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秋、西门吹雪、陆小凤站在门外,吏部侍郎和他夫人倒也在一旁看着。周围是拿着火把的家丁,整个院子里亮如白昼。

  书房里倒是一点动静也无,弈秋拿起一枚石头射向那扇关上的门,砰的一声,门便缓缓打开。

  三个黑衣人从书房里走出来,看着这满院的人知自己中计了,只长啸一声,顿时又有十人从屋顶跳下。

  弈秋只扫了一眼便知道站在中间的是上次那个首领,那人周身狂傲的气势让人一见难忘。但不知为何,弈秋总觉得这种狂傲似飘在半空的气球,脆弱得一扎就破。

  那十几个人迅速将弈秋等人围住,而首领已往后逃走。

  弈秋直接凌空飞起,左袖白绫一甩,顿时便缠住那个首领。

  首领反应过来右手剑一挥,白绫顿时散落在地。弈秋哪容他从自己手中跑掉,那人耳边的头发刚掠过嘴角,弈秋的剑已挑起他的面巾,离他的脖子不过一寸。

  “顾风息,你逃不掉的。”

  顾风息低下头看向庭院里,眼中已是一片死灰。

  西门吹雪只用了一招,围着他的四人已倒在地上,脖子上还在流着血,周围的草地已是一片鲜红。

  而陆小凤虽比西门吹雪费了一些时间,却也很快解决了三人,把他们定在原地。另三人见时机不秒却是很快钻进土里不见了。

  弈秋架着顾风息从屋顶跃下,吏部侍郎指着顾风息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定远候的二分子居然是大盗。

  陆小凤摸了摸眉毛一脸苦笑道:“身为定远候的二公子一生荣华富贵,却偏偏要做大盗,可真是让我想不通。”

  弈秋昨晚就让陆小凤到处散播吏部侍郎被偷的那张药房是假的,为此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当了一晚上的贼,到处在别人家里张贴告示。

  顾风息温文尔雅的脸已有些扭曲,“你们是如何知道我今晚一定会来。”

  弈秋瞬间点住他的穴位,把剑挽向身后,“你贴心指给顾温亭的侍女冰弦露出了马脚。”说着她看着顾风息道:“若不是冰弦,我们便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出,要杀顾温亭的人便是你。”

  顾风息脸上露出一丝悔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早知道我便杀了她。”

  弈秋听到这话便笑了,“你低估了她的忠心,她什么都没说,你到是认得快。”

  顾风息眼中闪过杀意,咬牙切齿道:“你个贱人,你骗我。”

  弈秋剑鞘轻击顿时打折了他胸前的一根肋骨,一脸平静道:“我只问了她两个问题,便放了她。”

  顾风息眼中尽是怀疑,弈秋道:“我问她,你是不是对那张药房势在必得,她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设了今晚这个局。”

  顾风息冷笑,“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从冰弦在陆小凤的茶里下毒的时候,而冰弦刚好是你给顾温亭的。”弈秋语气嘲讽道:“你的丫头不太聪明,明明已经派去伺候顾温亭了,却没一点丫鬟的样子,就连顾温亭失踪了,也一脸不痛不痒。”

  顾风息道:“你们就因为她以前是我的丫头便怀疑我,或许她是别人的眼线呢?”

  弈秋嘴角勾起,“我也这样想过,因为冰弦的动作太明显了,明显到仿佛故意让我们怀疑你一样。但后面的一件事,证实了你确实就是盗寿礼之人,同时也是劫走顾温亭的人。”

  顾风息冷冷问道:“什么事?”

  “我把一个香囊给她闻了闻,问她你是不是长年身上都挂着这个香囊,她点了点头。”说着弈秋看了吏部侍郎一眼道:“孙怀柔被杀后挂在城墙,我把她放下来的时候,隐隐闻到这个香味。所以我又到了南阳公主府,而你确实全身都是这种香味。这世上不想孙怀柔再嫁人又有这种香味的,也只有你一个了。”

  顾风息一听,仰起的头才低了下去。

  孙忠良的夫人一听顿时跑过来,一边哭喊一边捶打着顾风息,修养多年的指甲在顾风息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弈秋见差不多了才拉住她。

  想起那个少女的惨死的状况,弈秋目光冷了下来:“就算你和顾朝阳的感情再怎么深厚,也不该把一个无辜的少女卷进来。”

  顾风息抬起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狂笑道:“她无辜,我哥死了她就该陪葬。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哥才死了几天,她就赶紧和别人男人定亲,她死有余辜。”

  孙忠良一张脸似是老了好几岁,因着顾风息的身份,他一直在克制。此时眼角却流出两行泪,双手颤抖道:“柔儿那孩子,一直都喜欢世子。知世子战死后,是不吃不喝,心如死灰。我和她娘总不能让她年纪轻轻地就守寡,就赶紧给她定了一门亲事,却不想害死了她。”说着他一口气没缓过来,捂着胸口就昏厥了过去。

  弈秋看着顾风息问道:“你到底和顾温亭有何深仇大恨,非致他于死地?”

  顾风息不屑地转过头,“那个傻子还轮不到我费尽心思去刺杀他。”

  弈秋不置可否,“你既和顾朝阳兄弟情深,为何要劫走纯均?”

  “我…”顾风息一脸讶异地倒下,才短短几秒钟他的脸色已发黑。

  弈秋走近一看,原来他的脚底已被人插入一根通体泛着紫光的银针。

  男人总是这样,女人有利用价值时便宠着,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便如路边的垃圾,看一眼都会觉得脏了自己的眼。

  弈秋在第二天去南阳公主府时才知道,冰弦刚被送回来的那天晚上便已死在自己的房间。

  月影眼中有几分黯淡,虽然冰弦这人不听顾温亭的话,但毕竟和她一起这么久,总归有几分情谊。

  顾温亭依旧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会因为一株花开了而高兴很久。他的世界仿佛单纯得如一张白纸,让每一个人都照出自己内心的黑暗。

  九门提督周冲在搜查南阳公主府过,最终找出了那批失踪的寿礼。而南阳公主和定远候也因为这件事会在三日后到京都,连同几个月的小世子。

  因顾风息死得太过突然,纯均仍旧没有下落,所以也不知道她至今是死是活。

  太后寿礼一案看似已经解决,但弈秋知道,还有太多疑点未得到解答。

  自顾风息死后,弈秋和西门吹雪便没有住客栈了。西门吹雪在这边有一个小庄子,虽没有万梅山庄大却也很精致。

  弈秋坚持要在太后寿宴再走,西门吹雪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便答应了。

  天天在弈秋一进这个庄子的第二天便自己跑了出来,弈秋当下便训了他一顿。看着他垮下来的小脸,弈秋只好按捺往自己的脾气,温言细语道:“你这一出来我到时怎么跟别人解释呢,你说是不是。”

  天天失落道:“你很久没和我说话了,我一个人很无聊。”

  弈秋看着他眼中的落寞心便软了,只好安慰道:“是我不好,明天带你去逛街好不好。”

  天天马上一脸笑容扑到她怀里,蹭了蹭又说出一句让她吐血三升的话,“你该多吃点木瓜了。”

  西门吹雪一如既往什么都没问,捏了捏天天的小脸道:“瘦了。”天天和他分开这么久倒一点也不生疏,只顺着他的衣服爬到他背上。

  弈秋此刻心情却莫名不好了,她突然想他问自己天天为什么突然就出现了。只要他开口了,她便会说,但想了想只笑道:“你早晚把他宠得无法无天。”

  西门吹雪此刻仿佛也有了一点童心,他把天天抛得极高,然后等他和地面离得极近的时候才拉住他。看着天天吓得哇哇大叫,他倒是先笑起来。

  京都的街道,弈秋这是第二次逛了。第一次只有她和西门吹雪两人,但此刻加了一个小不点,却也是意外的和谐。

  画糖人的老师傅还是原先那个,看到天天指着他道:“你不是我那天画的那个小道童吗?”弈秋倒是没想到他还记得,也道:“您给我们三个一人画一个吧。”天天却插了一句:“我还要一条龙。”

  那老师傅只笑着道好。

  这次对着真人,那个小道童倒是像足了天天,西门吹雪和弈秋倒也是格外的像。但等弈秋接过糖人时却笑不出了。

  老师傅可能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他画的三个糖人手牵着手。西门吹雪在左手,一脸温柔地看着弈秋,天天在中间吃着点心,弈秋在右边露出一抹温婉的笑,低着头看着天天。

  弈秋嘴张开却终究什么也没说,抬起头,西门吹雪此刻的表情和那个糖人一模一样。弈秋也笑了,拉着西门吹雪的手然后牵着天天的手继续向前走。

  似乎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碰到陆小凤,弈秋和西门吹雪刚经过一家青楼,就见陆小凤醉意朦胧的出来。

  看到弈秋和西门吹雪,陆小凤尴尬地笑了笑,接着道:“好巧。”接着看到天天连忙转移话题,“这个小胖墩来了,怎么变瘦了?”

  天天顿时不高兴了,“我那是肉嘟嘟,不是胖好不好。”

  弈秋和陆小凤顿时都笑了起来,西门吹雪也是一眼笑意。

  弈秋道:“陆小凤的日子果然过得像神仙。”

  陆小凤拿起顺来的一瓶酒喝了一口道:“我这日子哪像神仙。”说着想起什么道:“快走快走,不然那老鸨要像我要酒钱了。”

  弈秋只好一脸苦笑不得,有陆小凤的地方果然就有乐子。

  陆小凤走了一会酒便喝完了,他意犹未尽道:走,带你们去看真正过得像神仙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看韩国版的爸爸去哪,里面的小吃货尹厚每次他爸爸说他胖的时候他就会说:“我那是肉嘟嘟,不是胖。”顿时笑喷了。

  此案尚未结束,请大家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