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网游小说 > [黑篮]药不能停 > 第三章
  “哆……哆啦a梦……”

  s君的表情不可谓不变幻莫测。

  他默默看了我一会,然后才淡淡地开了口。

  “你想让我相信你是哆啦a梦么?”

  “……”

  我眨了眨眼睛,终于说了这个梦中我的第一句话。

  “那个……我只是在召唤哆啦a梦而已。”

  说完才发现,其实这句补救好像还不如不说……总觉得s君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什么正常人的样子。

  这真是一个走向奇怪的梦。

  我决定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也不知道梦什么时候能醒,不如趁现在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好了。

  比如——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看着s君,下定决心,“你千万千万不要惊讶,那个……其实,你是我梦中的人呢,我们现在也是在我的梦中。”

  s君盯着我没有说话。

  我猜他应该是在判断我说的真假。

  “总之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啦,毕竟说不定很快梦就要结束了……”我有点恋恋不舍地扫视了房间一圈,老实说除了奇怪的后续,前面的部分和环境设置都还是很完美的,“所以,结束之前我想要赶紧做件事。”

  s君还是盯着我,似乎在暗示我说重点。

  压力忽然间有点大啊……

  我默默地咽下了口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感觉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有点颤抖了。但,我还是很坚强地举起了手,扶住了s君的肩膀。

  我能感觉到自己非常非常紧张,显然s君肯定也注意到了,但是既然他什么也没说我就装作不知道了。视线集中在的部位让我有点口干舌燥,忍不住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

  s君的嘴唇就在我的注视下再次张开,用一贯冷静的声音说道——

  “你想在梦中和我接吻?”

  “……………………”

  我就知道……

  绝对不要怀疑s君的观察力和我的智商……

  反正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作为梦中情人来说,有这样的想法不是很正常、很符合一个十五岁的怀春少女的心思吗?

  反正是梦中,那么就算现在真的亲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总之,说来说去我就是要亲就是了!国中毕业就要和s君分道扬镳,以后或许永远也不会见面了,就把这个当做分别礼物赐给我吧!

  我握住s君肩膀的手猛地一使劲,干脆地闭上了眼睛朝着前方扬起了自己的脸。

  所幸这么点距离,就算我是闭着眼睛的状态也还是准确无误地对准了——

  唇碰上的时候,我能感觉到的唯一感觉就是“可恶我使劲过头了”。

  错误的估计让我直接撞上了s君的唇,下巴被狠狠地磕了一下,脑袋好像都震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发出了低声的闷哼。

  如果按照物理课本上的说法,“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那么想必s君此刻的感觉也不会太好。

  ……我有点庆幸这是在梦中啊。

  虽然早知道以我来讲大概和恋爱相关的任何事都不太靠谱,但是如果这一切都是现实我也是会羞惭的啦。

  从好的方面来讲,我和s君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吻,也算是让我这段持续了三年之久的暗恋画下了圆满的句号吧。

  我和s君唯一讲过话的三次时间里,其实早在第一次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那时候还是国一开学没多久的时期,我自己倒是也没想到竟然就持续了整整三年的现在。

  和我这种普通少女不同,s君是个非常有名气的家伙,刚入学后没多久就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我此前只听过他的诸多事迹,对于从未谋面过的这位风云人物只抱有简单的“好厉害呀可是关我什么事”的懒散态度。

  期中考试结束之后那天刚好轮到我值日,偏偏是我运气不好,那天要求做大扫除,所以我还需要去走廊尽头的贮物间借清扫的工具。

  贮物间四周都没有教室,所以非常冷清。

  我拿着钥匙开了门进去,顺手按下门边的开关,却发现没有丝毫回应。

  面前的房间在我身后的夕阳余晖下大概能看清个大概轮廓,但是更为详细的就不得而知了。

  ……灯倒是好好地挂在天花板上,只可惜已经不亮了。

  我叹口气,只能慢吞吞地摸索着走进去。

  需要的工具不少,抹布、扫帚、水桶……好在贮物间的排列都是有规律的,找起来也不费劲,只是有一样比较麻烦。

  水桶。

  放在了架子的最上面,我倒是能看见,但也仅限于看而已。以我的身高要想拿下它来,大概还要再长个十年的时间才行。

  最近的教室都要不小的距离,我懒得走回去,便干脆一只脚踏上了架子最下面一层,一只手攀住架子上方,以一个不太文雅的姿势挂在了架子上——当然,目的是为了攀附最上面的水桶。

  架子晃了晃,我静止着等了一会,晃动便慢慢停了起来。

  万幸万幸。

  我长舒一口气,幸好我还胖到马上就被倒下来的架子压死的程度。

  我伸手去够水桶,经过这一番折腾指尖倒是已经可以碰到水桶的边缘了,但是距离把它弄下来却还需努力。

  我不得已,只好又往上爬了一点点。

  裙底凉飕飕的,我大概能懂现在的状况——如果贮藏室再进来一个人看见我现在的状况,我大概也可以不用活了。

  但是,拿到水桶的信念盖过了一切,我那不知道哪年哪月就丢失在人生道路上的节操重要吗?

  嗯,不重要,

  很快我就会为自己这个干脆利落不经过丝毫思考的回答付出惨重的代价,并且位置捶胸顿足……但是回到这一秒,我还在全身心地投入在“捕捉水桶”这项大业中。

  然后,非常缓慢却又不容我有丝毫反应的,架子倒了。

  我很想以一个轻快并且潇洒的姿势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地上,最好是单膝落地,还可以来一个抬头摔发的近距离特写,重点表现我的王霸之气。

  但是很可惜,现实是残酷的,骨感的。

  现实是,我准备纵身一跃的时候就被架子绊住了,不得不以一个手松开脚却未脱困的状态仰面倒了下去。架子上的东西乒乒乓乓地掉下来散落一地,慌乱中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但是始终无法听清。

  ……啊,这里倒是可以提前剧透一下,确实是s君的声音没错。

  完美的、就像我最爱的声优的那种声线(捂胸)。

  由这个剧透我们大概可以大胆猜测一下,s君一个挺身上前接住了我,以公主抱的方式让我在他怀中缓缓睁开了眼睛,双目对视,时间停滞,一眼万年,火花四溅。

  背景音乐可以选择悠长而不失激烈的那一种,我相信非常符合那一刻的情形,绝对是完美。

  当然,如果我真的经历过的话,那就是完美中的完美了。

  正如我所说,现实的骨感很快让我意识到了它硬邦邦的棱角。

  空中的时间其实很短,短到没有任何人能迅速冲上前还接住我,所以我没有任何意外地摔在了地上。

  关键时刻还是靠自己比较有用,我护住了头部,好歹避免了一次可能导致智商降低到未知数的脑震荡。

  “……喂?”

  原本以为会被砸在身上的架子却迟迟没有出现,我睁开眼的同时刚好听见一个陌生的男声开口,然后就看见正在我上方的s君的脸。

  我们此刻的姿势一定非常可笑。

  我仰面倒在地上,双手抱头,脚弯曲成奇怪的姿势。s君站在我的后方,却不得不向前倾身以此来抵住倒下的架子。

  从几何角度来讲,我们倒是形成了一个微妙平衡的三角形。

  但不幸的是,这表示s君的脸就在我的头顶,我们不得不尴尬地对视了几秒钟。

  “能起来吗?”

  s君询问着。

  娇弱的女孩子这种时候一般都会咬住下唇准备站起却一下子脱力倒在地上,手握住脚腕,眼底有盈盈泪光。

  至于我呢?

  ……嗯,我就直接站起来了。

  连一个擦伤都没有,就让我演出癌症病人的水准实在是强人所难,我只能生龙活虎地跳起来迅速地帮s君推回架子复原。

  s君倒是没有对我的金刚之躯表示惊讶,而是镇定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你也是来拿打扫工具的么?”

  我兴致勃勃地搭讪。

  “不,”s君沉默了两秒钟才看目光复杂地看向我,“我只是路过而已。”

  “随便啦,能帮忙把那个捡起来吗,对那块抹布,谢啦。”

  “不客气。”

  我们沉默了大概几秒钟的时间,我才没话找话地说道,“那个,刚刚的事,能不能保密一下?”

  “……嗯?”

  s君不解。

  “就是我把这玩意弄倒的事啦……反正也没出什么问题,就别告诉别人了吧?”

  不然会显得我很丢人的呀s君。

  虽说我已经在最在意的s君面前丢了个干干净净就是了tat。

  “如果你愿意我当然无所谓。”

  “嗯,那、那这边有我就ok了,要不你继续去忙你的吧?”

  s君点点头,向我道别,然后便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不要妄想“我不要我就要留下来陪你”或者“喂你还真走啊开玩笑的能不能多陪我一会”的梗啦,因为那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对话。

  我们只是平安度过了这一段小小的插曲,然后我提着水桶回教室,s君消失在原本的目的地。

  就像这个令人甜蜜的梦一样,无论现在的我有多么满足,醒来的那一刻,也还是会清楚地意识到现实的无法改变。

  这样想着的我慢慢离开了s君的嘴唇,同时也睁开了眼睛。

  比较让人惊讶的是,他非常平静地看着我就这样吻了他,甚至没有任何的讶异之类的情绪。相反,产生这类情绪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在我正盯着他琢磨他到底在想什么的时候,s君的脸再次放大了。

  举起双手以示清白,这一次,可不是我把他拉过来的。

  再次被温暖的物体迎上,但我可没有上一次那样悠闲从容,放大的视线里全是s君的脸,仿佛要占满我整个视网膜。

  和我这种只会碰一碰的清水派相比,s君真是经验丰富到让我无法直视。

  轻柔的舔舐,温和的吮吸,从容地撬开我的嘴唇进入到里面,无论是柔软舌尖的触碰,亦或是彼此牙齿的轻轻碰撞,都让我头晕目眩。

  我猜,我的皮肤温度大概已经接近爆炸。

  唇齿交缠间,我放弃了抵抗,闭上了双眼。

  希望这一次不会结束地这样早,我默默地许下心愿。

  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第一次见面后的三年,我不止一次地后悔过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早就赶走s君,为什么不再多和他谈谈,至少告诉他我的名字。

  是的,直到我们毕业的现在,我的梦中情人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悲伤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