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的女子就站在门外,面色有些许不耐,开口道:“阁主让我们现在便去会他。”
此言一出,古貌立即皱紧了剑眉,不解道:“他人现不在阁中吗?”
一水阁和旗叶集是相隔了三城之距,按理说朱明森现在应该是在一水阁中才对,怎会突然现身旗叶集?虽说水任淼有设座邀宴,但朱明森摆明了是宁可在家中与佛为伴也不愿动身的。
但这人脾气难以琢磨,要是真中规中矩起来才叫不正常吧,这一点,连自诩坏脾性的慕容成双都自愧不如。
古心点头道:“似乎是这样的,但是他今日未出席水任淼的宴席,估计是在集外小筑中一心拜神吧。”
古貌眉间露出了一丝不情愿,脸色一如既往阴沉,思量了片刻,对自己这妹子说道:“你等我一下。”
然后他便将门又关起了起来,在门缝合起的那瞬间,古心瞄见了那个曾是叫自己咬牙切齿的人影。
自上次武林盟遭夜袭的次日起,自己这个旧情敌其实就落入了自己哥哥的手中,说来都是命中注定。
顾楼林犯疯症,不知目的为何就把自己恋人的徒儿给绑走了,但这一幕却被古貌所饲的信鸟目见,于是当夜古貌欺沈又莲以妻子临盆为借口前行离去,后来的事情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次日古貌趁顾楼林不注意而劫走了骆缎洲的恋人,自那天起,巫辞儿就一直被迫呆在了古貌的身边,几乎是寸步不得相离。
古心不是个好女人,因此在得知旧情人的恋人落入自己哥哥手中的情况下,她不吭一声,就如没有这件事一样,或者可以说,她是个好妹妹,会维护自己哥哥的好妹妹。
但古心也不是个坏女人,因此当有几次古貌不得不离开之时,她会暂时代替哥哥照顾这个禁脔,她不会虐待他,至少她会给他饭吃不至于让他饿死。
至今唯一一次心里不安的话,大概是在巫辞儿被古貌绑回来的当夜,那简直是凄厉的哭叫几乎划破了她的耳膜,当时她就在隔间,听得非常清楚。她是个女人,虽然她是个冷冰冰的女杀手,但她仍是知道清白贞洁为何物,不过巫辞儿不是女人,他也不可能因为自己哥哥的施暴而怀孕,这或许算是最大的庆幸?
古心笑笑,在门外静等着。
古貌关上门,走到了那个不断瑟瑟发抖的人影边上,不出声,拿出了粗壮的红绳,干净利索地将人给捆捆好,然后将那粗大的绳结给塞入了少年的口腔里头,任唾液溢出湿润了绳结。
然后,他上下打量了眼前的人,不满意地摇摇头,竟是又从床头格子里拿出了一幅铁钩爪将人给缠上了一圈,然后紧紧扣住了他的颈子,再锁在了床柱上。
最后,他端起了桌上的碗,对拔出了那个绳结对巫辞儿温柔道:“来,喝药了。”
巫辞儿猛烈地摇晃着脑袋,哭道:“你一刀给我给爽利痛快吧!”
古貌摇摇头,捏住了巫辞儿的下颚,将药液直直给灌了下去,道:“阿辞乖,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说罢,他攥着少年的衣领,狠狠地印上了一个吻,轻声道:“我爱你疼你,都来不及。”
然后,他便转身去开门了,扔下一句“乖点”便和古心一道儿去会朱明森了。
东方不败皱眉从梁上下来,方才,他封闭了自己身上的气息,才没被人发觉,要不然,像古心古貌这样的杀手,定是早就将他给识破了。
毕竟,他这么多月的努力不是白费的,这点小的招数还是易如反掌的。
虽然现在自己和那对兄妹动手是有三分胜算,但毕竟自己马上就要和这对兄妹共事了,故不便动手。
现在他有九分把握,那屋里头的人是谁。
除了那次助了自己的小南蛮、骆缎洲的恋人外,他想不出那里头还能是谁。
虽然是看出了些端倪,但东方不败走进这屋子的时候还是有了一刻的震惊。
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就看到那个较小的身影跟死掉一样躺在地板上,明明是大冷天,身上却衣不蔽体,在大腿上隐约可见一些青紫的痕迹,脸上也算不上干净。
虽然感觉了有人进来,但他并没有太多反应,只是将自己被绳索紧缚的身体蜷缩得更深了些,勒出的红痕在雪色的皮肤上分外鲜明刺目。
东方不败走上前,屈膝蹲下,轻轻唤了一声,“是巫辞儿?”
巫辞儿的身体强烈地震动了一下,却没有抬头,东方不败皱眉捧起了他的脸,却发现这人的眼泪越流越凶。
东方不败见此,不禁心生沉重,如有巨石下坠。说起来,若不是上次巫辞儿和自己一道夜探武林盟,说不定他就不会被顾楼林给绑去,然后也不会被古貌给劫了走,自然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若是没那些巧合,现在他应该还躺在骆缎洲的怀里,很安逸。
但是古貌是什么人?就算不是上次那样的机会,巫辞儿也是注定逃不过此劫,要怪罪还能怪罪谁?
东方不败不是没见过人哭,李漠就经常在自己面前哭,但是这次他是真的有些没辙了,就安静地看着这人一点点抑制住了哭泣,然后干脆把自己的衣袖拿来给巫辞儿擦了脸,接着就开始帮解起了那些桎梏。
绳索铁锁虽紧,但是东方不败却是如行云流水般将这些不入流的玩意儿给弄开了,然后便扶起两条腿都在哆嗦的巫辞儿,道:“我现在带你去他的身边,我知道你想回去的。”
巫辞儿听此,咬牙摇摇头道:“东方,我现在不可以见他。”
东方不败听此,轻声答应道:“既然你这样觉得,就这样办,不过眼下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巫辞儿虚弱地点点头称是,还不忘对东方不败道了谢,但是这致谢声却是令东方不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因为巫辞儿身上的衣物实在是可以用不堪来形容,东方不败在衣柜中随意翻了件宽大的外袍让他套上,巫辞儿一嗅到这衣服上古貌的气味就有些作呕,不过还是苍白着脸将这玩意儿给匆忙穿上,然后就被东方不败拉住了臂,接着便有一股温暖的气流贯入,让他被糟蹋了这么多日子的身体有了一丝舒坦。
逃出去的过程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几乎就是没有任何阻碍。连一个守卫的人都没有,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以东方不败现在的实力,解决数十个守卫完全是弹指的功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想打草惊蛇。
与此同时,一水阁名下的小筑中,古心古貌在佛堂垂首俯身,静候着眼前男人的开口。
朱明森就背对着他们在上香,动作悠悠然。
古心偷偷瞥了眼边上的兄长,一丝自嘲的笑意就浮上了嘴角。
这就算是我的一点赔罪吧,女人阖眼,脑中浮现的身影除了骆缎洲就没其他人了。
旗叶空巷,夜黑如水。
东方不败掏出了自己的那个素色全身面具,给眼前还在发抖的人戴上,然后便以自身内功为其恢复了些体力,然后开口问道:“你可有去处?”
巫辞儿苦笑着摇头,面具眼部开出的孔洞中透出了一对还红着的眼睛,“我没脸见缎哥……”
东方不败听此,不禁冷笑了一声,愠怒道:“骆缎洲没了你还是活得好好的,你又为什么这样自贬?不值。”
“东方你为了阿舟不也是……”巫辞儿叹了口气。
“不,”东方不败轻笑,道,“当初我一时昏头才赵暖舟扯上诸多说不清的关系,现在,我只是为了自己而活。”
巫辞儿眼中闪现一丝讶异,或者还有些惊羡,他牵过东方不败的手,道:“东方,你是你,我是我,我无法做到你这样的洒脱。”
东方不败摇头道:“这不过是你作茧自缚。”
然后,东方不败便从袖中掏出了一个信号弹,明亮的焰火在空中绽放后,不多久,便有人赶来了。
赵暖舟在那水任淼的寿宴上心焦似焚地等着东方不败,好久,才见到自己之前塞给东方不败的信号弹被放出,心下松了口气,这下是真的知道东方不败不会再次趁机离开自己了。
但是赵暖舟见东方不败边上又赫然多出了一个人,穿着还是奇怪的,不禁心生警惕,忙一把拉过了东方不败,皱眉对这戴着面具的人道:“你是哪位?”
东方不败无奈,一把推开了自己身前的男人,点了点他的额头道:“敌友我还会分不清楚?你给我让开就对了,莫再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然后,东方不败便牵起了有了丝气力的巫辞儿,摘下了那面具,对着赵暖舟道:“现在你可认出了?”
巫辞儿苍白着脸,对赵暖舟挤出了一丝笑意,“赵哥。”
赵暖舟心中震惊,一时沉重万分,原先早就被认为离去的人现在又回来了,这本该是好事……但是骆缎洲的妻儿该怎么处置,难道叫巫辞儿去做小吗?
巫辞儿见赵暖舟这神情,自知自己和骆缎洲缘分将尽,道:“我不会去缠着骆缎洲,我只爱过这个男人,我再不会去为难他。”
东方不败听此,思量了片刻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我做事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_(:3」∠)_有点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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