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沉思片刻,说:“能让我看看现场照片吗?我只看门口和尸体的。”
队长没有犹豫,打开电脑调处几张照片。文堂、贺晓峰以及司徒围上去,低头细看。
这是一张门口的照片,看上去门锁完好无损,玄关地面上的小块地毯也很干净。鞋柜旁边有一双女士的高筒靴子,一双运动鞋。摆放整齐,鞋尖朝着屋内。这些都很正常,司徒随手点开下一张,也就是尸体的照片。
尸体侧躺在沙发上,身体卷曲、双手交叠至于胸前身上、身上的穿戴可谓整光鲜,看上去……
“这人怎么像是自杀的?”贺晓峰脱口说道。
不止贺晓峰这么看,文堂看到尸体的第一眼也是觉得这人应该是自杀。因为,在茶几上摆着一瓶已经打开盖子的药。
又是自杀吗?
疑惑之余,文堂转眼看了看司徒,这一眼,文堂不由得纳闷起来。司徒的脸色很差,表情也非常凝重。看出司徒的异样,文堂低声问他:“怎么了?”
司徒深蹙着眉,缓缓站直了身子。他拍拍文堂的肩膀,叫他一同走出办公室。
走廊里,司徒示意文堂暂时不要说话,随即,他给林遥拨了电话。
“小遥,别睡了,叫上东明马上到城北分局来。”
林遥睡的迷迷糊糊,一听司徒严正的口气立刻清醒,“怎么了?”
“电话里不好说,你来了就知道。快点。”
文堂也听出了事情似乎很严重。等司徒挂了电话,他才问:“到底怎么了?”
“你那个未婚妻卷进大麻烦了。”司徒略有些沉重地说,“你或许听说过几年前本市有一个起航公司。他们家的董事长关信被杀。”
关信……文堂想了半天,才从记忆中将起航公司的案子挖掘出来,“晓月这个案子跟起航有关?”
“不。”司徒果断地说:“贺晓月发现的尸体,以及尸体周围的现场情况,几乎跟关信案一模一样。”
一时间,文堂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司徒的思维清晰敏捷,告诉文堂:“我让东明过来是要去看现场。如果情况跟我分析的一样,你未婚妻的案子八成就要移交到特案组。放心,只要人不是她杀的,我肯定给你个交代。”
特案组办案文堂自然放心。本意是想立刻跟葛东明通个电话,但贺晓峰追了出来,势要知道他们俩究竟说了什么。司徒也不隐瞒,只是说的比较隐晦。
“你妹妹的案子有点复杂。按照我们的分析,你妹妹很可能是被人陷害。我已经跟文堂说了,只要人不是她杀的,警方一定能还她清白。”
贺晓峰急了,“我得跟家里说一声。”
在文堂跟葛东明通话这点时间里,司徒单独回到办公室。刑侦队长没想到司徒跟特案组居然有这么深的关系,连葛东明都能请来。当下也满口答应,随时可以去现场。
林遥和葛东明来的很快,众人碰了头,闲话不叙,直接去了案发现场。文堂也跟着司徒去了,贺晓峰被家里叫回去,不知道要商量什么。
一路上,司徒看着队长拿出来的全部的现场照片,越看越觉得自己猜测不错。葛东明也是觉得心情沉重。他们都想起了卫君,那个死后还不消停的天生犯罪者。
葛东明在睡梦中被叫起来,各种烦躁。一走进现场,当时就发飙了。痛骂连连。
司徒比较冷静,数落葛东明:“少数几句吧。”
相比司徒的冷静和葛东明恼怒,林遥则是烦躁了些。他站在屋子中间,看着足有八十多平的大客厅,以及那个又长又大的沙发……
“门窗都是锁着的吧?”林遥问队长,“门是不是上了两道锁?”
“是的。”队长说,“根据贺晓月自己说,她是使用钥匙打开了两道锁才进去。”
司徒跟林遥对视一眼,得,跟关信案越来越像。
随即,林遥又问:“死者的电话你们找到了吗?”
“就在书房桌子上。”
葛东明抓着乱糟糟的头发走过来,压着脾气,冷声问道:“是不是没电关机了?”
队长被问的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
葛东明哼笑了一声,没回答。那边的林遥已经蹲在沙发和茶几中间,右手边是茶几,他问道:“你们发现药瓶的时候,瓶盖在左边在右边?”
“瓶盖?啊,在右边的。”
林遥郁闷地长吁一声,从问:“死因是什么?”
“坤中毒。”
队长的话音刚落,其余三人齐刷刷地扭头看着他。队长自认吐字清晰,语调无感情起伏,这三人干嘛好像见着外星人一样看着他?莫名的,队长有点紧张。
司徒的脸色越发难看,沉声问道:“我看尸体照片上死者表面没有坤中毒的迹象。”
“这也是我们不明白的地方。”队长说:“下午六点我们的法医正式做了初步尸检,可以确定是坤中毒。但是死者所中的坤跟普通的坤还不一样。我们的法医正在分析,目前为止还没有进一步的结论。”
葛东明随手推了推闭死的窗户,弯下腰去看窗外的情况。外面的夜色唤起他的记忆。当初,关信的死亡时间也是下午,这个死者方惠的死亡时间也是下午……
在死亡时间上,葛东明并没有深究,他相信自己能想到的,林遥也能想到。故此,他问队长另外一件事:“你们如何确定死者不是自杀。”
“因为她的工作日志。”说着,队长从口袋里掏出小笔记本打开,“我们在死者的书房发现她的工作日志。上面写着从今天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都需要做哪些工作,其中一条就是提醒助手来家里拿设计图。可想而知,这样的人怎么会自杀呢?”
的确不会。听过队长和司徒等人的交流,文堂也察觉到死者绝非自杀。但,据他所知,贺晓月并不是死者的助手。他问道:“既然死者是准备让助手来拿设计图,来的人为什么贺晓月?”
“这一点我们还在调查核实。根据贺晓月自己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死者会让她来拿设计图,因为贺晓月与死者关系很好,也没多想。”
“她们俩关系好到什么程度?”林遥打断了队长和文堂的谈话,很严肃地走到队长面前,“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过贺晓月了吧?”
队长有点尴尬地挠挠头,“问道是问了。也就知道她们俩关系好,其他的……”
这货没问!即便耐着性子,林遥还是含蓄地瞪了队长一眼。
已经走进死者工作室的葛东明并没有沉淀下来。不可否认,这起案子跟当年起航公司董事长关信被杀一案简直太像了。从方才跟队长交流的情况来看,两起案件不同的地方是:关信死于安眠药过量;死者死于坤中毒。
然而,其他的情况简直惊人的相似。
关信案中:发现尸体的同样是死者的同事;在死亡时间内,同样有个人走进死者的家;尸体都在沙发上,穿戴整齐;门窗紧闭、茶几上摆着一个空的安眠药瓶;两起案件中都有个邮包。而让葛东明最诧异的是:两名死者的手机同样没电。
关信案是卫君一手策划,只是袁可心执行计划的时候出了纰漏,连续被司徒等人抓住把柄。如果现在这个凶手意在挑衅,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失败的计划?思及至此,闻听司徒在外面叫他,葛东明快步走出工作室,看到司徒懒洋洋地靠在防盗门上。
“差异不是没有。目前为止我们掌握的线索不多,还不能下定论。东明,你怎么打算的?”
“到了上班时间先办移交手续。”葛东明干脆地接下这个案子,“让苍莲把尸体带回去。明天,操,已经是今天了。今天上午八点通知永斌和胡苗过来勘察现场。叫他们带齐东西,条件允许的话就直接做现场还原。”说到这里,葛东明发现司徒在偷偷地给自己递眼神,那意思是顾及一下文堂。
葛东明马上换了口风,“小林,你陪着文堂再去一趟分局,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可以的话就让文堂把人带回去。”
林遥没耽搁,当下便提议回去。文堂朝葛东明点点头,跟着林遥离开了案发现场,路过司徒身边,他微抿着嘴角,沉重地拍了拍司徒的肩膀。
案发现场内只剩下司徒和葛东明。后者烦恼地蹲在地上,接过司徒给的烟,一口紧接着一口地抽起来。司徒的心情也不好,陪着葛东明抽闷烟。须臾,葛东明才说:“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礼尚往来吧,”司徒沉声道:“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葛东明仰起头来,眯着眼瞧他,“这不是找死吗?”
“在我们眼里是找死,人家可不这么想。”说着,司徒也蹲下去,留在葛东明身边,“换句话说吧,对方也是不得已。如果我们的对手是一两个人,还能隐秘起来避避风头。可你想想,他们手里必然还有其他研究机构,试验品、操作人员、外围人员必不可少。那位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把东西和人藏的严严实实。但是,不藏,一定会被我们发现。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主动出击给咱们造成混乱,利用一些事件把我们的注意力从他们的‘主体’上引开。”
说到从军方研究所叛逃的那位变态,葛东明也觉得头大如斗。他细问司徒,到手的资料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司徒明白他所说的资料是从军方那位老陈手里得到的东西。
司徒咂咂舌,说:“我们的叛徒先生是男性、叫林岳山,今年五十二岁。资料里只有一张早些年的照片,长的人五人六,看着还真不像变态。个人资料少的可怜,不过,有一点让我很感兴趣。”
“什么?”
这要怎么说呢?司徒想了想……
当年,在研究所里林岳山算的上是最好的科研人员。只要是他负责的研究项目进展飞速!因为他的手段过激,方法不当,即便有了不错的成绩仍得不到大家的认可。甚至有评价这么说他:林岳山的实验中没有人性。凡是到了林岳山手里的试验品,没几个能挺过来的。但是,林岳山不杀人,打的都是擦边球。他非常看重自己的试验品,认为他们都是稀缺的实验材料,到了他手里的试验品肯定会被榨干,无法善了。而让司徒感兴的就是这个先决条件后面的补充。
司徒又点燃一根烟,徐徐说道:“他放了卫君。”
“为,为什么?”
司徒耸耸肩,“资料上没说,我哪知道。”
蹲在地上的葛东明糟心透了!捧着脑袋连声痛骂!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在没见到贺晓月之前,林遥脑子里想到的是一个有着良好教养、有点娇气的女孩子。真的见了本人,林遥才发现,贺晓月是个挺让人琢磨不透的女孩儿。
从下午到凌晨三点,贺晓月一直在分局的休息室里。但是在她身上看不到焦躁不安,看不到气愤、甚至看不到一个官二代的傲慢。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举手投足皆展现了一个女孩儿的矜持和优雅,即便面对未婚夫,她也没有流露出半点受了委屈的怨怼。
该怎么说文堂跟贺晓月之间的感觉呢?林遥觉得他们不像恋人,更像是相敬如宾的朋友。
文堂做了相互介绍,贺晓月礼貌地问了好,不等林遥提问她便说:“是需要我再讲一遍当时的过程吗?”
林遥失笑,“是的。”
贺晓月垂下眼,舔了舔嘴唇,方说:“大约是下午两点半,我接到公司的通知,要我去方惠家里拿一份设计图。挂了公司的电话,我跟方惠联系了一次,她当时很忙,让我尽快过去。我到她家的时候……警察说那时候是15:28。我发现小区停电,没办法使用电梯,就走了楼梯。我敲了大约有一分钟时间的房门,里面也没回声。我想,方惠可能是在阁楼工作,没听见敲门声,就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抱歉贺小姐,我打断一下。”林遥说道:“你怎么会有死者家的钥匙?”
“我们俩关系很好。”贺晓月正眼看着林遥,一丝不苟地说:“虽然在公司里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但私下里,我跟方惠是好友,已经很多年了。她一个人在本市住,没有亲戚。方惠平时粗心大意经常丢钥匙,所以她在我这放了一套。”
林遥点点头,让贺晓月继续说。
“我打开门站在玄关叫她的名字,却没听见她回我,我脱了鞋进去。我习惯把包放在沙发上,就是在我放包的时候,我看到方惠躺在那里……”
“你站在玄关没看到她?”
贺晓月摇摇头,秀气的眉毛皱成了一团,“事后我也很纳闷。按理说,我站在玄关是可以看到沙发那边的情况,但是第一眼我真的没看到她。”
“那你看到了什么?”林遥平静地问,“别着急,仔细回忆。第一眼你看到的都是什么?”
一向稳重的贺晓月显得有些紧张。她抿着嘴唇,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说:“她的客厅很大。我进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嗯……很多东西。”
“好吧。我这么问,当时你的视线里都有什么。”
或许是因为林遥换了一个方式,这一次贺晓月回答的还算明白。当时那一眼,餐桌、六把椅子、在她视线的右边;宽宽长长的沙发、黑色茶几以及一把摇椅,在她视线的左边。而居中的屋内走廊却并不显眼。
林遥是从案发现场回来的,在贺晓月讲述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也逐渐浮现出完整的画面。
沙发背很高,足有一米。座位很宽,大约有半米左右。如果一个成年人坐进去,背部完全靠在沙发背上,脚会悬空起来。贺晓月所说的那把摇椅,就在沙发一端,介于沙发一端与茶几之间。跟沙发一端、茶几、形成一个小小的三角形。换言之:这又是一次视觉诡计。利用高高的沙发背和座位深度以及摇椅,遮掩了尸体。造成站在玄关处完全看不到尸体的假象。
林遥在心里算计着:贺晓月15:28通过一楼的监控摄像头,在电梯前消耗十来秒的时间再去爬楼梯,爬楼梯的时间假设是:两分钟,贺晓月到达案发现场门口的时间就是15:30,恰好是死亡时间。
对于死亡时间,林遥有些纳闷。一般情况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法医是不大可能将死亡时间具体到某时某分,除非还有其他证据表明死者在死亡时间之前做过什么。特案组经手的一些案子里,苍莲很少会在几小时内就告诉你这个人是几时几分死亡,她会给出一个大概的时间范围,比方说:死亡时间是xx:xx——xx:xx之间。分局的法医是通过什么把死亡时间确定在15:30上面的?
“然后呢?”林遥暂时搁下了对死亡时间的疑问,让贺晓月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的经过,贺晓月说的比较杂乱。她看到方惠的面色不正常,神情如死了一般,就去摸她的鼻端。确认无呼吸那一刻,贺晓月惊呆了几秒钟,随后慌乱地跑出了方惠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当时就想着立刻离开尸体。直到跑到楼门口外面,才恍然想起应该报警的事。
对此,林遥并没有深问。他点点头,随即靠近文堂在耳边低声说:“先送她回家。明天可能会找她进一步了解情况。你最好跟贺家打个招呼。”
文堂不露声色地拍拍林遥肩膀。遂起身,告知贺晓月可以回家了。从始至终,刑侦队的队长都没说话,只是坐在一旁听着。见文堂和贺晓月已经准备要走,他才开口说送他们出去。
林遥没跟着离开,等队长回来之后,才问到关于死亡时间的问题。队长皱着眉头咂咂舌,说:“这个问题你要直接问我们的法医。估计要等上班再说了。”
林遥微微一笑,“好,我等着。”
等?在这?队长哭的心都有了!虽说现在已经是四点多,可他回到办公室还能睡上两三个小时,林遥这一等,彻底掐死了他休息的念头。这又不是什么大案子,至于这么拼命吗?
队长哪知道特案组的人办起案子来昼夜不分的,他只知道,林遥和葛东明一样,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家伙。队长跟林遥不算熟,只是几面之缘,故此,也不好拒绝林遥。不过,队长还是很婉转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林遥的态度很坚决,我就不走了,等你们的法医上班。就在队长苦于无奈的时候,司徒竟然返了回来。一个祖宗送不走,又来了一个。
“你怎么来了?”林遥还以为爷们会直接回家,怎么跑这来了?司徒没在队长面前说什么,拉着林遥去自动贩卖机那边咬耳朵。
司徒此来的目的跟林遥一样,都对死亡时间感到困惑。林遥说在这里等,也是想要第一时间见到法医,了解情况。司徒闻言不厚道地哼笑了几声。
“他说什么你就信?”
“你什么意思?”林遥不悦地反问。
司徒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说:“不说其他情况,单说法医验尸的过程和方法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确定死亡时间的。你看方惠是坤中毒,这种坤法医还说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他就需要进一步分析毒药的成分。那个队长说了,分析毒药成分需要不少时间,那么,他们在没有具体结论之前,是根据什么把死亡时间确定在15:30的?这根本就是前后矛盾。”
林遥坐在司徒的身边,烦的想要发飙。他也知道在死亡时间上分局这帮人有点猫腻,可这事他不好揭穿,毕竟葛东明没在场,他真要来硬的,会给葛东明招惹麻烦。但是,爷们一番话勾起了他压制着的脾气,妈的,一个系统的兄弟单位,你至于连我都糊弄吗?
林遥的顾虑司徒当然明白。其实这事也好办,他们现在不说早晚都要说,司徒只是觉得很不爽!连带着也为林遥和葛东明觉得不爽。有些事,他想的比林遥多,人情世故也被林遥拿捏的准确。他知道,很多地方不待见特案组,尤其是特案组的人。在那些眼里,特案组就没正常的,亦或说:特案组那些人都是通过关系上位的。
特案组由唐警监一手督办已经是警界众所周知的秘密,大部分人都认为特案组的人都是唐警监的关系户。谁让唐朔就在里面呢,多好的谈资啊。真正了解特案组的人不多,因为他们的工作保密性太高,你就是有心打听,也得不到什么消息。故此,特案组出来办事,如果没有正儿八经的文件通知,很少会有兄弟单位积极合作的情况发生。
司徒想着要不要就这么睁一眼闭一眼的算了,等葛东明办理了正式的交接手续之后再说。
“这帮孙子都等着看我们好戏呢。”林遥不忿地嘀咕着。
见自家宝贝儿生了气,司徒赶紧拉住他手,说:“老公去抽他俩耳光给你出气!”
“你也就痛快痛快嘴儿,还能真去抽人家?”
司徒眼睛一瞪,“怎么不能?只要惹着你了,我肯定舍得下手。我又不是警察,抽了他还能怎么样?操,他咬我啊?”
见自家爷们来了劲儿,林遥才冷静一点。趁着周围没人,迅速地靠上去亲亲司徒的脸颊,“等等吧,不在乎这几个小时。”
司徒斜睨着林遥,“你还真能忍。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林遥眨眨眼,琢磨着:要是让司徒去挤兑那位队长也不是不行,关键是没必要。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一个分局的队长就让司徒出马,岂不是委屈了自己爷们?不行,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