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科幻灵异 > 西门讲鬼故事 > 梦(7)
  我从梦中醒来,看到何副院长坐在我的身边,他微笑着看着我,说:“你看到了什么?”

  “一切。”我说。

  “好吧,你去吧。”何副院长说,疲惫的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走到他办公室门口,回头说:“谢谢。”

  何副院长说:“不用谢,你应该放松一下自己,而不是时时刻刻把自己绷紧。”

  “也许是处理尸体多了,让我有一点……”我皱着眉,“有一点点变态。”

  “所以你才更需要我对你催眠,所以你在梦中没有了遗憾。”何副院长笑着说。

  我点点头,转身关好门,一个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拍着我的胳膊说:“师傅,今天你去哪了?”

  “小艾,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何小艾等着乌溜溜的眼睛说:“请假,我要准备我的毕业论文嘛,感谢师傅你三个月的照顾,如果我将来有机会做护士的话,我……绝不会找你做助手,太吓人了。”

  我哈哈一笑说:“好吧,好吧,我也不喜欢有人突然在我做手术的时候啊呀妈呀的叫喊,吓得我还以为诈尸了呢。”

  何小艾很不好意思地说:“师傅,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吧,不过就是几次而已嘛。”

  “你统共也没有帮过我几回。”我认真地说,“就那么几次还在帮倒忙。”

  何小艾红着脸说:“我错了师傅。”

  我拍了拍她的头,说:“希望你的毕业论文通过,顺利毕业。”

  我和何小艾就这样擦肩而过,她走进了何副院长的办公室,我走向太平间。过了一会儿,陆医生带着一些人推着一具尸体来了,盖着白布的尸体被风一吹,露出了她的面貌,是卢丹。

  我吃了一惊,卢丹?

  “陆医生……”我犹豫地问道。

  陆医生说:“这么晚了,快下班了打扰了,一个女孩,得了抑郁症自杀了,抢救来在重症监护室三天,终于还是没有救得回来。”

  “自杀?”

  “现在的女孩,真是……怎么说呢,稍微有一点不顺就这样,听说是失恋了自杀。”陆医生摇着头说,“现在的孩子啊……他的爸爸妈妈都在国外,联系上之后都三天了还没有回来,也怪可怜的。”

  我点了点头,为卢丹登记好后,放在尸柜中,调整好了温度后,问:“陆医生,她的家长什么时候能来领取尸体?”

  “说是明天。”

  “明天。”我笑了,“明天是哪一天,明天就是未来,她的爸妈还真是……”

  陆医生看了看表,说:“待会儿下班去喝一杯。”

  “好。”

  到了下班时间,我交代好后,坐在陆医生的车里来到西安街的酒吧,这个酒吧的名字叫做梦工厂酒吧,很有意思的名字,因为酒吧的主题是美国梦工厂电影,我和陆医生坐在《鬼入侵》电影主题座位上,看着座位上夸张的鬼怪座椅造型,我忍不住说:“陆医生,你知道催眠吗?”

  陆医生和我碰了杯,我们喝了一口酒,他认真地说:“关于催眠我不知道太多,何副院长是全国有名的心理教授,他的深度醉眠很厉害,能够让人看清楚内心之中最真实的自己。”

  “挺有意思。”我又喝了一口酒。

  陆医生不愿意回家,如果我是他这样入赘的人,我也不愿意回家,当然我得先有家才行。

  “你看那个人,你猜一下她的身份吧。”陆医生指着舞池里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孩问道。

  我笑着说:“怎么?又考我?”

  “你的专业嘛,你不是能够从一具尸体来推测一个人吗?”陆医生喝了一口又酒笑着说。

  我看着那个女孩,推测说道:“她身高一米六五,画着浓妆,还穿着高跟鞋,跳舞很卖力但显然她并不熟悉音律,只是单纯地扭动身体,所以我推测她是一个很渴望出轨的已婚少妇,也许她的丈夫长期不在家,或者遭受家庭冷暴力,让她非常想寻求刺激。另外在她不远的地方由两个人在看着她,这两个人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想要占有她的意思,我推测他们是她的保镖。所以她是一个有钱人的老婆,这个有钱人年纪大概在五十几岁到六十几岁之间,她嫁给有钱的老头是为了钱,可是当她发现有钱之后的生活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快乐,她没有爱情,她渴望爱情,甚至她渴望通过偷情来刺激自己,麻木自己。但显然她是这里的名人,其他男人看她的目光充满着贪恋和害怕。”

  陆医生哈哈一笑,我俩碰了一杯,喝了一口酒后,陆医生说:“精彩,还能不能分析出其他的情报了?”

  “情报?”我惊讶地看着他。

  “对啊,”陆医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站了起来,说:“我想去征服她?”

  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你疯了老陆?”

  陆医生哈哈一笑,说:“我心里也有疾病,和你一样。”

  “你才有病。”我笑骂道。

  陆医生不顾一切地走了过去,居然和那位少妇跳了起来,我饶有兴致地准备看他挨揍,可是那两个保镖没有动,这让我很失望。

  “师傅,你在这里?”我听到声音之后转过头,见到何小艾带着一个女伴出现在我的身边。

  “你们……”

  “我同学,我们同学来玩,师傅,你自己?”

  “和朋友。”

  “男的女的?”

  “你见过我身边有女人吗?”我笑道,“只有女尸。”

  何小艾气道:“喂喂喂,难道我不是吗?”

  我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揉了一下,“屁,好好上你的学,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什么意思?”

  “你玩到几点?”

  何小艾笑着说:“师傅,怎么?约我啊?好害羞哦,有男生约我。”

  “是大叔。”何小艾的同学说。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作为你师傅,我决定送你回家,所以你什么时候结束,我什么时候走,送你走。”

  “哇!”何小艾气道,“是我大伯让你控制我吗?”

  我耸了耸肩。

  何小艾伸出手说:“师傅,走吧,其实我们已经玩完了,再不回去宿舍就不让进了。师傅你用什么送我?”

  “车。”

  “你酒驾?”何小艾惊喜道,“买车了?”

  “你想多了。”

  我带着她和她的同学走出酒吧,打了计程车,将她们送到西中医科大学,一直送到女生宿舍楼下,才说:“好好写论文。”

  我们挥挥手,就此告别。

  我再一次醒来,何副院长还坐在我的对面,微笑着看着我,问:“没有遗憾了?”

  “没有了。”我说。

  他打了一个手响,我的身体忍不住激灵了一下,就像是睡觉前的痉挛一般,摇了摇头,伸伸胳膊站了起来说:“谢谢你,师傅,我能坦然面对了。”

  何副院长冲我点了点头,说:“别在意,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