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惊见岳骄龙口吐鲜血,顿时慌了手脚,料想岳骄龙定是伤的不轻,急忙扶起便往落脚的客栈折返赶去。
回到客栈,小清给了店小二一些银两,一来让他管住自己口风,否则取他性命,二来让他立即去寻有名的大夫给岳骄龙医治。
店小二虽然半夜被这一折腾本有些不悦,但见小清三人大半夜的拿着兵刃从外而来,也定不是什么善善之辈,所以也不敢嚷嚷,而且眼下还有银两可拿,连忙照着吩咐出得门去。
二人将岳骄龙扶至床上背靠而坐,岳骄龙还没坐稳,口中鲜血又是一喷,情急之下,小清急忙将右手在岳骄龙肺俞穴上一点,然后翻身来到岳骄龙身后盘腿而坐,双手平推而出,分别以两掌心贴在岳骄龙神堂和膈关两处。吸了一口气后,将气息运至两掌当中,通过掌心不断将自己的真气流转到岳骄龙体内。
小清也不知岳骄龙伤势究竟如何,但在大夫到来之前,唯有这样能让她求得一些心安。毕竟岳骄龙是她心爱之人,哪怕赔上她得性命,她也心甘情愿。
没多长的时间,店小二领着大夫来到屋内,这时小清已经满头大汗,见到大夫已到,才收回双掌,擦着额头对大夫道:“大夫,你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大夫来到床前,经过一番诊治后摇头道:“怪矣,怪矣,公子脉象洪盛之极,但又尤为混乱,彼此相冲,而且还有一股阴虚之气流动,真是古怪之极。”
小清心中焦急,问道:“那大夫,那到底如何?”
大夫道:“老夫不才,无能为力也,还请姑娘另请高明吧,迟了恐这位公子命不保矣。”
小清哪能听得岳骄龙性命不保,拿起长剑威胁道:“你必须救他,否则你也休想活命!”
大夫连忙哀道:“姑娘杀了我也没用啊,我确实爱莫能助啊。除非……”
小清见有转机,急忙插话道:“除非什么?快说!”
大夫道:“除非蕲水先生愿意施救,相信方有一线生机。也不知这公子是命好还是命薄,这蕲水先生本是在中原,但恰逢这几日弄栋召开‘百仙大会’,他正在此处,然而蕲水先生从不会无故施救,所以……哎~”
小清听的仔细,突然大夫停了下来,小清急道:“这蕲水先生在哪?”
大夫回道:“城东三里的百花园。”
得知眼下有地方可以医治岳郎龙,小清才收回了长剑,并向大夫适才得罪之处赔了礼,给了诊金,叮嘱大夫对此事保密之后,没等天明便立即同阿月扶上岳骄龙直往城东赶去。
三人来到城东一扇匾额上写有“百花园”的大宅门前,阿月上前拿起叩门一阵敲击,一番叫喊和敲击过后,一个仆人谨慎的从门缝内探出半个头来问道:“你们找谁啊?”
阿月道:“这位大叔,请问蕲水先生在吗?”
仆人看了一眼小清扶着的岳骄龙,回道:“你们是来求医的吧,等天明再来吧,老先生已经就寝了。”
说着便收回头去,准备将门关上。
阿月连忙伸手挡在门缝间,恳求道:“大叔,求你行个方便,我家公子爷受了伤,怕等天明就晚矣。”
阿月一番口舌相求后,仆人见岳骄龙腿脚无力,斜搭在小清身上,嘴角边还有斑斑血迹,应是伤的不轻,而且琢磨着不放他们进去,这三人肯定也不会死心,避免过多折腾,无奈说道:“你们暂且进来吧,待我去通传一声,至于先生治与不治,我可不敢保证。”
谢过仆人后,小清同阿月二人在仆人的带路下,扶着岳骄龙来到院内一偏厅之中,将岳骄龙安置在靠背椅上歇着,等候仆人通传。
少许时间,仆人再次回到大厅对小清三人说道:“不好意思几位,先生很是生气,说扰了他清净,你们还是请回吧。”
阿月一听,见已进得院内,性子也使开了道:“这什么大夫啊!见死不救,妄为医者!我倒要找他讨个说法!”说着便要闯入内堂欲找蕲水先生评个“理”字。
仆人急忙阻拦道:“使不得,使不得,先生乃是我家贵宾,得罪不得,得罪不得,你们可能不知,这先生脾气甚是古怪,连我家老爷都得让他三分。”
岳骄龙虽然病重,但也听得明白,想这大叔也就一仆人,为难他也无益处。要说怕死,放在以前,他排了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但回到古代后,他慢慢相信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仿佛间早已注定,无意间他突然想到他师傅净空所说的“一切皆有定数”,既然如此,何不静安天命,勉强动着嘴唇道:“大叔……有劳了,既然先生不……不肯医治,还请让我们歇息片刻可好。”
小清心急道:“可是岳郎……”
没等小清说完,岳骄龙费劲的挥着手臂,示意小清别做纠缠,断续着说道:“放……心,我……命硬着呢。”岳骄龙坚信着转化之人,不可能就此一命呜呼。
仆人拿着没辙,只好点头道:“好吧,还请几位快些离开,不然老爷知道,定要怪罪于我。”
阿月不依不饶的在厅里来回踱步埋怨着,时不时还口出一些污秽之言相讥之。小清也没闲着,见岳骄龙脸色愈加苍白,以她性格本应大吵一番,但碍于不让她岳郎再为此忧心,只好强忍着焦急之情来到岳骄龙身后,将他身子扶正,再以真气流转至岳骄龙体内,以便让他稍微好受一些。
“活不了,活不了。”
一个声音从内堂传出,三人闻声看去,一个须发苍然,并未全白,身着长褂约五十来岁的长者拍着手,乐呵蹦跳着从内堂而出,虽然面如花甲之年,但却一副孩童般举止。岂料此人正是蕲水先生。
阿月对他喝道:“死老头,你说谁活不了!再敢口出妄语,本姑娘定让你好看!”
蕲水先生跳至岳骄龙旁的椅子上,脚踩椅子上,半蹲捋着胡须,晃着头道:“我说这个小兄弟活不了啊,死了,死了,赶快准备后事吧。”
阿月见蕲水先生不听忠告,欲要上前动手,仆人回到厅里一见,连忙上前劝阻道:“使不得使不得,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不是让你们快快离开吗。”然后转头一脸歉意的对蕲水先生道:“又扰到先生了,实在抱歉,我这就让他们离开。”
小清听仆人称蕲水先生为“先生”,立即收掌恭敬问道:“你就是蕲水先生?”毕竟有求于人,所以她也收敛着自己的急躁。
蕲水先生捋着胡须,头往侧一偏,一副幼童撒气相,噘嘴道:“没错,蕲水有道,当世医王,正是在下,有何指教啊!”
阿月见蕲水先生一副童心未泯样,如不是仆人称呼他“先生”,她自是不愿相信面前这个老小子便是他们相求之人。方才还欲找蕲水先生理论,现又听蕲水先生口出妄语,为求出气出言讥讽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蕲水先生!说什么医者仁心,还自称医王,呸!我看你就一有病不能自医的糟老头!”
蕲水先生见阿月对自己一番讥讽,气急败坏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嚷道:“你!你!你!你这丫头口齿好生伶俐,我,我不跟你做口舌之争,老夫救治之人,必须满足老夫的‘一答一为’,要是破了规矩,就算是皇帝我也不治!”
小清向阿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得无礼,轻言对蕲水先生道:“先生还请见谅,阿月只是救人心切,还请先生道明‘一答一为’做何解?”
蕲水先生回道:“这‘一答’便是答出‘直立青山明于心,苦踏千山怀怨结’其中含义,这‘一为’便是所治之人必须先吃下老夫的‘绝命噬魂丹’,待为老夫做一件事后,老夫自当给出解药化之。”
小清暗自琢磨着,这救命恩人,便是没有毒药,也定当万死不辞以谢恩情,别说一件,只要在情在理,百件也可答应,但这“一答”该做何解。
阿月嚷道:“你这老头妄做医者,你给别人吃了毒药,要是你先死了,不是要让别人陪葬与你!”
蕲水先生乐道:“嘿,小姑娘,你可以不让老夫治啊,反正我自是长命于这个小兄弟,怕他是熬不了多久咯。”
听得几人几番对话后,岳骄龙瘫坐在椅子上小声“呵”了一声,虽然身子受伤,但脑子还算灵光,对于蕲水先生所问他淡淡一笑,费劲的说道:“先生所言是……是‘情恨’……二字……不知对否。”
虽然岳骄龙无力说的小声,但几人都听得清晰,一同将目光看向岳骄龙,特别是蕲水先生尤为紧张,急忙问道:“小兄弟,如何得出‘情恨’二字?快说快说。”
岳骄龙继续说道:“这……‘直立青山……明于心’,竖心……在左,青在右便是一个‘情’字……‘苦踏千山怀怨结’……瑜伽有云‘内怀怨结,故名恨’,所以是个……‘恨’字,不知解释是否正确。”
蕲水先生听后唧咕自语着:“竖心在左,青在右,内怀怨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哈哈哈!”然后独自在厅里一阵手舞足蹈,脸上显出孩童般的欢喜神色,一副大感愉悦状。
小清见岳骄龙答出了蕲水先生所问,急忙拦下胡乱摆动中的蕲水先生,说道:“既然我们已答出先生所问,至于你说的‘一为’,我们定当遵从,还请先生赶快施以救治,不然岳郎……”小清本想说岳骄龙快不行了,但为了避讳,她没有将不吉利的言词说出口。
蕲水被小清一拦下,瞬间脸色又变了,来到岳骄龙身前,摇拽着岳骄龙问道:“小兄弟,那你说这‘情恨’是什么意思呢?你这么聪慧,一定知道。”
阿月见蕲水先生还不可肯施救,再次出言嘲讽道:“你这老头好不讲理,你所问的我们已经答了,又已答应帮你做事,你还不医治,怕是我家公子爷就算知道你心中疑问,也没力告诉你了!”
蕲水先生一听阿月所言,再仔细看了看岳骄龙。眼见岳骄龙一脸苍白说话都煞是费劲,随时可能昏去,继续追问恐他也再无力回答,突觉阿月说的有些道理,便示意小清将岳骄龙扶进后院的厢房内,以便医治。
来到厢房后,小清、阿月二人将岳骄龙平躺至床上,然后甚是紧张的寸步不离,蕲水先生笑道:“两位姑娘勿须过于紧张,这位小兄弟死不了,死不了,有我医王出手,定让他胜过从前。”
说完便坐上床边掀开岳骄龙衣袖,准备为岳骄龙把脉,刚掀开衣袖,一见岳骄龙手上的佛珠印,心中一震,面露惊色,乘小清、阿月二人不注意,立即收起惊色之情,继续把脉着,一边诊脉一边口里念道:“胡闹,简直胡闹,不会医治就不要擅自乱医嘛。”
小清在旁一听,心急道:“先生有何不妥?岳郎伤势如何?”
清、月二人见蕲水先生收回诊脉的手,将一颗丹药放进岳骄龙口中,想必此丹药便是蕲水先生所说的“绝命噬魂丹”,担忧之色立即挂于脸上,但既已答应,也只得忍着继续问道:“先生,到底如何?”
蕲水先生回道:“这位小兄弟本是阳气过盛,自己不会控制,再加外伤所至,令体内气息更加凌乱,只要稍作调理便无大碍,但体内有股阴虚之气四处抗扰,所以使得小兄弟难受至极,得先将这阴虚之气放出体外,放得治也。我要为他宽衣顺气,请两位暂且回避。”
小清听得蕲水先生所讲,原来自己好心做了坏事,心中一阵自责,而且留在房中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默默点头,拱手谢道:“那有劳先生费心了,阿月,我们出去吧,免得打扰先生救治。”说完一脸关切的看了床上的岳骄龙一眼,便同阿月退出门去。
蕲水先生待清、月二人退出后,将岳骄龙从床上扶起,直坐在床上,再将其衣袍脱于腰处。从一个精美的木盒中取出银针,针尖微下,照着岳骄龙膻中、云门、风池各扎下一针。
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便见岳骄龙额头冒出涔涔的细汗,头顶白气隐隐,不断有着呕吐状,但又没吐出任何来。就这样又持续了约半个时辰,蕲水先生见岳骄龙已不再作呕,便拔了银针,帮他拉上衣服将他平躺在床上。见岳骄龙已经睡熟,再次掀开岳骄龙衣袖,仔细查看了一眼岳骄龙手腕上的佛珠印,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后才打开房门,让清、月二人进来。
小清见房门打开,急步上前询问道:“先生,我家岳郎如何了。”
蕲水先生微微笑道:“没事了,你们取些清水来,每隔一个时辰便帮他擦拭头部一次,我再为他开一剂药方,服用几日便无大碍,至于完全康复要让他自行调理了。”
听见蕲水先生这样一说,清、月二人总算松了一口气,面露喜色,小清赶紧谢道:“真是有劳先生了,待岳郎清醒,定为先生了结一事,决不食言,但是你那丹药……”小清是想问“绝命噬魂丹”会不会对岳骄龙造成伤害,但又觉得这样问,未免太不信任,毕竟刚才正是蕲水先生出手相救,所以最后几个字没有脱口。
蕲水先生见小清对岳骄龙一副关切之至的模样,便知她要问什么,笑道:“无碍,无碍,老夫岂是食言之人,哈哈哈,快去照看你家小兄弟吧。”说完便蹦跳着离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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