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楚蕴回过神来,看到桌子上已经泄了的面,半空的酒壶,还有被挑剩的菜,又看向她,扯了扯脸皮:“给我重上一份。”
荆邪吃饱喝足,撑着下巴看他:“一碗面,不够啊?”
楚蕴挑了挑,这面嘛,的确,还能吃吗?
又看了看她:“没你的口水吧?”
荆邪转过头,看向其他:“你觉得我还会碰你的食?”
楚蕴轻哼一声,挑了挑:“你不会倒了剩汤吗?”
荆邪眯了眯眼睛,食指扣在桌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那目光轻蔑:“爱吃不吃。”
还挺会找茬的啊!
楚蕴把筷子放下,起身,也不看那菜:“不吃了,走。”
荆邪:“喂!”
荆邪撑着下巴的手变得僵硬,心里隐隐的,这什么人啊,他自己发呆半个时辰过去了,这桌子上饭菜、酒什么的,她都留了一半没动。
然后,他发呆过后,就闹这脾气?
荆邪跟着后面,撅着嘴,僵硬着头皮,低着头跟在后面。
凤翔鸟来的时候,穷奇猫也在它背上,荆邪上去,竟然发现凤翔还带了食盒过来,当下一股脑掀开看了看,就都丢下去。
楚蕴瞪她一眼,并未说话,上去,对凤翔鸟报了地名,就一直坐在前面,憋着气。不好吃的东西,他可以将就着吃,但是泄掉的、冷掉的、被人剩下的,他决不吃。
穷奇猫,趴在凤翔鸟的背上,看这两人一个靠近鸟头,一个在鸟尾,相互闷着气,也不敢多言,趴在主人的脚下,小心翼翼蜷缩着猫身。
:“掌柜的,两间客房。”
:“一间,上房。”
楚蕴又重述一遍,满眸子的燎原之火,声音冰冷,带着一种命令。
掌柜的一看,就大概猜出来了,忙小心赔着笑:“小店近来客多,可不,只剩下一间房了,二位稍等,小二,还不赶紧的?”
:“哟呵,二位客官这边请!”
楚蕴也不看她,跟着就走。荆邪怒着眸子,但也只是只敢死死的瞪着他,她向来性格隐忍,不到忍无可忍,绝不动手。
穷奇猫小心翼翼着,楼上,的确只是一间客房,比在雍州时的那个大房间小多了,就是客栈里那种最普通的好一点的房间,有一个几平米的客厅,再后里面一张床,一个小点的浴池。
荆邪扶额,其实走上楼时,就已经没那么气了,可是看到这,眸子紧紧皱了又皱,往内室走,里面倒是很空旷,床很大,可是客厅内除了一张案几,一个带着镜子的梳妆台,简直了,什么都没有。
外室通往内室,只有一道屏风。楚蕴拿了套干净衣裳,把屏风拉上,走进内室里的浴池。
荆邪抱着那只猫,僵硬的在屏风另一边站着,脑子嗡嗡嗡的,走到案几旁,把穷奇猫放下,拿一叠纸垫在桌子上,趴着将就着就睡。
穷奇猫可怜兮兮的喵呜几声,琥珀色的猫眼不时的望着绘有鸟兽的屏风,往后面的床看。
这屏风也太不检举,从外面看,是最普通不过花草鸟兽,但从里面往外面看,就是一半裸女子,在那女子胸前,一只粗大的手,女子头微仰,眸子半闭,神情享受。
楚蕴洗完后,换好衣服,怎么看这屏风,怎么都睡不着。再仔细看内室其它装饰,简直了,这客栈可真有情调。
清晨,穷奇猫用爪子推了推,荆邪睁开眼来,看见屏风被拉开着,内室,一个人都没有。
便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再往里走,一条巨大的蛇甩过来,荆邪忙用手挡,后退一步,偏过头,再一看,对面墙上,有一小灯,忽明忽暗,像是一女子躲在一男人怀中,惊吓、惶恐。
荆邪又定眼瞧了瞧,这画中女子,衣裳半敞,这哪里是惊吓过度,撞进一公子怀中,这分明是偷qg未果,躲藏之余又撞到一小生。
看那小生俊朗,面颊半是绯红,半是躲藏之余猛然撞上的惊骇。
再往前走,荆邪猫着腰,这下小心翼翼,地上杂物,该躲的都躲了,再往里,过了床,就只剩下另一道屏风了。
这是内室里通往浴池的那道屏风,荆邪背对着,然后又小心翼翼往里面瞧。穷奇猫瞄叫了一声,突然跳下去,用猫爪推开那道屏风。
荆邪来不及背过身,闭眼。就看到里面,浴池里还氤氲着热气,旁边是一个加火的炉子,炉子再旁边,是新鲜的花瓣,有白色茉莉、绯色的桃花。
可是,里面偏偏并无一人。
穷奇猫抓抓她的衣裙,里面还有挂衣服的架子,还有一个盛满了干净水的水缸,荆邪猫着腰,突然回头,就挨了重重一敲:“偷窥?”
这一惊一乍,荆邪焉了气,揉着头,看他。
楚蕴把那只猫挡在胸前:“请你去吃东西,去不?嗯,顺便换个大点的房间。”
荆邪:“好。”
从客房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白羽,正是那个雍州城里的,以及在灵剑山初遇时的剑客白羽。
一双桃花眼,极为艳丽,而且,今日看他,好像又多了些什么情愫,有种不可说的味道,可白羽看到他们俩的时候,明显眸子已经惊了,还有一丝尴尬。
剑客-白羽:“你们?”
这里是情缘客栈,里面,当然是~。
楚蕴冷着一张脸,靠在桌子上睡了一晚,谁有他抱得美人归,神清气爽?
穷奇猫喵喵的叫着,看到白羽后面突然跟着出来的一个美人,一身桃色衣裳,美眸中氲着水汽。
荆邪手托着下巴,看着那美人脖子上的红印,又看看白羽,意味不明的阴笑下,楚蕴一惊觉,拉着她就仓皇而跑。
连那只猫也不顾了。
穷奇猫喵喵喵的叫,扒着白羽的鞋子:“这个女人,她追过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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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穷奇!!!”
白羽对着那猫就要大打出手,穷奇猫猫身一跃,赶紧逃之夭夭,那女子反应过神来,慌忙抱住白羽:“算了,我不想碰到旧情人。”
白羽:“你们好过?”
白羽阴阴的道,这二殿下身边的红人,她怎么可能认得楚蕴,这倒是稀奇,旧情人?
白羽看着吓缩在一旁的女子,轻描淡写的问:“烟(-)若对吧?”
女子忙摇头:“是颜(/)若,从今日起,颜若就是公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