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冷将手从贺寻手腕处收回,脸上的神情依旧比较凝重,别无其它,只因贺寻的伤势真的是太重了。失血已经过多,五脏六腑也被对方的内劲所伤,以至于自身的恢复力大大降低。若是无法自己造血,那贺寻肯定难逃一死,但根据贺寻的脉象来看,似乎内伤已经被稳定住没有进一步恶化的态势,这对贺寻来说已经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月姑娘……“白溪冷向着身边裹挟在黑斗篷之下,面上带着银色面具的女子道,女子名为月如空,以月字为姓却是极为少见。“您……给贺公子服了什么丹药?他……“白溪冷说话有些断断续续,显然是有些紧张,原本也见过些大世面的他也不致于如此,但是面前之人这天外天的身份确实太让心惊胆战了。
月如空闻言,将兜帽有向下拉扯一下,使得他人见不得自己的表情,从袖中拿出小药瓮递给白溪冷,小声道:“家传秘药……”
白溪冷接过药瓮,放在鼻下一闻,眼中一亮但又沉了下去。“姑娘这药确实是难得得好药,放在江湖之上怕是真的能掀起些不小的风浪……但是……“
”嗯?”月如空见对方还有下文,便不多言,只等对方继续。
“但是这药却是对贺公子的伤势却是还不够,或是说没有针对这样的伤势……”白溪冷看了一眼榻上的贺寻,又道:“贺公子乃是失血过多,而体内脏腑经脉又有损伤,单纯服下这种药力强劲之物也怕起不到什么效果……”
月如空眉头一皱,道:“那我等用内力输入公子体内,助他化开药里如何?“
白溪冷捏着下巴略一思忖,道:“此法倒是可行,但却不知公子所修习的内功是何属性,万一出现什么差池,这……”对方说的没错,由外部输入真气去将药力化开这的确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但现在贺寻全身经脉闭塞,身体也无抵抗能力,若是一旦外部输入的功力过于强大,怕是会适得其反。
“这个不必担心!”白溪冷正沉思间,屋外一人忽然推门进来:“公子是主人的高徒,内功自然也是承袭了主人。”
白溪冷向说话之人一看,便见一高大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袭黑色镶这金边的华丽黑斗篷显示与周围人的不同之处,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人,同样的黑色斗篷,唯一不同的便是两人只是红色镶边,显然与为首之人低上一些,却是与自己身边这月姑娘的级别相当。
“首领……”月如空见了来人,连忙双手抱拳,向着男子拱手行礼道。
为首男子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对方,转头对着白溪冷道:“在下月文轩。先生此次传信却是救了公子,同时也救了我等……“
白溪冷摇了摇手打断了月文轩的话,道:“月首领万万不可如此说,贺公子也是为了我等的性命,才受了如此之重的伤,在下……在下真的是惭愧。”
月文轩笑了笑道:“先生既然如此说,在下便不再多言,只是公子现在这种情况,我等总要想想办法!”
“在下粗通一些歧黄之术,已经有了眉目。”白溪冷顿了顿道:“请月首领找到几位内力与贺公子属性契合,内功也是高强之人,一同为公子渡入真气。早先月姑娘已经给公子服下了秘药,虽是药性霸道,却是还无力达到伤处,只有我等用内力助之,才可有奇效。”
月文轩点点头,向着身后一人道:“你去安排,一刻钟后我等便开始为公子疗伤。”
身后那人一点头,转身出门准备去了。
“先生还需要什么?我一并让人准备妥当便是。”月文轩又道。
白溪冷笑了想道:“请再准备一只大木桶,沐浴用的即可,还有一副银针!“
”木桶容易,只是银针……“
“属下……”正当月文轩皱眉之时,在一旁始终未曾说话的月如空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巧锦盒道:“属下……这里有备……”
月文轩一看那锦盒,眼中闪过一丝温情后道平静道:“那便齐了,就请先生一同前往!”
白溪冷双手接过锦盒,打开一看,很是扑通的一套银针,不仅是扑通,甚至看起来还有些年月,这样一副银针还被人随身带着,若不是懈怠之人时常使用,那便是这套银针意义非凡。白溪冷自然不会多问,他是个聪明人,这首领名叫月文轩,这套银针又是月如空所出,在这月姓如此稀少的时候,两人出现在同一个组织里让人不由得想想他们的关系。
“那在下便借这银针一用了……”
“那我等便一同去吧!“
一刻钟不到,为贺寻疗伤的场所便被准备妥当。诺大一间草堂客栈已经被月文轩等人整个包下,除去此次来为贺寻疗伤的十人以外,其他全部都守在了客栈外围以防有人打扰。十人十人迅速走进了暗室之中,所谓的暗室也只是一间稍大一点的客栈房间而已,为防止光线的侵扰,窗户已经被黑纱遮住。
借着房中的几盏灯的光线,十人围着木桶依次坐下,而中间的木桶之中,已经盛满了沐浴用的热水与恢复伤者体力的草药,只穿着一身白色内衬的贺寻也是坐在其中保持着昏迷的状态。
“那便开始吧……”白溪冷走上前去,手中几根银针夹在指中,飞快得在贺寻身上布下数针,护住其心脉,使得被内里催化后的药力过于猛烈,以至于伤害了贺寻。
“嘿!”十人盘膝而坐深吸一口气,手中运气全身内力,缓缓出掌,贴在木桶外壁之上。
十人双掌一触木桶,桶中水面立刻开始震荡起来。原本倚靠在木桶边缘的贺寻此刻也是坐在了木桶中央地带,像是被一股无形力量托起。
白溪冷站在一边,双眼紧紧盯着贺寻的状况,他感觉的出来,被挑选的这十人内力都不弱,若是一个不好真的可能伤到贺寻的经脉。
内力的不断输入,不断冲击着贺寻全身闭塞的经脉。头上白雾也开始散发开来,一股异香开始弥漫在房间之中。白溪冷嗅了嗅,向着一旁的月如空一看,月如空感觉到了身边的眼神,对着白溪冷点了点头,确认这股异香便是秘药所发出的。
得到了确认,白溪冷上前一步。小声道:”请诸位加把力,将公子体内经脉冲破!“
十人虽是闭目专心运功,但白溪冷的话却是传达到了。单手一离木桶,运足一口真气,在此击上木桶壁上。只听”噗“的一声,贺寻一口黑血吐在了木桶之内。
十人连忙收功,看了一眼坐在木桶之内低垂着头的贺寻,然后便将目光投向了白溪冷。
白溪冷三指放在贺寻手腕之上一探,几息之后,白溪冷忽然露出一丝笑容:“公子脉象虽是微弱,但确已经平稳了!之后只需静养便可!”
此话一出,周围人都是如释重担,个个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
”唔……“当贺寻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三天后。望着眼前的床顶贺寻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我还活着啊……“
身体扭动一下,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伤处还是剧痛无比,以至于叫出了声来。“公子还不可轻动!”贺寻还未反应,门外一女生便传来进来。脚步声越走越近,贺寻向着那处一看,也是吓了一跳。
只见一身着黑斗篷,脸上还被银色面具遮住的人站在自己床边。斗篷人见贺寻一哆嗦,自是知道自己这番打扮吓到了对方。连忙道:“公子重伤未愈,还不可起身。”
声音还是刚刚的女声,贺寻被搀扶着再度躺下,眼中好奇地看着这奇怪的女子,道:“你是谁?是你救了我?”
月如空后退一步,单膝跪在船边:“属下月如空……救援来迟,还请公子责罚!”
贺寻一愣,问道:”姑娘你便是老头子在信中所提的接引之人?“
月如空闻言,面具下的眼睛瞪的老大,嘴角不由抽动了几下,心中惊骇。果然不愧是神君的弟子……竟然敢这样称呼神君。“公子稍待,我这便去请首领前来!”
月如空行了一礼,便急急退出了房间。不一会,房间之外又传来一几声敲门声:“属下月文轩,前来拜见公子!”
贺寻扭头向房门之处一看:“请进来说话。”
月文轩得到许可,便带着几位手下推门而入。一样是在床前单膝跪地行礼。“阁下便是小子的救命恩人?”贺寻笑了笑问道。
月文轩连忙道:“属下等人来的迟了,才使得公子受了重伤……我等……”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贺寻大笑一声,打断了月文轩的自责。“老头子是要诸位接我去他那里?是吗?“
月文轩听得头皮有些发麻,木然的点了点头。“公子现在身体还不易上路,待公子山体稍好,我等再行移动。”
贺寻点了点头,好似想起一事,连忙道:“那薛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