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邪躺在床上,打了两场后,只觉现在浑身都累,又饿,手又痛的难受。
浅何走过去,把那盒子交给她,荆邪背过身去,有些生闷气,不收。送东西,不亲自给她,还给别人,威胁她,还把她丢在这里。
好,不让她捏花惹草,她不惹男人,她扮男装,惹女子去。
清晨,一大早上,就有人送来粥、汤,荆邪已然让浅何给她找了身岚裳国的男装,把头发束好,眉毛画的细一点,如同剑眉。
挺直了下巴,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前来送粥汤的的确是个小丫鬟,浅何从外面走来,已经备好了马车,正准备接她去曼陀山庄,有几个女子,突然从周旁的几个蒙古包出来,一口一个相公的叫,还一边叫,一边往马车里跑。
荆邪觉得有趣,吃饱了就往外面去看,一看这情势,一个个美人,妆容极用心,一个个钗环,那佩戴在头发上,也的确是好看。在账内时就听见她们一口一个相公的喊。
这下出去了,一堆美人挤在马车里,看着她,拧动着下巴,突然又不吭声了。
一名工于心计的女子扫了其他姐妹一眼:“莫非,怎么相公喜欢小受?”
:“不可!”
一人慌止住她及众人:“嘘,咱静观其变。”忸怩作态。
浅何十非无奈,看着这一车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人,也无可奈何。毕竟他只是岚裳国一个编外的中将,这里的地盘是岚裳国的下任继承人岚大将军的。闹事也不好。
身后一人急跑过来,指着这一群人:“这些是岚将军赏给姑娘的。”
然后荆邪又有些疑惑:“你家将军知道我喜欢女人?”
马车,轿中一轿子的人都觉得呕,这一弱受小白模样的公子,一发声竟然是个女的,还是女同?
可惜了,她家岚大将军,岚大太子爷那么好,那么帅,她们怎么就想不开,来勾引这女娃娃呢!
浅何也随众人目光看她,她这是,在为自己开脱,然后顺水推舟,拒绝岚大将军这番好意?
可是荆邪不顺水推舟,而直接来了个落井下石:“我全收了。”
浅何黑线。
众人亦全部黑线。
荆邪用食指蹭了蹭太阳穴:“不过跟你家将军说,我可养不起,说不定半途会卖掉一个。”
浅何这下喉中的梗一落,笑了出来。这招高明。
来禀告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磕磕巴巴着:“姑、姑娘,这,这是~。”
车上,一车厢的美人这下不愿了,当下跳下来愤愤的离去。
荆邪摸了摸头脑,有些遗憾。想去拦,但总觉得不适合,而且她也真养不起。
浅何便扶着她,抿着嘴笑。
车上时,浅何想夸她高明,荆邪皱了皱眉头,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就不说那话了,拐回去,卖掉两个,还能换点钱作为你这几天照顾我的报酬呢!”
浅何:“所以,你觉得我做这些,你都是要还的?”
荆邪很理所当然的点头:“大师兄说了,有欠有还,我不想欠你什么。”
:“噢!”
拉长了音,浅何别过头去,再也不想看她。
原来,他的东西,她用着就这么不安心。
眸中有些隐隐火星。
回到曼陀山庄后,荆邪居住在一个偏僻的小院中,曼陀山庄是塞外第一大庄,产业方面以刺绣为主,庄内女子居多,男子多用刀,女子会银丝暗器。
荆邪在一个小院里,住着也好,穷奇猫不愿离开主人,跟楚蕴一起走了,浅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跟她有仇似的,送了两个打扫庭院的丫鬟,但都是哑巴。
院子内有一个书房,有很多闲书。书房里还有一盘闲棋。正在闲敲棋子时,外面突然有来客。
一个女子走进,柔柔弱弱,腰细,身子板又极瘦。乍一眼看去,就像一顶着绝世容颜的枯树枝。
荆邪觉得有情况,当下在桌子前坐好,把棋盘也摆好。
来人在对面一坐:“听说庄里来了客人,浅画正好过来看看。”
荆邪:“写信的那位?”
指尖捏着棋子,就是那位以死相逼让浅何拒婚,又给她写信说他们是青梅竹马,生死挈阔的那位?
浅画低着头,从怀中拿一样东西,看不出善恶。唇角还挂着抹笑:“送你。”
荆邪只看一眼,并未接过,陌生人的东西,楚蕴警告过她,不接。
浅画:“哥哥说,他一直喜欢你小时候的样子,他是看着你长到七岁的,浅画跟姑娘一样,哥哥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一直长到十七岁。哥哥曾将姑娘的小时候画成一本画册,难道你不想看看吗?”
荆邪接过那一包东西,摁在桌子上,并不打开,而是眸光警惕:“你就来跟我说这句话?”
浅画:“难道姑娘以为呢?”
随后立刻猛然站起,浅画:“姑娘把浅画想成什么样子了?”
荆邪:“白莲花。”
荆邪动了动嘴角,吐出。
不知何时,也跟某人学的这么直白、毒舌。
浅画应该是有些气,但是眸光流转,喉咙咕隆一下,是有一颗药丸咽下去,就听见她口中说:“对不起!”
哐当一下,荆邪觉得自己要炸了,赶紧拿开自己摁在那包东西上的手。
目光阴狠的盯着那人,可那人好死不死的靠着那门旁,欲倒不倒,这书房门窄,正拦在出口的位置。
见她捂着胸口,骨瘦如柴,似在隐忍着什么,额前都冒着冷汗。
荆邪不敢碰她,这是一个计谋,冲外面喊,这只是一个偏僻的小院,她是客人,而面前这人是曼陀山庄的二小姐,是主人。
万一叫来的是这位小姐事前安排的人怎么办?
而且,荆邪也不习惯于没事大嚷嚷,眨了眨眸子,冷看她:“我跟浅何没关系。”
浅画扶着门框,身子更往下,捂着胸口、压抑着。
荆邪眉头紧皱了又皱,想起楚蕴留下的那药,早晨浅何给她一颗硬要她吃下,她没吃,此刻便拿了出来,直接塞进那女子嘴里。
浅画瞪大了眸子看她,隐忍着不吞下,荆邪捏着她的下巴,用功力对着喉咙一顺。
逼着她吞下。
良久,浅画额头的冷汗也退了。手捂着胸口,但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荆邪退到桌旁圆凳上,坐下。
手指不经意间,又碰到那包东西,一吓,立马收回。
浅画扶着门旁,唇角阴阴的笑,养母告诉过她,这世间的情事,就在乎一个狠字。
一根银刺,几乎是针尖般细小,从袖口飞出,荆邪只觉得指尖痒了下,也没在意。就听那女子一句:“多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