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双鱼玉佩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脸上的笑容洋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什么高兴事情发生了呢。
他的身影越来越近,阮秋戒备的后退一步,“王爷,何事?!”
来人不是别人,乃是南昱的谭冥允,阮秋没想到南昱的使臣竟然会是他。
经过悬崖“垂吊”之事,这人竟然会像老朋友见面般给自己打招呼,阮秋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得了什么健忘症,不然怎么这么快就将以前的不愉快忘记!
谭冥允见她下意识后退,轻笑道:“你很怕我?!”
遇到疯狗自然要做出保护的姿态,这是人的本能,阮秋却没讲这话说出口,“怕到不至于,离远些终归是好的!”
“哈哈哈……!”没想到他竟发出一阵狂笑,“这是大楚,本王再狂妄还能吃了你不成!”
“呵呵!”阮秋干笑两声,疯狗无国界,谁知道你下一刻会不会发疯。
“王爷若是没有其他的事的话,那我就……!”阮秋转身欲走,却被谭冥允抬臂挡住,“本王可是来感谢你的!”
阮秋面上一怔,抿唇浅笑,“王爷说笑了,感谢我什么?”
谭冥允脸上虽挂着笑,但在阮秋眼里看来这笑简直就如同刀子般,恨不能在她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你让历沫儿那丫头跑到本王的战马中去,不但染上了疫症,还医死了几十匹战马!你说本王是不是要好好的感谢你!”
“日后她就不会缠着本王了,本王就会有大把的时间寻花问柳了!”谭冥允抬手捋起阮秋胸前的秀发,放置在鼻尖轻嗅了下,一脸的享受!
“啪”阮秋一巴掌将他的手打落,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阮秋抬脚便朝前走,见他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
历沫儿染了疫毒是死是活她不关心,她关心的是这事真的会像谭冥允说的那般,高兴自己解放了,还是怒极反笑说的假话!
阮秋在御花园右边的凉亭找到吴宸妃,彼时她正与一堆妃嫔闲聊,见阮秋走进忙起身上迎。
“阮姑娘,刚才本宫还在提起你来着,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快来这边坐!”
宫女在吴宸妃的手边放置了条圆凳,阮秋也没有推辞,吴宸妃热络的拉起阮秋的手放置在手心,“本宫一直想要感谢姑娘来着,却苦于没有机会!”
阮秋干笑声,将自己的手抽出,她不习惯与人这么亲密的接触,吴宸妃手中一空,面上有些尴尬。
“娘娘勿怪!身为医女,整日里摆弄药材,手掌粗糙的很,怕伤了娘娘的肌肤!”
见她解释,吴宸妃脸色缓和了些,“这会儿离宴会还有段时间,要不要本宫带你四处走走?!”
“想必阮姑娘上次入宫,还未来得及欣赏这宫中的景致吧,净忙着替本宫医病了!”
阮秋是不曾好好观看过这宫中景致,不是因为忙碌却是因她懒于走动,这会儿吴宸妃邀请,她自会前去。
端木鹤龄曾说这宴会另有玄机,不趁机查探一番,怎么能做到知己知彼,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沿阶而下,刚走出一龚月门,便有小太监迎来,“宸妃娘娘,皇上有请!”
“这……”宸妃看了眼阮秋面上有些犯难,“原本说好要陪姑娘逛园子的,这下恐不行了!”
“娘娘自去便是!”阮秋浅笑,“这宫中我也算熟悉了,再不济也有宫人领路,娘娘尽管放心!”
这种情况对与阮秋来说再好不过,吴宸妃在身边反而要束手束脚,还要想办法脱身,这楚皇此时简直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吴宸妃走后,身后的妃嫔定不会对阮秋阿谀奉承,也三三两两的离开,各自赏景去了。
夜色朦胧,灯光璀璨,阮秋沿着小道一路上前,“啪嗒”袖中掉出见东西,阮秋捡起,见是一圆球状的物件。
光环圆润,阮秋放置在手心,心下疑惑,这东西什么时候出现在袖中的,难道是刚才吴宸妃拉自己手时放进去的?
拿起小球仔细观看,阮秋发现中间竟有极细的缝隙,像是被蜡油封住,阮秋抽出绣袋中的银针小心拨开。
“啪”小球泵开,里面塞着一张小纸条,阮秋四下看了眼打开,上面四个小字,“乱离怪神”。
阮秋将小纸条攥进手心,这什么意思,阮秋敢肯定吴宸妃肯定知道了什么,借以提醒自己。
忽地阮秋脑中灵光一闪,快速的朝玉林轩走去。
一个时辰后阮秋回到御花园,才发现宴会并不在此举行,这儿只是个临时休息的场所,好在吴宸妃留人在此等候,将阮秋迎进桐桦殿去。
阮秋曾记得,刚入宫时楚皇便是在这宴请自己,没想到他的生辰宴也摆在这儿,王付曾说过这桐桦殿乃卫妃所住之所。
她人都死了,为何还要在这儿大摆筵席,这楚皇到底是该多恨卫妃的背叛,死后也不让她安生。
“姑娘……”宫女绿荷见阮秋出神,扯了下她的衣袖,“宴会已经开始了,娘娘不便出来相迎,姑娘自己进去吧!”
阮秋见里面早已满座,贸然进去肯定会引来不少的目光,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正踌躇间手却被人拉住。
“秋儿!”阮秋眼见楚怀瑾面带微笑,眼光潋滟的望着自己。
“你……!”阮秋的话还没问出,楚怀瑾原本灿若星辰的双眸立时暗淡下来,“秋儿姐姐,你跑哪去了,让我还找,我们赶紧进去吧……!”
阮秋:“…………。”
楚怀瑾拉着阮秋一路跑上大殿,众人的目光齐齐射来,他像没有看到一半绕过座椅只朝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原来这就是齐王呀,果真闻名不如见面!”谭冥允嘲讽的目光朝阮秋射去,跟一个傻子拉拉扯扯还真有种好白菜都给猪拱了的感觉!
“怎么?昕康郡王也艳羡齐王不成!”
顺着声音望去,阮秋见左边首位一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执杯浅笑,一身清灰色锦袍,墨发玉束,眉间竟与东方烨有几分相似。“淳于枫衍!”谭冥允拍桌而起,“这是大楚,不是你北晋,莫要挑战本王的忍耐!”
淳于枫衍?难道这是北晋的皇子,阮秋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游弋,没想到谭冥允仅是个郡王,这下被淳于枫衍当众戳破,脸上挂不住,看来恼羞成怒了!
“呵……!”淳于枫衍一声冷笑,“小小一个郡王也敢撒野!”说着也不甘示弱的站起身来,“郡王刚才不是也说了吗?这是大楚,忍耐到了极点,你还不是照样要忍耐!”
淳于枫衍说着看向阮秋,“姑娘你说是吧,在人家的地盘本就应该夹起尾巴做人,哪有他这样,尾巴翘上天去的,也不怕被人抓住!”
阮秋浅笑,不予理会,看来这人也是一肚子坏水,竟然想把自己也拉下他二人的口舌之争。
谭冥允见阮秋没有理会淳于枫衍,嘲讽的瞥向他,给他一个‘你也不过如此的眼神!’气的淳于枫衍狠狠的瞪了眼阮秋。
傲是吧,本王有的是方法对付自傲的女人,等着吧,定有一日让你躺在本王身下求饶!!
“皇上驾到!”内监的高声唱和让殿内剑拔弩张的二人暂时缓和下来,众人齐齐起身,跪于桌旁。
贤妃胡妃宸妃等人已走下座椅迎了上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一声高呼,楚皇大步走了进来。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众人再次落座,丝竹乐起,舞姬缓缓入殿,曼妙身姿,摇曳生辉,殿内一时气氛平和起来。
一曲舞罢,各国使臣献上寿礼,纷纷祝贺,楚皇笑的合不拢嘴,何贤妃时不时的朝阮秋所在的方向望去,似在算计着什么。
酒过三巡,阮秋起身悄悄离开大殿,夜晚的凉风拂面,少了几分燥热,刚被人抓着灌下去的几口酒此刻却在胃中翻腾的厉害。
阮秋仰头望向天空,月明星稀,脑中又显出当日悬崖上东方烨射出那一飞镖的情形,心中一痛,她自嘲的笑了声,拍了下脸颊,让自己清醒几分。
不知不觉竟走进了一片竹林,竹叶茂密,打在脸上痒痒的,正阳宫前的戏曲仍旧在咿咿呀呀的唱着,伴随着竹林虫鸣唧唧,倒也算是个美好的夜晚。
“你真的这般绝情!”一声压抑着苦痛的女音传入阮秋耳中,她环顾了下,透过层层竹叶,前面似乎又两个人影站立。
天黑看不清样貌,依稀看到男子背对着阮秋,女子则完全被男子挡住,许是偷情的宫女侍卫,阮秋正欲离开,不料脚下却踩响一节枯枝。
“谁!”一声厉喝,阮秋慌忙躲到一颗大石后,将怀里的淡粉色眼睛蛇放出,小蛇吐着信子钻进枯叶之中。
男子的脚步在大石旁停住,看到小蛇转身离去,阮秋还来不及松口气,一直大手却从背后扼住了她的脖子。
“你都听到了什么?!”
阮秋想要回头查看是何人,那人手下却一个用力,差点将她的脖颈拧断,接着便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看来是那那女子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