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还耀武扬威的说要卸别人零件的钟向南,突然间变得卑躬屈膝起来,办公室里的气氛很是微妙。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方恪,目光里又一次写满了惊讶。
最吃惊的要数刘建强了,钟向南是什么人,虽然是北江社区一带的混混老大,却也欺软怕硬的一把好手,能让他叫“少爷”,那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得有多硬?
“啊?”方恪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心想这货也太没节操了吧,只不过是被打了一次,就吓成了这样?他却不知道钟向南对他是这个态度不是因为他能打,而是因为那两张支票。
那次他在北江台球厅挨完揍,神秘人二话不说便给了他两张支票,钟向南心思活泛,联系起之前神秘人交待给他的事,顿时明白了,其实神秘人是设局试探了一下方恪。
究竟是什么人闲得没事儿会试探一个平头百姓呢?钟向南看着支票上的出票人,百度了一下奎利安集团。
只要有心,互联网上很多东西都能查到,钟向南就是个有心的人,他不仅查到了奎利安是英国的一家全球五百强企业,还查到了它背后的实际控股人。
欧洲的隐形富豪会闲得没事干试探一个中国的普通大学生?显然也不会,联想到方恪的变化,钟向南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方恪其实是某个家族外出历练的少爷,暑假里得到了高人指点,练了一身奇功,不然怎么解释他之前还菜的抠脚,过了一个暑假就那么能打了。
钟向南多少有点社会阅历,对于某些神秘莫测的事情还是知道点儿的。
而方恪的家族要么是奎利安的股东,要么是奎利安的对头,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所以以后还是躲着点儿好。
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如果钟向南要是知道真相,明白自己其实是被自己的脑洞坑了,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咳咳。”方恪反应过来,心思急转,既然他对自己是这个态度,那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这件事解决掉,于是便轻咳了一声,说道,“是啊,好久不见,你来这干嘛?”
钟向南好像才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转身揪着黄毛的耳朵把他拽了过来。
“疼,疼啊,南哥,轻点儿。”黄毛歪着脑袋,龇牙咧嘴地说道。
“你还知道疼?赶紧给方少爷道歉。”看到黄毛磨磨蹭蹭的,钟向南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指了指另一旁大眼瞪小眼的黄毛的那几个手下,训斥道:“发什么愣,都过来给方少爷道歉。”
一帮人不情不愿地排成一排,站在方恪他们前面,鞠了个躬,齐声道:“方少爷,对不起。”整齐划一,虽不是声势骇人,倒也颇有些冲击力,显然是经常做这种事。
“不用给我道歉,被欺负的是她。”方恪指了指身后的于映萱。
“看我做什么,道歉啊。”钟向南冲他们瞪眼道。
“对不起。”一帮人又对着于映萱鞠了一躬。
“怎么样?你原谅他们吗?”方恪看着于映萱问道。
后者也没有说话,只是畏畏缩缩点了点头。
“方少爷,您看?”见于映萱点头,钟向南又看向方恪,等待他的下文。
“嗯,行吧。这件事就这样吧。”方恪故作深沉,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钟向南的底线在哪里,也就没有揪着不放。
“好,好。”见他点头,钟向南眉开眼笑起来,“您看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
方恪再三拒绝,表示他们自己打的就好。
钟向南明白方恪的顾虑,也不强求,但是坚决付了车费。方恪和老刘打完招呼后,便带着大家伙儿离开了。
方恪走后,刘建强叫住钟向南,皱着眉头问他怎么回事儿?
钟向南嘿嘿笑了一下,说姨夫,这小子背景可不一般呐,巴结着点没错。
“怎么个不一般?”刘建强好奇地问。
于是钟向南就把神秘人出价让自己欺负小薇引出方恪,然后自己在台球厅十多个人被方恪暴揍的事情连带着自己的分析,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怎么样?”钟向南讲完,神秘兮兮地看着自己的姨夫。
刘建强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思考当中,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难道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吗?”
“暂时没有。”刘建强摇摇头,只觉得要是钟向南推测不错的话,世上这些有钱有势有权的人做事还真的是很有特点,一般平头百姓理解不了。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意外的保持了沉默,今天晚上大家受到的冲击太大。当发现自己朝夕相处的室友有太多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秘密时,和他相处就会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那种隐隐约约的距离感,方恪能感觉得到。
倒是姚瑶的表现被大家无意之中忽略了,她也乐的清闲,看着窗外的风景。
晚上回去,舍友们缓过劲来,围着坐了一圈,面色不善地盯着方恪。
方恪心里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不过说出来也好,憋在心里不是办法。于是把自己准备好的谎话老老实实地讲了一遍。
“暑假里报名参加了一个武馆,是因为小薇的事?”
方恪点头。
“每天晚上回来那么晚,是因为要练习?”
方恪点头。
“学成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钟向南揍了一顿,还让他以后见面就叫你方少爷?”
方恪忙不迭地点头。
众人把方恪讲述的话里几个关键点挑出来问了问,集体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说的通。”
“没毛病。”
“是这样。”
杨亮打了个响指:“睡觉!”
宿舍老大哥都说话了,方恪的审问会自然便结束了。
“这帮人。”方恪笑着摇摇头,也爬上了自己的床。
躺在床上,等大家都睡了,方恪心思一沉,内视自己的丹田。
这段时间方恪一直按照白袍男子荒颉教的法门炼炁,刚开始一直没有感觉,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明显感觉身体吸收天地灵炁的速度快了不少,每次按照这个功法运行一周天后,身体都有种充满力量的饱胀感。
这门功法真是好用。
意识停在丹田附近,那里依旧是一白一黄两团能量,黄的还是那么一点,不过却有种发亮的感觉,不像之前略微有些黯淡。应该是更加精纯了,方恪这样想,修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并不着急,打好基础很重要。
他又试图沟通那两团能量,希望能像之前那样进到丹田里面,可是依旧没有反应。
方恪有些失望,正准备退出去的时候,意识里突然传来了一句话:
“别来撩拨了,好好回去修炼吧,等我觉得你有资格的时候,自然能见到。”
是荒颉的声音。
脾气还挺大,你以为我是要见你啊?我是想我们家小道童了。方恪冲他比了个中指,默默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