人群走去,她哪里会真心诚意去找,不过偷个空闲,在摊铺前逛逛而已。
到底也只不过是十六岁的丫头,玩心很重。
她在转运风车前停留了一下,拿起一柄风车,放在嘴边吹了吹,不舍的放下来,然后又走到艾草糍粑前,买了一个艾草糍粑,边走边吃,被一旁的捏面人吸引住。
捏面人是一个白发老头儿,各色的面团在他粗糙的双手里,像变法术似的,变成了一个个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