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荻花派弟子回过神来,立刻敬畏的朝白衣男子唤道:“大师伯。”
白衣男子迈步越过几人站在少年面前,清冷的目光缓缓变柔,抿着的薄唇勾出浅浅的弧度,没有停格多久,可那份笑意却留在眼底沉淀。
花小莫伸手去扯面前白衣男子的脸颊,扯了左边扯右边,他凑近几步,仰头与这双沉静的黑眸注视,“是不是大侠都喜欢易容?”其实他早就怀疑白宸有易容,江湖传言的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只是,怀疑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了。
伸手把花小莫发顶不知何时沾的树叶弄下来,白宸静静的看着他半响:“行事方便。”
“那睡觉怎么不换回来?”花小莫毫不客气的埋怨,爪子更是很邪恶的去摸白宸的脸:“在一起同床共枕了那么久,你连我这个枕边人都瞒。”
仍由脸上那只不老实的手乱摸,白宸微昂首,沉默了会,深深的看了眼花小莫。
那意思似是在说,我并非有意隐瞒,是你无从察觉,花小莫撇撇嘴。
很久没见到大主子了,飞虫停在白宸肩膀上,拿尖角去蹭他的脖颈,白宸没动,花小莫就先动了,揪住飞虫的那只尖角往半空中一甩,他妈的,我的人你也敢占便宜。
被甩出去的飞虫在空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又飞回来,讨好的去拱花小莫的发顶,扑腾着飞来飞去。
花小莫炸毛了,恶狠狠的去挠头皮,嘴里骂骂咧咧:“白宸,快把这只虫子收回去。”
身后看呆了的几个荻花派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难掩震惊之色。
大师伯这是?
没去看山谷门口几个石化的人,白宸搂着花小莫施展轻功落在一处山坡上,脚尖轻点,两侧景物快速倒退,耳边风呼呼的响,花小莫歪头去问白宸,“这里为什么叫龙渊谷?”
“往下看。”抿唇开口,搁在少年腰际的手紧了紧。
花小莫闻声望去,就见脚下风景秀丽,青山绿林,整个山谷如同一头盘卧的龙,那些坐落的阁楼街道就像是龙身,最前方古怪的菱形建筑物和后面一座小山仿佛是龙头龙尾。
片刻后,花小莫站在一处茅草屋前,眼前的小山谷翠绿丛林暖意洋洋,对面山涧一道瀑布横在中间,清澈的水流飞溅而下,落入一潭碧色深泉中,哗哗的水声伴随着脆亮的鸟鸣声,犹如仙境。
“这里真适合养老。”花小莫一屁股坐在竹椅上面,抖着腿肚子,惬意的眯眼。
脚步声远了,隔了会又近了,空气里流淌着茶香,还有他熟悉的香香味道,花小莫顿时睁开眼,旁边的矮几上面摆着一杯茶,一小碟辣鸭头。
花小莫嘴馋的快流口水了,笑弯了眼,脱口而出:“白宸,我好爱你。”
身侧的白宸身体顿了顿,目光落在吃的正欢的少年脸上,柔和了万物。
吃饱了后,花小莫满足的喝了口香茶,很高兴的在白宸唇边亲了一下,相当淡定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跨·坐在白宸腿上:“你那日不是跟阿七一同进地下室的吗?后来是怎么出来的?”
下一刻把试图爬进他袖子里的飞虫扔出去:“大白,出去采点蜂蜜,天黑前不准回来。”兽世之夫夫的美好生活
飞虫扇动着翅膀停在半空,围着花小莫转了几圈才飞走。
白宸只简洁吐出事情大概,剩下的全靠花小莫各种脑补,最后分析的结果让他蛋疼。
原来那日白宸跟兰七因为岔路分开,先后遭遇到幻境,他从幻境中脱身后就继续前进,那条路通往当今天子的寝宫。
白宸从皇宫离开后就重回梨园,见那里被重重包围,整个汴州的锦衣卫都出动了,目的是寻找失踪的毅王。
他潜进去再次出现在那个通道入口,却发现那里被人做了手脚加以掩盖,如果不是之前亲眼所见,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以上百分之八十来源于花小莫的脑补。
花小莫攀着白宸肩膀去摘身后的树枝,扯下一朵黄色小花在手里把玩着:“那你怎么不去找我?”
白宸抬头定定的看着花小莫,片刻后把他手里的小花拿过去摘掉花刺插·在花小莫头发上里。
一秒变杨二车拉母的花小莫:
“别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花小莫拧眉,正色道。
白宸抿抿唇,又抿了抿,低低的叹息发出,他在花小莫唇上碰了碰。
“大师兄,我听说”走进来的金云看到青衫少年坐在白衣男子腿上,二人几乎鼻尖蹭着鼻尖,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了僵:“小莫,真的是你。”
花小莫蹭的从白宸腿上跳下来,把头上的那朵花拿手里,规矩的站在白宸身边,冲金云笑了笑。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金云拢了拢耳边的一缕发丝,笑道:“小莫要待几天?如果不急的话可以待上一两天,谷里风景很美,我可以带你四处转转。”
喝喝喝!
“我来这里只是取一样自己的东西。”花小莫脸上笑容不变,眼角瞄了眼白宸,“明日就离开。”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金云闻言露出惋惜的表情,随意问:“不知小莫来取什么东西?”
瞥了眼身边很大的“东西”,花小莫扬起半边唇角,为难地回道:“珍贵之物,恕不便相告。”
作为珍贵之物,男人平静无波的眼底滑过一丝笑意。
既知对方有意隐瞒,金云还是不太放心,她向来都是自信的,从懵懂时期开始就明确自己的心,
明里暗里放出去风声警告谷里那些试图接近白宸的女子,甚至寻找机会在她的父亲,师傅面前提及白宸,这一切都是为了要在将来把自己交给面前的男人。
可在这个少年出现后,她不得不承认白宸的视线总是会落在少年身上,那种深谙专注的目光让她感觉到强烈的危机。
“大师兄,我爹他”金云蹙起柳眉,面带哀伤,声音哽咽:“今日梦呓的时间比昨日长了半柱香,再这样下去,我怕怕他撑不了几日了。”姐姐爱上我
“我去一趟。”白宸轻抚花小莫的发丝,无声的安抚。
花小莫哦了一声,推开木门进屋内将自己摔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
荻花派掌门要挂了,金云是掌门的独女,白宸又是大弟子,这是要当女婿,然后坐上门派一把手的节奏?
汴州城,龙阳殿
大殿下方站着三个男子,神色各异。
袅袅熏香萦绕,黄色帘子伴着轻风扬起很小的弧度只有摇摆,沉闷压迫的气氛充斥在大殿,时而响起克制的咳嗽。
其中一面容冷峻的黑衣男子开口道:“父皇,儿臣想辞官回领地巴蜀,从此不再入汴。”
另一侧的英俊男子与阴柔漂亮男子不由微愣,很快便暗自收敛眼底的情绪。
无形的威严从帘子后方扩散,沉寂片刻,略显黯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毅儿,何因?”
“儿臣本就无在朝堂的心,如今心意已决,望父皇成全。”秦毅把头垂下去几分,神情淡淡,语气坚定。
又是一阵可怕的静默后,疲倦的声音再起:“罢了。”
“广儿,平儿,心可以大,切莫糊涂。”
帘子后方突然蹦出一句话,前言不搭后语,却让秦广与秦平后背一颤。
让人头皮发麻的咳嗽声发出,一声比一声急促,秦毅微眯双眸,扯了一下唇角。
大殿的门打开,太医们脚步匆忙的赶过来,大殿一时间气氛变成令人窒息的紧张。
一阵冷风吹来,秦广侧头去看身边的秦毅,见对方唇边噙着一抹笑容,诡异可怕,额头湿冷一片,脊背透骨生寒,他忍不住挪动脚步远离,去靠近秦平几分。
太阳下山之际,大殿再次恢复平静,三人出了大殿,站在门口。
秦平余光瞟到一处,低低的笑出声,忽然伸出手想要去碰,却被秦毅避开。
他也不恼,脸上依旧挂着轻挑的笑,桃花眼透着笑意:“三弟,你还是不喜人接近。”
“真是好奇呢,谁能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话落,秦毅眉峰微扬,目光一凝,秦广好奇的去看,就见秦毅脖颈一侧有处淡淡的痕迹,似是一排牙印,下一刻不免露出古怪的神色。
秦毅面容冷漠,昂首道:“大哥,二哥,今日一别,珍重。”说罢便转身径自朝石阶走去。
望着渐渐走远的孤冷背影,秦广皱了皱眉:“放虎归山。”
秦平垂下眼帘摸着左手食指上的玉扳指,轻笑:“大哥,这些年你还未曾认清事实,三弟不是老虎。”
“他是罴,无畏无惧,凶性残暴,如果想应付,除非一击毙命,否则,他会千倍百倍的去报复,不死不休。”
秦广不知想起何时,脸色白了几分,身子不易察觉的轻颤一下。穿成安娜·卡列尼娜的贵妇生活
毅王府
一雍容华丽女子坐在椅子上,翠绿轻纱修长曳地,衬着袅娜的身影,烛影摇曳,娇美面容如海棠花艳。
女子面色从容平和的去看坐在上方的黑衣男子,见对方面容隐逆了烛光,投下倨傲阴影,刀削般的嘴角微凌,她的思绪不受控制飞远。
那时,青涩岁月,她也有过梦。
三年前,凤冠霞帔,鸾凤和鸣,喜庆的红色铺满了她的世界,原以为圆了梦,殊不知得来的只不过是场幻影。
女子殷红的唇边浮现苦涩的笑容,这人娶了她,从来不曾碰过她。
她也是个正常女人,不过才二十五年华,会寂寞,会渴望温暖,空寂的心希望被填满。
“王爷,妾身只求一纸休书。”女子敛住脸上的伤,微抬下巴,语气不徐不缓,唯有扣着桌角的手微微发白。
秦毅淡淡扫了眼他名义上的王妃,那时娶她,只为随了宫里那位的心思,但他从未同对方同住一间房,府上人多嘴杂,不免那些谣言就传了开去。
于是,天下人都知晓,毅王有隐疾。
他没有派人去压制这些消息,因为无人知晓,他是真的有隐疾。
厌恶他人的靠近,就算是简单的擦肩,他都会觉得恶心。
冷宫那几年他所闻所见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跟着他长大,出宫,非但没有淡去,反而越发清晰,仿佛就在昨日。
糜·烂的肉·体碰撞,腥臭的分泌物,令人作呕的浓稠血液,污秽不堪的辱骂嘲笑,那个女子悲凄的惨叫声,一样样在他脑中浮现。
秦毅绷紧下颚,浑身散发出可怕的戾气,下方原本平静端坐的女子本能的摸向腰间,手指触摸到一柄银色飞刀,神色戒备,却感大厅剑拔弩张的气势忽地转变,上方传来一低沉的声音:
“明日。”
女子闻言,腰间的手收回去,露出一抹淡笑,起身离开。
端起已经凉去的茶水抿了一口,回想自己在少年体内冲击的快·感就不由得胯·下一热,秦毅微微曲起放在桌上的手,渐渐握成拳,深邃的目光幽怨暗沉。
门外走进来一灰衣男子,此人正是赶牛车带了花小莫一路的那个中年人。
如果花小莫在此,大概会震惊的凌乱,他从汴州出发,沿途接触过的那些人都能在西厂找到,只不过换了身行头,换了身份而已。
“爷,吉祥村有处土坡那里一夜之间成了一片花海。”灰衣男子沉声道:“属下在收到消息的时候已派人封锁消息,另外,吉祥村那些村民也都被关押了起来。”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情绪,神迹一般的现象真实发生了,他与所有兄弟亲眼目睹,真的不能再真。
秦毅神色古怪:“哪个土坡?”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vickeyyy扔了一个地雷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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