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别调皮”!蓝天抽了纸巾,替蓝小丁擦掉脸上的油印。小丁因为蓝天用力过大,脸上被擦得红一阵,白一阵。
告状不成的蓝小丁冲健民瘪瘪嘴,“知道了”。
健民冲小丁,耸耸肩,很无奈地笑笑。
小丁低头,只好狠狠地向鸡腿发泄,仿佛嘴里撕裂的是健民的肉。
健民转而看向蓝天,“小猪,你不在墓园了”?
“嗯,不去了”。想到自己被开除的事,蓝天本就闷闷的心情,蒙上一层灰色,起了雾霾。因此,她没在意被叫小猪这事。
“现在住哪里”?
“一个朋友家里”。蓝天眸子暗下去几分,反正只是暂住,没必要到处宣扬了。
“哼”!健民一声冷哼,“不会是那个暴发户家里吧”?
上个月秦朗正四处找蓝天,遇见健民。健民本不想告诉秦朗,转而想,如果秦朗能把蓝天带出来,也未必是坏事。
蓝天受苦,他也不愿。所以健民暂时放下个人恩怨,将蓝天的处所告诉秦朗。
健民没想到,蓝天果真出来了。他这心里,既高兴又不高兴,矛盾得很。
健民和秦朗两人从小都不对盘,瞧着健民说起秦朗时的古怪口气,蓝天一下子笑了出来:“你怎么知道”?
要说健民和秦朗,两人没什么深仇大恨,反正就是互相看不顺眼。
健民家几代人官宦世家,书香门第。到了健民这一代,他自己不愿意从政,改为经商。绕是如此,他家枝枝叶叶从政,从军的不少,现在横跨党政军商各个行业,是真正的大家族。健民本就长得好,家里娇生惯养,外面众星捧月,直到遇上秦朗之前,没有受过一点挫折。
秦家和蓝家都是白手起家,后起之秀,跟健民家比起来自然逊色。但秦朗和健民在一块,健民就从没把秦朗比下去。两人成绩不相伯仲,又都受学校里小女生追捧,所以健民不服气,一见秦朗就叫秦朗暴发户。
秦朗不像健民一样张扬,他对谁都不理不睬,酷酷的。有一天,健民搂着蓝天,把蓝天亲哭了,秦朗知道后,把健民狠揍了一顿。
健民哪里受过这种羞辱呢,当即又叫了一伙人把秦朗揍了一顿。从此,健民和秦朗两人之间的战争就从没消停过。
再次从健民嘴里听到暴发户几个字,蓝天心里一阵好笑,只有健民敢这么叫秦朗了。
记得有一次,秦朗命令似的,要蓝天不准跟健民走得太近。蓝天想,你凭什么管我啊,你跟健民不对盘,凭什么要我们不准来往啊。蓝天当然是不答应了。
蓝天被秦朗气急了,怒红着眼,口不择言地爆出一句,“死暴发户,我不要见到你”。
结果,秦朗阴沉的脸,黑得能拧出水来,“你再说句试试”?
蓝天见多了秦朗生气的样子,对秦朗毫不示弱,“死暴发户”!
结果,秦朗“嗖”一阵风似的,用自己的嘴赌上了蓝天的。
秦朗的动作快到蓝天来不及反应,只看到几秒钟前还怒火中烧,离自己几米远的脸,瞬间在自己眼里放大到数倍。直到被秦朗放开的时候,蓝天还维持着瞠目结舌的状态。
秦朗用手指擦了擦蓝天嘴角,“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叫”?
蓝天鬼使神差地木木点头,完全成了一个木偶。
秦朗离开,蓝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亲了。她被亲得不轻,嘴角一动,疼得她直叫。跑去照照镜子,她才发现自己嘴角被咬破了。事后,蓝天好几天不敢见秦朗,走路绕得远远的。
直到第四天,蓝天嘴角稍稍好了些,结了痂,秦朗到蓝天家里给蓝天赔罪,两人才冰释前嫌。
自此以后,蓝天再不敢叫秦朗暴发户。
“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来给我当小秘”?健民轻靠椅背,笑容标准,八齿白牙,闪闪的,真真一个风流纨绔子。
“才不要呢,我想多活几年”。蓝天自己拿了一个鸡翅啃,好几年没碰的东西,忽然觉得好吃。
蓝天和健民以前两人在一起爱打打闹闹,即使现在蓝天性子变了些,但面对健民,她没有多大压力。
蓝小丁一边啃鸡腿,一边看看蓝天,看看健民,脑子里转得飞快,姐姐笑起来真好看。算起来,这是蓝小丁第一次见蓝天无忧无虑地笑。
“什么意思”?健民不可置信地瞧着正吃得嘴角流油的蓝天。
这丫头,怎么就一点都不肯接受他的帮助呢,还有,那鸡翅怎么回事,比他还重要?
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可严重伤了健民自尊。
健民没好气地恨了一眼蓝天盘中的鸡翅。
“不想被你周围的爱慕者剿杀”。
蓝天和小丁两人,埋头于手中食物,动作整齐,真真二个吃货。对面被忽视得彻底的某人,脸上写满郁闷。
“哼”,健民一声轻笑,忽地眸子闪过一丝狡黠的亮,“还是说你也想当我的爱慕者,我很乐意”?
“发展下一个目标的时候,可以优先可虑是不是”?蓝小丁已经吃完,蓝天帮蓝小丁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难得的一丝俏皮,眼里亮亮的,真是像极了她的名字,清澈,毫无杂质。
健民轻轻地点头,他对着蓝天,深情一笑:你猜对了。
完了,还对蓝天挤了挤眼,放出百万伏高压电。
蓝天和小丁一阵激灵,心里齐齐鄙视道:神经!
蓝天对健民这动作早习以为常,直接恨了健民一眼,无视到底。
被蓝天瞪回来的健民,独自内伤。
他的魅力在这丫头面前,从来都是负数。
从kfc出来,蓝天和蓝小丁站在门口跟健民告别,健民自告奋勇要送蓝天回家。
“不用了”。蓝天牵上后脚跟出来的小丁,大手在小丁手背上摩挲。
单独相处,她有点紧张。
“走吧,反正我正无聊”。健民拿蓝天手上的袋子,蓝天迅速避开。蓝小丁也把袋子藏在身后,一副防备他的样子。
“算了,你自个拿着吧,等我,我去拿车”。
“啊——,三少,原来你在这里”?一头红发的女人,脚一跺,声音简直能腻死人,“讨厌,你叫人家试衣服,说一会就来,让人家等了好半天”。
健民在家排行老三,前面还有两个堂哥,外面都叫他三少。
健民脸色一沉,女人立刻捂嘴,惊恐地站在原地。
“呵呵,那个,我们自己走吧”。蓝天和小丁两人齐齐耸肩,无奈地笑笑。
“不是……”健民想叫住蓝天,无奈身边的女人又靠了上来,挽着他的胳膊。
“滚”!
女人被健民突然地眼含热泪地离开。
回头,健民发现蓝天和小丁已经不见踪影。
健民头一次觉得,对女人太绅士不全都好,要不是这个讨厌的女人,蓝天怎会不让自己送呢。
蓝天和小丁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将两个让她俩都尴尬的袋子藏了起来。
晚上秦朗回来,自然是问起蓝天买衣服的事。
“都买了什么”?饭桌上,秦朗随意地问起。
“就是几件你穿的西装和衬衣,订做的,可能要等几天才能送过来”。
心里有鬼的蓝天和小丁,将红的脸埋进碗里。
可不能让秦朗知道了,丢死人了。
可不能让秦叔叔知道了,自己笨死了。
秦朗瞧着两颗黑黑的小脑袋,放下碗,等着。
蓝天听着秦朗没了声音,想着秦朗终于吃饱了。
赶紧下桌子,走吧,你在这,这饭吃的亚历山大!
等了半天,秦朗一直坐着,动也不动,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蓝天抬头便撞进秦朗那墨黑,高深莫测的眸子。
难道被他看出破绽了?
“你不吃了”?心虚的,总是比不过气定神闲的。蓝天将声音扶抚平了说道。
“不是让你也给自己和小丁也买几身”?
原来是问这个。
呵呵,还好,还好。
蓝天再次平静地答道,“没看见喜欢的,就没买”。
“那你呢”?
忽然被冷气冻到的小丁,却是一阵冷汗,“嗯,对”。
其实他都没哟听到秦朗问什么。
“对什么”?声音清冷,四平八稳,没有一点温度。
即使是这样,蓝天也觉得秦朗的声音好听。在她的心里,秦朗的一切都是她喜欢的。
映象中,秦朗对她和颜悦色的时候,寥寥可数。更多的是一种淡漠,淡漠到蓝天甚至想,秦朗这辈子怕是不会对任何一个人温柔了。
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那个人的出现。
当她看到秦朗对那个人温柔如水的样子,她才发现,秦朗不是不会温柔,而是要看对象是谁。
“就是姐姐,说的对”。蓝小丁毕竟还是孩子心性,被秦朗冷脸一虎,说话声音有点发抖。
“哦?你姐姐说还买了别的”?
秦朗下午收到刷卡消费信息,看到短信内容他眉头一皱,买这么多?
眼下蓝天说没有,他以为蓝天给别的什么人买的,心里顿时不高兴了。
毕竟还有个黄达摆在那里,他不得不多想。
可能她不好意思呢,秦朗沉住气,自己安慰自己。
随着秦朗说话声音落地,桌上两张小脸集体喷饭。
不得不说,两人喷得都挺准,秦朗瞬间像极了冬天在雪天里出来的雪人,而他本人散发出来的正是冻人的冷气。
“对不起,对不起”。蓝天立刻拿纸巾给秦朗擦脸。
“对不起,秦叔叔”。蓝小丁也跟着道歉。
看着两人手忙脚乱,还有感受到脸上,蓝天滑滑的,温凉的手,秦朗顿时消了气。
这喷得也不是那么糟糕。
晚上,睡觉前,蓝天在浴室洗澡。
蓝天出来的时候,秦朗正坐在她床上,手里拧了一条红色男士小裤裤,冲她得意地笑。不出意外,蓝天看到秦朗旁边还有两个袋子,袋子里正是和秦朗手上一样的男士裤裤。
蓝天瞬间撑大了瞳孔,表情惊悚,脸上头皮一阵发麻。那撑大到不能再大的,圆圆的,乌黑的瞳仁里,尽是被水汽包围的秦朗的俊颜。
趁秦朗把小裤裤抛向空中用手接的时候,蓝天一个箭步,冲出自己屋子。
秦朗瞪着空空的门口,半晌没回过神,跑了?
这速度,可比蓝天小学毕业五十米考试的速度快多了,以至于,秦朗没来得及看清蓝天穿浴袍的样子。
随即,秦朗脸上的笑容越放越大,那高高扬起的嘴角,怎么都收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