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泰听说刺杀失败,拍案而起,愤然怒道:“一群饭桶!这样也不能杀掉段誉那小子!现已惊动,欲再杀之恐不已易也!”
身旁一个脸尖面削之人劝道:“大人勿须动怒,只要这王语嫣还在我们手中,就不怕段誉这小子不就范。”
此人姓司徒单名一个刁,绰号摘星子,常以一身冠绝江湖的马屁神功闻名,虽然反复无常,经常见风使舵,但也确实机灵。见高氏位高权重,便投于府下,想借其权势助他享尽荣华。
高升泰也知段誉非薄情之人,定会回大理设法搭救王语嫣,到时可随时找机会屠之。但段誉在大理老百姓心中,毕竟是段氏唯一嫡传的正统皇帝,如果回到大理聚其心腹率众反他,必有一番恶斗,到时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为除忧患,选择在大理境外将其杀之才为上上之策。而且这段誉一天不死,他便一天不能登基,不然难以安天下,所以刺杀失败令他勃然大怒。
高升泰对司马刁道:“平日见你主意颇多,今日有何良策。”
司马刁移步到高升泰跟前,对其耳根细语道:“我已打听到他们欲从四川荣德返还,而从荣德返还必经婆罗山,此山地势险峻,壁立千仞,有且只有一条叫‘灵瑞崖’的窄道方能通过,我们在此伏击,想必那段誉躲的过无眼的刀剑,也没命逃的出万丈的峭壁。”
高升泰听司马刁这么一说,马上点头道:“果然是妙计,就依你所说,速速去办。”
岳骄龙一行人经过遇刺后,为求谨慎,一路也未多做停留,倍日并行,倦时就轮流看守休息几个时辰便继续赶路。经过十来天的日夜兼程,总算来到大理同大宋的融汇交界地,荣德城。这荣德城自东汉以来就以产盐而盛名,所以也聚集了各国往来的盐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朱丹臣对段誉道:“公子爷,出了这荣德城,再翻过婆罗山就是大理境内了,此处人流混杂,我看必有奸贼的耳目,还是连夜赶路,速回大理为妙。”
段誉向来对朱丹臣都信任有加,答道:“一切就依朱四哥之意,我们继续上路,我也想快些见到语嫣,只是辛苦了三哥。”
岳骄龙靠着一块大石,只顾着捏脚道:“没事,四弟,安全最重要。”心里却暗想:我的妈啊,这十来天走的路估计都已经超过我二十四年的总和了,我想坐飞机,我要坐火车,还要是卧铺!再这样走下去,估计没被刺客杀死,都已经累死了。这些古代人怎么这么能走啊,随便挑一个到一千年后都能拿奥运金牌了。
薄暮之时,一行人来到婆罗山中,此山拔地千尺,危峰兀立,虽已入夜不可观其险,但崖底传来的阵阵呼啸声也能让人惶恐不安。特别是这“灵瑞崖”,只能两两并行而过,不容有三人同时通行。
朱丹臣、傅思归一前一后,手持火把,岳骄龙同段誉在中,四人借着微弱的火光小心迈着步子往前挪动着。就在这时,司马刁带着一行人忽地从幽暗中窜出,封堵在朱丹臣的前面,挡住了去路,傅思归身后也窜出几个人断了来路,司马刁冷笑道:“段誉,我看你今日如何脱身。”说完便使随从往四人奔去。
这“灵瑞崖”本来就窄,突然这样冲来几人,让一向沉着的朱丹臣也慌了阵脚,单手运劲至判官笔当中,“铿、铿、铿”接连挡下来者劈来的三刀后,连忙指示着岳骄龙和段誉往后退,兵仞碰击声不断在悬崖中回荡。
岳骄龙走在这“灵瑞崖”上,本来就腿脚无劲,胆战心惊,这突然再杀出几个人来,更是让他三魂七魄尽失,趴在崖壁上动弹不了。
一个刺客“咻”的一声,乍然翻身一跃,直接来至岳骄龙身前,一道剑光直奔岳骄龙喉咙而来,段誉喝道:“三哥小心!”一股内力之气从食指涌出,直穿刺客丹田之处,刺客甚至还没“啊”一声,就已睁大着眼睛轰然倒地,真乃死不瞑目。
这股内力之气正是大理段氏独门绝技“六脉神剑”中的“商阳剑”,段誉将岳骄龙护于身后,左手小指又一招“少泽剑”向正在同朱丹臣缠斗的刺客刺去,那刺客正专心致志同朱丹臣打斗,岂料这突来的剑气急如雷电,就算有心躲闪,也定不能逃过,只听“啊”了一声,直刺头部,应声倒地。少商、商阳、中冲、关冲、少冲、少泽六脉剑法纵横飞舞,这前后夹击之势,瞬间被段誉一人扭转。
司马刁见势不妙,对随行刺客急令道:“撤!”临走衣袖一扬,一阵青烟向着段誉他们方向随风而来。
朱丹臣见状,急道:“不好,此烟有毒!快运功屏住气门,以防毒气攻心。”
岳骄龙哪里知道什么“气门”,正欲欢呼终于见识“六脉神剑”的神迹,却不料眼前一黑,踉跄了几步,神志不清道:“我……”这话还没脱口,直接顺着崖边就栽了下去,只模糊中依稀听见有人在高声呼喊“三哥!……岳公子!”便晕厥了过去。
岳骄龙醒来之时,已是第二天的正中时分,他正悬挂在峭壁一根树干之上悠悠晃晃的荡着。向下望去,只见深谷中云雾弥漫,不见尽头。心想:我这是不是已经死了?还是正在升天的路上?可是我并非大善之人,按理不应该上天啊。
“哎哟呀!”之前坠落之时身体与崖边、树枝的碰撞使得他现在周身的疼痛,一时没有忍住竟然蹦出声来。
岳骄龙接着自语道:“死了怎么还这么疼?难道?”
岳骄龙借着在树干上微微晃荡之力,用仅有的视线瞟了瞟周围,不瞟不要紧,这一瞟顿时激起了他求生的欲望,原来树干是从一个约有两人高的洞口延伸而出,洞口相距树干不到半丈。
岳骄龙深呼吸一口气,憋在胸口,双手向上用力抱住树干,聚集全身仅有之力,向崖边挪动,当脚能垫着峭壁的岩石时,口中破气一声喝道:“呀!”手腕与脚同时运劲,一个移山回海翻身而上,终于头向外,脚朝里匍匐在树干之上,顺着树干倒爬了几步,总算来到了洞口。
岳骄龙顺着树干延伸出来的方向往洞里瞧去,这一眼望去竟看不到树干的尽头,心道:“这树是有多大啊?多亏这树救我一命,索性跟着进去探个明白,也好拜谢搭救之恩。”他沿着树干靠着洞壁一步一步向里走去,越走越黑,突然眼前一片豁然开朗,一个洞中洞呈现在他眼前,洞高几十丈,洞顶处成鹅蛋型的天坑犹如巧夺天工,石壁上长满了圆润漂亮的石葡萄,一棵庄严的大树顶着擎天的华盖,昂然挺立在洞天之中。茂密似梨的树叶中,四五寸长,端尖甚细的花瓣隐现于壶妆凹陷之花托中,甚为奇观。
岳骄龙也见过那种几百年依然巍然的大树,但眼前这棵却更加壮观,更为庄严,而且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岳骄龙径直来到大树下,没做过多犹豫,直接双膝跪了下去,朝着大树就是响头磕了下去,以答谢救命之恩,嘴里还念道:“多谢树爷爷救命之恩,我定涌泉相报。”正想这“涌泉相报”该如何实施之际,树里却浑厚有力的传出老者腔调的声音来。
“呵呵呵,你终于来了。”
岳骄龙猛的抬起头,傻盯着大树惊道:“你在说话?”心想:不会是我又遇见什么树仙了吧,反正这回到古代都成真了,还有啥事不可能。
“非也非也,树虽有命,但非人也,树亦有情,但非繁也。”一个老者满头蓬松白发,白须拖地,身着寺庙青衫的老者从树后移步出来,对岳骄龙微微笑道。
岳骄龙起身打量着老者,满头蓬松的白发拖长在地上,凌乱的白须齐膝而下,身穿破烂青衫长褂,虽然年迈,但却神采奕奕,精神焕发。懵道:“老人家,你是人还是仙啊?”
老者慢慢走到岳骄龙身前道:“呵呵,人也好,仙也罢,心中有佛,便无异也。”
岳骄龙问道:“老人家,你怎么在这里?”
老者回道:“施主为何在此,老衲便为何在此。生生相惜,来去有因,必有果也。”
岳骄龙心道:你这老头,我是不小心跌落下来,大难不死才来到这里,难道你跟我一样?不会这么巧吧。
老者见岳骄龙心生疑虑,笑道:“施主不必理会老衲为何在此,你还是先行服下这花蕊之露吧,不然毒侵五脏,便无治也。”说完手指轻轻一弹,一朵老树之花便从树上飘至岳骄龙脚尖前。
岳骄龙也没欲加思考,拾起地上的花朵就往嘴里扔,他也知道在堕落山崖之时,自己中了司马刁之毒,虽然还没毒发,但也是迟早之事,而且这老者,一看就面容慈祥,怎么也不像有害人之心之人。
这花朵入口以后,岳骄龙瞬间感觉嘴里一阵清凉,就像吃薄荷糖一样,他咧着牙缝深呼吸了一下,清凉之感立马灌入他全身各个角落,感觉人也欲要飘起来一样,心道:好神奇!追问道:“老人家,这是什么花?如此奇妙?”
老者道:“此乃优昙婆罗花,三千年一开,为祥瑞灵异之所感,乃天花,为世间所无,唯以大福德力故,方感得此花出现。”
岳骄龙听不懂老者叽里咕噜什么,猜想应该是很珍贵的意思,似懂非懂的点头道:“哦……原来如此。”
老者继续道:“施主今年应该二十有四了,终于让老衲等到了。”
岳骄龙惊讶道:“老人家怎知晚辈多大了?”
老者答:“呵呵呵,一切皆有定数,一切又恍如隔梦。命由己造,相由心生。”
岳骄龙听老者这样一说,倒是想起了净安寺的净悟大师,便问道:“老人家可认识净悟大师?净安寺的。”
老者回道:“老衲便是净安寺第七代主持净空,至于你所说的净悟,老衲不曾听闻。”
岳骄龙不明白了,心想:这第七代是多久以前啊?净悟大师十一代都六十来岁了。继续问道:“老先生在此有多久了?”
净空笑道:“呵呵,老衲不知这妄心的流转,只知轮回,施主便是这轮回的转化,这优昙婆罗花正是因施主而开。花开尔生,尔生花亦开。”
岳骄龙越听越糊涂了,感觉这净空大师比净悟大师还能唠叨,心想:是不是和尚都这么能念啊,净悟那老头是这样,这老头也这样,唐僧也是这样。
但不论岳骄龙是否听懂净空的禅理,摆在他眼前的事实是不容他忽略的,这优昙婆罗树确实救了他,花也的确解了他体内的毒。
他随手从树上摘下一朵优昙花,在手上玩弄着,心想:电视剧里那些跌落山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主角,都因祸得福,修得什么武功秘籍或是觅得旷世奇宝之类的,这花既然能解毒,会不会也增加我的内功修为啊?
想到这岳骄龙不自禁的伸出一拳全力向岩壁击去,想试试自己功力是否大增或者至少增强体质吧。
只听他“哎哟”一声,抱着出击的拳头直嚷嚷,哭啼着鼻子道:“电视剧都是它妈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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