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中走了几日,岳骄龙终于来到婆罗山临近的城镇里。所谓山中一日,如隔三秋,此时的岳骄龙虽然身怀绝技,但一头蓬松的乱发,胡渣满面,再加又脏又丑的破衣衫,走在城镇里同丐帮弟子别无他样。
岳骄龙在山洞住这一年多以来,也没正经吃过一顿饭饱,除了婆罗花蕊,便是婆罗树果,虽能练得内力和暂时充饥,但终不能解馋。好不容易来到这城镇中见到有家客店,没做多想便饥肠辘辘的直奔进去,也顾不及这蓬头垢面一心就想定要好好慰劳这五脏庙一番。找了张靠边的桌子,还没坐下便叫道:“服务员!噢不,小二!”
店小二闻声,大老远的便客气回应道:“来了!客官,您需要点什么?”接踵来至岳骄龙桌前,往岳骄龙这全身一掂量,立马拉长了脸,眼望旁一瞥,没好气的重复道:“吃点什么啊。”
岳骄龙只顾着咕噜作响的肚子,也没注意店小二的脸色,继续道:“你们这有什么特色菜啊?”
店小二见岳骄龙一身邋遢还想吃好的,更是来气道:“墙上都挂着牌子呢,客官自己看呗。”
岳骄龙往墙上一看,竹片所制的牌子一字排开,上面写满了繁体字。他连认带猜的指着牌子对店小二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也来一份。”具体点了些什么,他也不知。
店小二见到岳骄龙所指,先是一愣,然后回道:“等着!马上就好。”说完便转身离去,离去时还小声嘀咕一句“臭要饭的,装什么大爷!”毕竟打开门做生意,进门就是客,所以店小二这最后一句也没大声张扬,岳骄龙自然也没听见。
半会儿的功夫,店小二将岳骄龙所点的饭菜全部送上,岳骄龙一看饭菜,傻眼了,两个青菜汤、一壶茶,还有个乘满了米饭的花盆,心里暗自叫苦道:“这就是我点的?哎~这没文化还真可怕,早知如此就多学点繁体字了。”虽然不能大吃一顿,倒也能暂时抵挡饥饿,岳骄龙一阵风卷残云之势后,桌上已经盆光钵净。
见岳骄龙已经吃完,店小二也没傻站着,马上过来摊手向他呼道:“客官,一共五十钱。”
之前因为饥饿难耐,只顾着填塞肚子,没想过这付账之事,现在听店小二这么一说,岳骄龙才想到自己根本没钱,涨红着脸赧然道:“小二大哥,可以先欠着吗?”
店小二一听要欠账,扯高了嗓子便嚷道:“臭要饭的,早就料你没钱付账,没钱还敢来白吃!”说着便伸手去抓起岳骄龙衣襟往外拽,按理说岳骄龙已身怀劲力,只要稍微一提气,店小二想拉动他也非易事,但所谓腰缠万贯声如洪,身无分文细语难,岳骄龙自知亏理,也不可能运气伤人,便任由店小二拉拽,脚下一个不小心就来了个嘴啃泥。
“小二,他的帐,记在下帐上。”右前方传来一声尖细声。
两人闻声望去,右前方邻桌的位置坐着个头戴薄纱帷帽,身着黑衣的“男子”,背心朝外,瞧不见面貌,背影消瘦。
岳骄龙不敢相信真有这般好心人,要换做在他年代,估计大伙就站的远远的看着,一副看戏不怕台高的模样,从地上爬起对那人疑道:“你帮我付?”
只见那人背坐着单手往后一扬,一贯铜钱“咣”的掉在岳骄龙桌上,然后冷语道:“不用找了。”
店小二只为收讨饭钱,见有人替岳骄龙付了且还有剩,转面喜上眉梢对那人道:“多谢大爷。”
听见店小二称呼那人为“大爷”,岳骄龙暗自笑了笑,心里嘀咕着:“大爷?呵呵,全身上下都像女的,还大爷,就这伪装的伎俩,只有忽悠你们这些古代人。”
岳骄龙来至那人身前,一来为了答谢这解燃眉之急的恩情,二来雄性作用的驱使想一睹此“男子”芳泽,双手抱拳拱了拱谢道:“多谢这位兄台,请留下姓名,他日我定归还。”
那人也不理会,起身便往店外走去。岳骄龙心道:“雷锋?有个性,我喜欢!”欲跟去问个明白,岂料追至店门处,已不见那人踪影,一番长吁短叹后独自悠然往城里逛去。
之前有听朱丹臣说过翻过婆罗山便是大理境内,也不知此地是属何地,岳骄龙在街上随便找了个路人问道:“兄台,请问……”
路人见岳骄龙一副乞丐模样,没等岳骄龙说完便回道:“走开,走开,别来烦我,死乞丐!”
接连拦下几个路人都还没道明情况,就被一口拒绝,岳骄龙往路边一坐,怨道:“还以为我那年代才有外貌协会,没想这古代也都以貌取人!”
一个乞丐来到岳骄龙旁径直坐下跟他闲谈道:“小兄弟是刚来此地的吧,那些有钱人就是这样,你也别急,虽然四处战祸连连,但此处还算稍许安稳。”
如这般场景放在千年后,岳骄龙定是连忙起身,啐一唾沫就往乞丐去了,但今日他也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排斥,甚至还端相着回应道:“这位兄长,我确实刚到此地,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乞丐朝着岳骄龙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小兄弟,刚入帮是这样,慢慢就习惯了。”
岳骄龙懵道:“什么刚入帮啊?对了,兄长,此地是否属于大理境内?离大理首都有多远啊?”
乞丐诧异道:“首都?没听过此地名,此处名为建昌镇,是属大理边境建昌府。”
岳骄龙解释道:“就是大理皇帝住的地方,是在哪里?”
乞丐顿悟道:“噢~小兄弟是指国都羊苴咩城,距此还有些路程,徒步而行约十来日即可。我劝兄弟还是别去为好,现今高氏父子掌握权势,那里民不聊生,听说还在四处缉拿当今皇上。”
岳骄龙也知大理争权夺位一事,料想这么长的时间,段誉应该在朱丹臣和傅思归的辅助下重夺实权,但没想还是一尘未变,叹气暗自道:看来四弟这一年多还在外漂泊,这皇帝也不好当啊,不知他如今还身在大理没?还是去那个什么羊什么城看看再做打算。想道这便准备向乞丐辞行,向乞丐道:“感谢兄长提醒,我也只是问问而已,就此别过了,后会有期。”说完正欲起身拱手离去,突然几个士兵装扮的男子从两人身前追过,口里还往前吼叫道:“站住!站住!”
岳骄龙往士兵追至的方向一瞧,一个熟悉的黑衣背影,披着散乱的长发,正在向前踉踉跄跄继续奔跑着,所经之地都留下了斑斑血迹,看样应该已受重伤。
“是她!”虽然没了帷帽的遮掩,但岳骄龙瞬间还是认出了被追之人正是客店里的黑衣人,所谓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他也想看个究竟,拔腿便往士兵所追方向疾驰而去。
追至城门外不远,黑衣人因失血过多再无力继续奔跑,很快便被追兵赶上。只见她手握剑柄,剑尖撮于泥中,倚剑半蹲着,另一只手捂着正在渗血的腹部,脸色苍白,眼里却充满了愤怒道:“你们这些狗贼!我跟你们拼了!”
士兵群里一个带头样的道:“看你哪里逃!大人有命,格杀勿论!”
另一个小卒淫笑道:“如果你伺候大爷们舒服,还可饶你不死,哈哈哈!”
几个士兵成四八方位将黑衣人团团围了起来,不停摆晃着手中长刀和樱枪威吓着,随时准备一拥而上,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草丛中,岳骄龙正拔开长草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准备伺机而动。
眼见士兵们的包围之势越发紧逼,岳骄龙猛的深吸一口气,运劲至双腿之间,攥紧了拳头,纵身一跃,飞跃至众人当中挡在黑衣人身前,一声呼喝道:“休得无礼!”
士兵们被突飞来至的岳骄龙这一喝,先是一惊往后退了几步,见岳骄龙一副破烂穷书生相,相互面面相觑后,接着又马上威逼过来,带头士兵厉声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和高大人作对!”
岳骄龙本来还不知实情,到底谁对谁非,正犹豫着要不要动手,一听是高大人,便来了劲怒道:“我谁都不敢作对,就偏要和他作对!”
带头士兵见岳骄龙是铁了心找茬的,也不再做口舌之辩,直接一枪就向岳骄龙胸口刺来,岳骄龙脑子一懵,只听几声兵刃相交“咣、当、咣”,带头士兵接连往后大退几步,黑衣人道:“臭要饭的,不会武功就别逞强!要命的就快跑!”
岳骄龙这才醒悟,他所学的只是内功心法,因为腿脚有力,所以蹦蹦跳跳倒是简单,但这武功招式他是一窍不通,多亏黑衣人刚帮他挡住了那一枪,不然胸口瞬间就是一大窟窿。
只听带头士兵一声喝下:“给我上!”几个士兵便一起挥舞着兵刃,蜂拥而上。黑衣人用着最后的残力勉强支撑着,还不忘提醒岳骄龙道:“快跑!”岳骄龙咬紧了唇皮,大吼一声:“不管了!”冲上前去就随手胡乱一抓,拽住一根士兵的樱枪,便用力像扔链球一样扔了出去,由于这个士兵手握樱枪太紧,一时没来得及松手,也随着樱枪被扔出几丈远去。没等岳骄龙喘气,另一士兵又挥刀砍来,岳骄龙机灵一避,抓住士兵的胸襟又是一扔,只听远处“砰”的一声,士兵摔地而死。岳骄龙走马灯似的转来转去的厮杀着,一会一个士兵垂直飞向上空,一会一个士兵又横飞出去,剩下的几个士兵傻看着岳骄龙,本以为他不会武功,没料天生神力,随手一扔就毙命一个,大家也不敢再冒然向前,各个面现惧色,相互把兵刃置于腰前做抵挡之势,往后退着。
岳骄龙越战越勇,打的兴起,怒睁着眼,额露青筋大声喝道:“来啊!来啊!”边说边又伸出手去抓其他士兵,只听其中一个士兵惊慌道:“疯了,疯了!”然后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撒腿就往城里边跑去。
见士兵已经跑远,岳骄龙“咚”的一声,仰天倒地,不断喘着粗气。虽然他经常做着偷盗之事,胆量也算出奇,但打架鲜有发生,最厉害就是用弄晕博物馆的安保,此时生平第一次杀人,不禁吓的脸如土色,嘴里碎碎念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呆了半响,听见黑衣人乏力道:“臭要饭的……快走,不然追兵……又要来了。”方从杀人的惊恐中清醒过来,起身单膝跪地半蹲在黑衣人身前道:“姑娘,你坚持住,我马上带你看医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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