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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在乎被人当炮灰碾压,但我还是很在乎名声的,尤其事关小三儿啊包养啊横刀夺爱啊这类关键词。晚上室友们看着我时目光躲闪欲言又止,于是我很忧伤。接下来我很可能会被孤立,被鄙视,被指指点点。毕竟女人们最讨厌什么,大家都清楚。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制止这种恶件的发生。

  既然事情起因于流言,那不如以毒攻毒,我给他们爆个更劲爆的料不就行了。

  只是,什么样的事情才是更劲爆的呢……

  过了两天,我和宋若谷的“爱情始末”就被人熟知了。那是一个天气阴沉的下午,我看到了蹲在墙角默默流泪的宋若谷。他的脸上有红指印,还被人浇了一脸的咖啡。他哭得悲伤,哭得绝望。于是,作为一个团结友爱有同情心的社会主义好青年,我给他买了纸巾和水,并且安慰了他几句。宋若谷便抓着我大倒苦水,原来他失恋了……

  至于失恋的j□j,那属于中的,恕不赘述。

  总之我一边倾听一边安慰他,宋若谷觉得我很帅气很有男人味儿很能给人安全感……咳,不是,他觉得我很温柔很善良很让人心安,所以他想和我在一起试试……

  于是第二天,宋若谷就神采奕奕地来我宿舍楼下等我了。

  虽然这个故事漏洞百出,虽然宋若谷的爱情观让人匪夷所思,但是,光脑补出一个蹲在墙角默默垂泪的校草级帅哥,就已经很能让女人们的八卦之魂燃烧起来,谁还管它是真是假!

  本人的形象一秒钟狐狸精变圣母有木有!

  周六早上有节选修课。宋若谷竟然自觉自发地又跑来载着我上课,不过他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我只好装傻,一边荡着腿一边悠然地哼着歌。

  宋若谷突然说道:“手。”

  “???”我以为我听错了,手怎么了?

  他空出一只胳膊,拉过我的手放在他的腰上。我明白过来,环住他的腰,于是他安静了。

  我有点别扭,毕竟主动调戏和被动调戏的性质它不一样。而且这小子,前两天不还是一副捍卫贞操的小摸样么,他适应得倒挺快。

  宋若谷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动,他又幽幽地飘过来一句:“我从八岁以后就没哭过。”

  来了!

  我就知道他会找我兴师问罪,于是脖子一梗,“不是我说的!”

  吱——一阵尖锐的摩擦声,自行车停了下来。宋若谷单腿支撑着车子,扭头看我,循循善诱道:“说什么?”

  我才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在自投罗网,于是摸着鼻子望天,说道:“我饿了,我要吃小笼包,我要喝蛋花汤。”

  宋若谷也不揭穿我,而是快速地、用力地揉着我的头,这动作,一点都不像是对待女朋友的宠溺,倒有点对待大型犬科动物的豪放。

  我翻着白眼任他蹂躏,等他玩够了,便骑着自行车直奔食堂。分开的时候他看着我,面部表情抽搐,眼睛弯弯的,像是在极力忍着笑。

  虽然觉得他莫名其妙,但是一旦用“脑回路不正常”来解释这一切,我也就释然了。

  上课的时候我遭到了围观,我以为这是近期那些八卦的功劳,便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不明白讲台上四十多岁的老师也频频朝我这里看是怎么个意思,难道他也好这一口?

  下课之后我去找史路,俩人约好了一起逛街。但是史路一看到我就震惊了,我不明所以,结果他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镜子递给我,我往镜子里一看,擦,哪来的妖孽!

  镜子里那张脸我甚是熟悉,只是那头发,简直就像是被雷劈过一样,根根叫嚣着要逃离大地,奔向天空。

  我丢开镜子,用力扒着头发,阴测测地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很快我就想到了早上宋若谷胡乱在我头上捯饬的那只魔掌,还有他忍到内伤的笑容,于是一切不言而喻。

  “我要报仇!”我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激动地看着史路,希望他能给我点回应,哪怕是安慰也好。

  “我今天可算见到什么是真正的‘炸毛’了。”史路也很激动。

  “……”有这么一闺蜜,我感到很无力。

  2

  在报仇之前,我想我有必要先给自己换个发型。我这头发偏硬,而且又是短发,所以很容易变形,难怪宋若谷能那么容易得逞。于是我决定先去把头发烫个造型出来,以绝后患。

  史路对我这个想法表示全力支持,他还拉着我来到一家理发店,拍着胸脯给我推荐了一个理发师。

  于是我在理发店昏昏欲睡了一个多小时,理发师告诉我可以了。等我睁开眼睛看到镜子里那个典型的城乡结合部洗剪吹头型时,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理发店是有多缺洗头小弟啊,竟然把这种执念发泄到顾客头上!

  史路这小子竟然还睁着眼睛说瞎话一个劲儿地夸好看,理发师也厚着脸皮问我真的不染一染咩……

  呔!你见过谁断了条胳膊还哭着喊着要再断条腿么!!!

  顶着这么个发型,我那报仇的雄心壮志一下就被浇了个透凉。史路还要拉着我去买衣服买鞋子买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天知道我现在有多么地想捏死他!捏死他!

  经历了这么不堪回首的一天,晚上我怀着沉重的心情睡觉了。我希望今天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恶梦,等到第二天我醒来时,看到的又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然而我错了,大错特错。

  因为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我要在正面战场对阵秦雪薇了,这是多么考验意志以及演技的时刻!

  周日这天,天气晴朗。早上我收到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说让我陪他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这个号码我根本就没见过,便回复:你是?

  过了一会儿,那边的短信就过来了:你男朋友。

  这个……惭愧惭愧,我到现在都还没存上宋若谷的号码。估计他也不乐意了,又发过来一串省略号。

  我正想着怎么开脱呢,宋若谷又不耐烦地问:你到底去不去?

  我拿过镜子看了看我那令人心酸的发型,我现在恨不得憋在屋里永远不见人,你还想让我参加聚会,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于是我选好角度,拍了张特别凶残的照片发给他,事实胜于雄辩,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一定懂的。

  宋若谷果然懂了,他很快打电话过来,直截了当地说道:“走吧,先去做头发。”

  废话,我也想啊,可是咱这生活费不是捉襟见肘了么。

  他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又很体贴地补上一句:“我这有xx的会员卡。”

  当我顶着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发型走出来时,我发现这小子还是有点可取的地方。

  宋若谷摸着下巴点评:“还行。”接着他把我带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一个会所。

  过生日的这位叫老六,也不知道他这号码是怎么排的。老六和宋若谷是发小,事实上据我观察,今天来这里给他庆祝生日的多半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老朋友,以及他几个玩的比较好的同学,所谓一个圈子的。宋若谷今天是想把所谓“新女朋友”带来给大家秀一下,不管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我和这个圈子总归是有距离的,而且我也发觉了一些人对我的排斥,毕竟秦雪薇才是他们认可的朋友,也应该是宋若谷的正牌女友。

  我特想和他们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我今天的角色定位应该是乖乖地坐在宋若谷旁边当小白兔,偶尔抛个媚眼秀一下恩爱。

  但是我的计划被老六打乱了,因为他一眼就认出了我,“你是纪然?”

  我很纳闷,这位同学我确定没见过你呀。

  老六笑道:“我见过你,今年b市大学生网球公开赛,你打得不错。”

  被他这么一夸我瞬间就不好意思了,“啊,其实我表现不太好,有点怯场。”

  “已经很不错啦,你很有天分,”他顿了顿,又说道,“前些天谷子从我这里抢走的金玄剑,不会就是为了讨好你吧?”

  额,原来那把网球拍的来历竟然这么曲折。也对啊,球拍好买,但是签名哪有那么容易弄到。于是我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原来那把球拍是你的,我还以为……”

  他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宝剑赠英雄么,况且谷子从我这里抢走的东西多了去了,不在乎这一件两件的。”

  这话被宋若谷听到了,于是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是,我从你那抢的东西再乘以十,就是你抢的我的。”

  老六撇撇嘴,不屑道:“小心眼。”

  看到宋若谷吃瘪,我也挺开心,想到那个萌翻我的签名,便问老六是怎么能让费德勒在签名的时候顺便画个笑脸的。

  老六不解:“什么笑脸?”

  我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他看,“就是这个。”

  老六摇头,“费神他老人家才不会画这个呢,”他想了想,嗤笑一声道,“这个恐怕是某人自己添上去的吧。”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宋若谷,“这真是你自己画上去的?”得多么有想象力的人才能在大神的签名旁边心安理得地画上那么两笔?

  宋若谷没有否认,“你不是挺喜欢的么。”

  我是挺喜欢的,但前提是我不知道真相!

  我想发作又不好发作,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偏偏宋若谷还火上浇油地又来摸我的头,一边摸一边肉麻兮兮地说:“乖。”

  “……”我很想抓过他的手一扭顺手就给他来个过肩摔,但是当我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某人时,我很快就明白了宋若谷这么做的用意。

  原来他没有中邪,只是在做给秦雪薇看。

  此时身为炮灰的我当然要竭力配合,枪口一致对外,于是我抓着宋若谷的胳膊摇啊摇,一边摇一边说:“哎呀,你讨厌,你讨厌,你讨厌……”说实话我撒娇的技能值为零,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

  宋若谷捏了捏额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看样子是不行的。

  我放开他,端起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口,一扭头却看到老六张大嘴巴非常震惊地看着我。我只好朝他淡淡一笑,“怎么了,没见过撒娇的么?”

  老六用力点头,肃然说道:“长见识了。”

  这时,秦雪薇走了过来,她递给老六一个盒子,说了句“生日快乐”。包厢里的气氛有点尴尬,毕竟前任与现任狭路相逢什么的,多狗血呀。

  狗血男主角倒是淡定,他只看了秦雪薇一眼,又转过头和周围的人说话。

  狗血女主角更淡定,她甚至都没看我们,直接当我俩是空气。

  只有狗血炮灰不太淡定,我说你们俩能不能至少表现一下吃醋愤怒念念不忘什么的,那样我也好早点收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