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等着到的时候表姐还未上轿子,楚樱用冷水冲洗已经没有再流血的手指,把刀剑伤的药拿出来抹上。“这衣裳都脏了,快弹弹。”叶秋用帕子把楚樱身上的泥灰弹掉。

  楚清湖给楚樱端来一杯热水,给她手里放了几个枣子。“这么这么晚才来,等一下轿子就要来了,吃点东西垫垫,中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呢。你这手怎么了?”大姨妈看着楚樱已经上了药的手,上面很多擦痕。

  “刚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的,大姨妈,这是一点心意,代我转交给表姐吧。”楚樱让叶秋从上次大夫人给自己的首饰中挑了一个青翠的手镯,比较合适少女佩戴。

  “虽说你做如纸赚了些银钱但也不能这么挥霍啊,有了银钱就留着,吃好穿好,你表姐不缺的。这我就留下来,等着你出嫁的时候大姨妈再给你加些。去里面陪陪你表姐吧。”楚樱看着盛装打扮的楚清湖,满脸的笑意,笑的后槽牙都快掉了的样子。

  “好的。”这表姐李明儿楚樱还未见过,不过进了屋看着穿的正红色的便应该是了,不过她旁边坐着许多姐妹,楚樱叫了一声表姐便在旁边坐下。

  “楚樱,今天好歹是我大婚的日子,你就不能挑件料子好的衣裳吗?你看看你的衣服都破了。”楚樱有些蒙圈的看着李明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确实有些被岩石划破了。

  楚樱淡然的笑道:“路上摔了一跤,今天你漂亮最重要。”但未盖上盖头眉目细长,脸有些圆润的李明儿却嫌弃的看了楚樱一眼便没有再看。

  “这就是那个倒霉货吗?怎么把她叫来了,也不怕晦气。”旁边的一个姐妹小声的和李明儿细语。

  “我娘说是一家人,没办法,反正也就是加一双筷子的事。”楚樱看着大家躲闪的眼神觉得有些尴尬便起身出去,不过撞上了一位冲进来的娇俏女子。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我太心急了。我看看。姑娘看着好面生,恐怕不是这里的人吧。”乔蓉一双精明的眼睛上下一打量便脸上堆笑抓着楚樱的手亲切的问着。

  “没事。”楚樱浅笑,抽出被人拉着的手便掀开竹帘走了出去。

  “你认识楚樱吗?问来问去的,她还小,不劳大媒婆您操心。”乔蓉笑着坐到了李明儿旁边,热络的抓着她的手。“这人是谁?她穿的料子可是新出来的,上次我去看了很喜欢,等着再去就断货了,要2两一卷呢,这一卷不过只能做一身衣裳。”

  李明儿有些不相信,楚樱她娘以前还老是来家里借米,穿的都是粗布,就算现在听娘说她有做些小生意,但也应该穿不起这样的料子才对,但乔蓉的一双鹰眼看东西很精准,也不会错才对,估计楚樱是穿了别人的旧衣裳,那裙摆都脏了,她还用摔跤来辩解。

  “对了,这人是你小姨的女儿吗?刚才她送的礼没有附上礼单,我也不好在礼单上乱写,便拆开看了看,是一只通透的镯子,成色还是不错的,估摸着得花10两银子。看着她不言不语的,没想到出手还挺阔绰的,对了,你表妹几岁来着?”

  李明儿重重捏了捏乔蓉的手腕,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确定值那么多?”刚才李明儿便有些怀疑,现在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成亲的聘礼也不过才10两银子,那穷酸馅的克星怎么可能拿得出这样一只镯子。

  “这我还能看错?几岁,问你呢,她几岁来着的。”乔蓉脑子里快速过着能和这小妮子匹配的男子的名单。

  李明儿手有一小些的发抖,猛地起身却又慢慢坐了下来,无奈的笑了笑。

  楚樱看着叶秋膝盖处有些红肿,和楚清湖说明情况之后便租车快些回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我没事的,要不我回去,你留下。”叶秋虽然看的出楚樱似乎有些不愉快,但来都来了,还是等着李明儿上轿了再走比较好。

  “你比她重要多了,我扶着你,车夫,麻烦把车再拉过来一些。”楚樱把眼睛有些湿润翻红的叶秋抱到马车上,“怎么了?膝盖疼吗?马上就到家了。”

  “没。”叶秋把楚樱受伤的手张开,这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双手握拳,就连睡觉的时候都这样,这手上的伤看着还是蛮严重的,但楚樱看着窗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李明儿问着跟在旁边的楚清湖,“楚樱呢?等下让她坐着后面的轿子一起去。”

  “她走了,刚才来的时候摔了一跤,她的婢女膝盖都有些肿了,她的手也磨破了,说是疼,反正你这里也没事,那么多姐妹,不缺她一个我就让她回去了。”

  李明儿猛抬头,头上的盖子差点掉下来,“回去了?”

  “怎么了?你们两个感情又不好,我看她心情不好,你是不是又给人脸色了?你说你个做表姐的,都要出嫁了还这么多舌,以后到了婆家一定要规行矩步,记住了。”楚清湖拍了拍女儿的手,看着就在眼前的轿子,心里不是滋味,一下子落下了泪。

  “我知道了,等下送点红蛋枣子桂圆给楚樱吧,她没吃饭便走了。娘你也保重。”李明儿坐上轿子,摸着手上的镯子,轻叹了一口气,楚樱小的时候便是娇生惯养,手都不能沾冷水,等着她们被赶出来看着她和她娘一起来借米的时候那可怜的样子只觉痛快,但现在她和自己又是云泥之别。

  叶秋看着仍旧是紧握着拳头靠在自己身边的楚樱,细长的睫毛微微眨动,用手指轻轻抚平她额头上的小皱纹,这孩子睡着的时候不知在想什么烦心事。

  还记得于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体弱难以起身,自己打破了一只青瓷茶杯被宇文歌掌嘴,是她执意劝解自己才幸免于难。

  现在更是以身护自己,这恩情自己恐怕是一辈子都报答不了了,叶秋把楚樱紧握成拳的手指轻柔的慢慢掰开。

  以前自己虽未近身伺候过楚樱,但每每看到卧在胡床上的她手都是摊开的,似乎一不注意她便会香消玉殒,现在这握紧的拳头那么有力,似乎想着抓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