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轻笑,放低了声音,做漫不经心状问道:“阁主想要董方怎样来表达我足够多的诚意?”
朱明森伸手托住下颚似是思索了一刻,然后又眯起了眼,清嗓道:“你靠过来些。”
说着,他招了招手,另一手却仍是拖着下颚,眼中有精光闪动。
先前,东方不败接过了朱明森给的香才略靠近了一点,但是后又礼节性地退开了六步远的地方,这距离刚刚好,他便一直维持到现在。
但是眼下朱明森叫他再靠近些。
东方不败感觉自己的背脊有些发寒,不过面上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模样。
门未合紧,夜风凉飕飕地就闯了进来,让人生出了一丝寒意。而门口处的黄色轻纱似鹅毛般柔软飘扬着,说不清的朦胧。
朱明森在朝他招手,他的脸上是那种谁也捉摸不透的表情,似笑非笑。
“到我跟前来就好。”
东方不败虽觉不妥,但又知若不听从这人的话必将酿成些不好的结果,这一水阁主的脾性是怪异的,他并不想为了任何一个理由去逆他的鳞,至少在夺阁之前他都不会做这种蠢事。
他笑笑着走上前去,心中冷笑一声,已然想好了不下五种的应对方法以防朱明森的突然出手。
“好孩子。”
男人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这话似曾相识,东方不败隐约生出了一种奇特的熟悉感,并不亲切,相反的,是带着厌弃意味多的熟悉感,但他还未细想便被中断了回忆。
难测心思的男人忽然伸手握住了东方不败的右腕,然后便将手指给搭了上去,但并无恶意,连丝毫的危险杀意都没有。
东方不败控制住了自己那藏于左手指缝间的细针,避免它下意识甩出,不动声色地轻收回了袖中,接着他倾身侧耳道:“阁主这是在为我诊治?”
“是啊,我见你步伐虚浮面色有异,就觉得你是害了病,”男人装作一本正经,末了,嫌不够一样补充道,“这是重病,你自己未察觉吧。”
东方不败笑道:“那有请阁主了,是董方的荣幸。”心中却是冷笑道,自己练功多时怎可连自己身体状况如何都不知晓?
没错,他确实遇到了瓶颈,而且随着时间的增加,这瓶颈似是越难克服,丹田偶感虚空和精力不支是一回事,这个倒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勤习来弥补,但最该死的是那燥热的附加症,这种感觉简直就快将他不时焚烧,不然,上次虽然他已怀疑严君的真实身份了,但也不可能让这个男人就这样爬上自己的床,而且还险些成就了好事。
东方不败抬眼,鸦睫轻启,眼中混入了些复杂的情绪,但他不消一刻就将这神情给藏起,滴水不漏。
朱明森摇侧头细察了东方不败的脉穴,过了一阵,竟然是笑了出来,“你这病比我想象得轻微啊。”
东方不败收回了自己的手,后退了两步,复恭敬说道:“谢阁主关心。”
“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症状吗?”男人笑笑道,“作为我一水阁的新成员,我真的很是中意你,所以你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东方不败见他笑得意味不明,终于深深体会到了这人“老狐狸”称号的内涵,口上却是温顺道:“如阁主不嫌的话,愿闻其详。”
朱明森摆手示意不急,从桌上端起了那凉掉的茶,咽了一口后悠悠道:“你这病,属阳过剩而阴不足,如非天生而来便是后天练功而成,这点我没说错吧?”
东方不败点点头,道:“阁主说得不错。”
“我也怪异,你的阳罡气如此强烈却不因此而虚弱甚至暴毙,这是怪事,但我又想到了,你这样的功夫既然有弊必然也有化解之法,你拿来的两本秘籍便是阴阳相合的吧?”朱明森继续道。
“没错,阁主所言极是。”东方不败心中冷冷道,这点是当然。
然后,朱明森又笑了。
“你这样长此以往亏损必将不小,而且也无法向上突破,但是……”男人看着东方不败似乎正在将他给一层层剖开来。
对此,东方不败报之以微笑。
“董方,你这病其实好解的很,若不想废掉功力而自保的话,你还有一种方法,这方法简单易操作。”男人悠然道。
东方不败心中狐疑,但还是询问了下去,他并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提升的机会。
“那么,还请阁主赐教了。”
朱明森瞟了一眼自己面前这个美丽的男人,视线在他的腰胯处转了一圈。
然后,他开口了。
“这种方法我相信你一定想到过,毕竟你这样聪明,好孩子。”朱明森笑道,“而且你有这个资本……”
“首先,你要有一个男人。”
朱明森笑眯了眼,见东方不败身体略有了一丝僵硬,接着道:“然后,你要有享受另一种快乐的觉悟。”他所指的,便是男人通过后方尝到的快乐。
“最重要的是,你的男人必须对你忠诚无二,起码得保证他不会在帮你练功时趁机弄死你,别看我,我的年纪不小了,而且我不喜欢和太聪明的人上床。”朱明森饶有趣味地看着东方不败的面色渐有了不自然。
东方不败低头似在思索,当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展露出的却是一个艳丽的笑容,“多谢阁主,董方受教了。”
“你的阳气与欲焰太重,但你的身体又因一些原因而必须通过后方来接纳他人,所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每次练功之际,和你男人做好随时交合泻火的准备,再以渡功为法避免功力过剩难以收容,反复几次,把功力再渡回自己的体内,就可继续往上一段修习了,这个我应当是没说错的。”他笑笑,将这化解之法悠悠道来,亲口相授,毫不吝啬。
对此,合理的解释是,想要鱼儿上钩并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事,没有作为甜头的鱼饵是不行的。
朱明森又招了招手,让东方不败上前来,当东方不败再次靠近之时便伸手托住了他尖削的下巴,轻声道:“你很漂亮,也很聪明,如果我还是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我的话,我就会想做你,这是真话,但是现在我年纪已经大了,而且我眼下更喜欢那些又蠢又死忠的人,至少,和他们办事时不用时刻担心自己的脑袋不保。”
“还有,”男人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厉,道,“虽然你深得我意,但既然想为我做事就得安生些,你会明白?”
东方不败看着这男人的眼睛,微上翘了眼角,竟是露出了一个自信无比的笑,道:“董方一向很识相,而且今日阁主给了我这些好处,我怎么会有心思去反你?”
朱明森满意地点头,松开了东方不败。然后他又露出了可以称之为慈爱的表情,道:“我也相信你是这样识相的好孩子,对了,你若再见到天沁就替我向她问个好吧。”
第三次了,这是第三次朱明森用“孩子”这样可笑的词眼唤自己。
东方不败猛然想起,当初那个白芦宗主也是这样说话的。
他嘴角翘起,不禁觉得事情似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董方不知还能否见到她,但是若有下次的话,必将把阁主的问候带给她。”
朱明森笑呵呵道:“顺便捎上一句话,就说‘白芦女人皆下品’。”
东方不败虽感此话生刺,但还是点头了,心中思量的是朱明森的真实心情。
白芦一宗,只收传女弟子,不过数人而已,却有着极高的声誉和地位,每届掌门都被江湖人奉为“仙姬”。
白芦的功夫都为女子所学,密不外传,但上次既然天沁将白芦的化阴心法给了东方不败,就是默认地把处决权交给了他,他练后拿这个来献给这个一水阁主也不算出格,现在看来这朱明森就是通过号脉或是之前对秘籍的瞥见而知晓了他和天沁的这点关系。
他不想深究这个老狐狸一样的男人和那个心肠莫测的女人之间的关系。
“真是好孩子。”朱明森又说了一句,便开始下逐客令了,他挥手道,“你可以去回去了。”
东方不败点头,便退下了。
一路上,他心中算盘拨响,举棋不定,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有些的修习之法,但之前之所以未用不过是以为自己会找到更好的法子罢了,但是眼下……并非朱明森的意见就非采纳,而是他确实是遇上了难以突破的障碍。
是时候学会放下一些东西了。
想到这里,东方不败带着冷意淡淡地笑了。
另一头,寿宴已过,而赵暖舟回到客栈的时候,李漠就坐在门前似在焦急地等候着谁。
当他看到赵暖舟背着一个戴着那块素纹面具的人后,就离弦般跑了上来,还以为是东方不败又哪里身体不适要赵暖舟来背,一时间又紧张又愤懑。
对此,赵少堡主再一次不可遏抑地皱起了眉头。
当他把巫辞儿轻轻放下柔软的床后,他拢了拢这人鬓边的发丝,然后就把那个白色的面具摘了下来,李漠见这是一个陌生人,不由地有了一丝失望。
但下一秒,他就似想到了什么一样转头问赵暖舟,道:“这人是你的……”声音有了一丝期待。
如果这人是赵暖舟的……那么东方不败和这个男人就是再无可能了。
但是赵暖舟的回答在下一刻把他的期待给击溃了。
“这个,是我朋友的媳妇。”
赵暖舟笑笑,给昏睡中的人盖上了被子。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撸到双修啦~~\(≧▽≦)/~喜大普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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