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小燕子飞飞
花满楼是个好人!
小龙女在百花楼住了一个多月后真心的得出这个结论。
她看到花满楼每天细心的伺弄着那些娇贵的花草,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身上那种宁静平和的气息让她也不禁心平气和起来。
鲜花满楼。花满楼对鲜花总是有种强烈的热爱,正如他热爱所有的生命一样。
花满楼平时对这些花草照顾得很精心,这不仅是对花草的珍惜,也是一种对生命的热爱,花满楼不仅拥有赤子之心,亦是拥有着博爱之心,与这样的人相处,心境难免会变得更加平和。
黄昏时,他总是喜欢坐在窗前的夕阳下,轻抚着情人嘴唇般柔软的花瓣,领略着情人呼吸般美妙的花香。
而这天傍晚,小龙女坐在花满楼的对面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泡茶,神情十分专注认真。
就在这时候,楼梯上响起了一阵很急促的脚步声。
小龙女不悦的看去,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匆匆奔上了楼,神情很惊慌,呼吸也很急促。
她并不能算太美,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却非常灵活聪敏,只可惜现在她眼睛里也带着种说不出的惊慌和恐惧。
花满楼放下手中的茶具,转过身,面对着她。
他并不认得这个女孩子,但态度还是很温和,而且显得很关心:“姑娘莫非出了什么事?”
小姑娘喘息着,道:“后面有人在追我,我能不能在你这里躲一躲?”
“能!”花满楼的回答几乎完全没有考虑。
小龙女看了看花满楼,他可真善良,如果有人要进古墓避难,她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她觉得以花满楼这种善良到没边儿的人,就算是一匹负了伤的狼在躲避猎犬追逐时,投奔到他这里来,他也同样会收容。
他的门永远开着,正因为无论什么样的人到他这里来,他都同样欢迎。
小龙女想了想,又在心中加了一句:无论好人还是坏人。
小姑娘的眼睛四面转动着,她看到小龙女的时候似乎很惊讶,并非是那种看到世间居然还有如此美丽女子的惊讶,而是很惊讶小龙女居然在百花楼。
不知为什么,小龙女直觉她不喜欢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女孩子。
难道是因为这个女孩刚才打扰到她了吗?
小龙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又有人上楼来了,是追小姑娘的人。
他身材很高大,上楼时的动作却很轻快。手里果然提着柄刀,眼睛里也带着种比刀还可怕的凶光,一看到这小姑娘,就瞪起眼来厉声大喝:“这下子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小姑娘正在往花满楼身后跑,花满楼正在微笑着,道:“她既已到了这里,就不必再跑了。”
提刀的大汉瞪了他一眼,发现他只不过是个很斯文,很秀气的年青人,立刻狞笑着道:“你知道老子是谁?敢来管老子的闲事?”
花满楼的态度还是同样的温和,道:“你是谁?”
大汉挺起了胸。道:“老子就是‘花刀太岁’崔一洞,老子给你一刀,你身上就多了一个洞。”
小龙女疑惑的看向花满楼,问道:“难道别人一刀戳下去不是一个洞吗?”
花满楼笑道:“真正的高手一刀下去能把人戳穿,那就是两个洞了。”
小龙女认真的点了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小姑娘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被讽刺算不上高手的崔一洞脸上都已变了颜色,突然狂吼:“那我就给你两个洞!”
然而他的刀还未举起来,就被一条白绸卷起来扔到一旁。
花满楼还是在微笑着,柔声道:“在女孩子面前不能太粗鲁。这柄刀你若是肯留在这里,我一定代你好好保管,我这里大门总是开着的,你随时都可以来拿。”
崔一洞满头冷汗落了下来,十分忌惮的看了一眼小龙女,然后头也不回的冲下楼,下楼比上楼还要快得多。
小姑娘银铃般笑了起来,她仿佛十分佩服的看着小龙女,道:“你好厉害啊!”然后她马上又把目光放到花满楼身上,“我也很厉害的。虽然打不过他,可是也有很多大男人打不过我,我就是江南的上官飞燕。”
她立刻又自己摇了摇头,叹着气道:“这名字你当然也不会听说过的。”
花满楼走过去将被小龙女白绸缠住的刀取下来,轻轻放在靠墙边桌子上,忽又回过头,问道:“他为什么要追你?”
上官飞燕咬着嘴唇迟疑着,终于嫣然而笑。道:“因为我偷了他的东西。”
小龙女把视线从刀身上转向上官飞燕,严肃的道:“偷东西不好!”
上官飞燕连忙抢着道:“我虽然是个小偷,但他却是个强盗,我从来也不偷好人的,我专偷强盗。”
她垂下头,没有看小龙女,却用眼角偷偷的瞟着花满楼,又道:“我只希望你不要看不起我,不要讨厌我。”
小龙女面无表情的道:“那也是小偷,偷东西就是不好!”
花满楼微笑着,道:“她没有恶意的。而且她说得没错,你一个女孩子偷东西总是不太好的。”
“我知道了。”上官飞燕低下头,可怜兮兮的应道。
然而谁都没有看到她低着头,眼中俱是森森的怨毒。
花满楼笑道:“知错能改就是好的。”
上官飞燕眨着眼,道:“那知错能改的人可不可以在这里多坐一会儿?”
花满楼道:“当然可以。”
上官飞燕好像松了口气,嫣然道:“那我就放心了,我刚才真怕你会把我赶出去。”
上官飞燕走到窗口,深深的呼吸着,风中充满了花香,窗外暮色渐浓,屋子已暗了下来。
小龙女一直看着桌子上的茶具,一点也不受暗下来的天色的影响,回忆着花满楼刚刚泡茶的动作,对花满楼把上官飞燕留下来的行为没有理会。
对于她来说,虽然她不喜欢上官飞燕,但并不会干涉花满楼的行为。
别人的事情,又与她何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