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谷时欧阳逸云未看见阮秋二人,但她二人却是看到了欧阳逸云,为防意外他们改走小路,追出来的欧阳逸云自是不知,朝大路直追而去。
回到端木府上,阮秋大概解释了下治疗端木鹤龄眼疾的方法,强调自己没有器具,听完她的解释卫忌当然大怒,感觉被人戏耍了。
二人正争执不下,端木鹤龄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爹,我相信她,况且我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急不来的!”
卫忌恨恨的看了眼阮秋,他也知道这病急不来,但身为父亲,还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早点看见光明,正是看到了希望内心才更是急迫。
阮秋见他神情缓解,这才上前,细语劝道,“前辈,即便有器具也不是马上就可以治疗的,要保证他的眼部肌肉呈松弛状态才可!”
“这期间我会开些药,来刺激他的眼部神经,视觉细胞,这样才有重见光明的可能。”
阮秋说着看了眼端木鹤龄,歉意道:“前辈也知道,晚辈毕竟不是这西蜀人,不便久留,若前辈信得过晚辈的话,半年之后阮秋定来给公子治疗,决不食言!”
“相信你?凭什么?!”拿了药就想走,这不是打一枪换个地方,专业骗子的把戏嘛,当他端木家的人傻不成。
卫忌转念一想,若强留她的话,她心里存下怨恨,治疗时随便做点小手脚自己也不知呀!
正暗恼间却听得端木鹤龄道:“爹,既然您不相信那就让孩儿跟他们一起走,指不定孩儿回来就能见到爹爹的样貌了!”
“跟他们走?!你疯了!”卫忌连他们的人都不相信,怎么可能让自己这个宝贝儿子跟着陌生人离开。
“你从未出过远门,眼睛又……你这不是胡闹吗?!”卫忌满脸的愤然。
“爹,这些年在您身边,受着家人的庇护,我是男子,迟早要撑起整个家族的,一直躲避在您和外祖父的庇护下怎么可能成长!”
“妹妹还未找到,我怎么可能一直蜗居在这四方的屋檐之下,即便外面腥风血雨,我也有足够的能力自保,定要将妹妹寻回!”
见他去意已决,卫忌也无奈,他知道他有自保的能力,但还是忍不住担忧,转身见阮秋一脸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就不是滋味。
自己宝贝了半辈子的儿子,突然要跟着别人走了,这让他心里如何不酸楚,况且那人还未必将他当回事。
“姑娘,可否路上多关照些……!”卫忌实在开不了口,这样好似将人家当成了老妈子似的。
阮秋讪笑了下,“这个自然!”其实在她的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愿的,这一路走来虽还算顺利,万一遇到危险,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累赘。
拿了人家的药,不能给人治疗,这个要求再拒绝的话自己也真与骗子无异了,无法推脱只能接受!
稍作准备了下,一行人便前往客栈与楚怀瑾汇合,好在楚怀瑾接到卫忌送来的药早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此时最郁闷的莫过于梁栋了,临来时楚皇让自己监视阮秋寻药是否如她所说的那般,没想到刚进入这西蜀她就失去了踪迹。
自己连带寻找了数日,这刚一回来人家就带着药要回去了,好在这此任务就他一个人,怎么向楚皇禀报别人也不知,否则定有失职之罪。
一行人刚出城欧阳逸云便追了上来,边打马边喊道:“将药留下,否则谁也别想离开这西蜀半步!”
楚怀瑾将马车停下,见一中年男子在车旁勒住马匹,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冷声道:“你是何人?!”
欧阳逸云没有理会楚怀瑾的问话,直接朝车内喊道:“阮姑娘,拿了毒王谷的东西还是尽早交出来吧,否则撕破脸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不用理会!”阮秋这话是对驾车的楚怀瑾说的,他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当即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骏马一声长鸣,撩蹄便朝前狂奔。
“他不会就此罢休的!”端木鹤龄自是明白欧阳逸云的为人,他可是出了名的难缠,好在这次只带了一个人,否则还真麻烦。
欧阳逸云先是一愣,没想到她竟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当即大怒,抽出腰间的飞镖嗖嗖射出。
混合着强劲内力的毒镖嗖的一声穿过车壁,原本闭目养神的东方烨倏地睁开双眼,“小心!”
他惊呼一声,身子猛的扑向阮秋,将她压在怀里,毒镖穿过车壁贴着东方烨的脊背飞过,去势仍未减弱。
穿过车门帘阮秋听得闷哼一声,接着便听到咚的一声,楚怀瑾身侧的车夫已滚下了车去,背上赫然插着那柄泛着深绿光芒的飞镖,早已没了气息。
骑马跟在后面的梁栋顿感脊背一片冰凉,还好他瞄准的是车厢,否则此时自己怕早已躺在了地上。
他是来监视阮秋的,可不是来为她拼命的,当即调转马头,离马车远远的,只要自己不出手的话,这把火估计烧不到自己身上。
东方烨面色惨白一阵后怕,“秋儿,你没事吧!”
阮秋也是惊魂未定,没想到这欧阳逸云竟会突然出手,见她无事东方烨顿时周身一股肃杀之气,坐在一旁的清缨愣是被这股威压震得嘴角沁出血来。
“小心他的毒!”
阮秋的话刚落,东方烨已从后门飞了出去,马车仍旧在疾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楚怀瑾眼下是不会顾及东方烨的死活的!
阮秋却不能将他丢下,“保护好药,在前面的镇子等我们!”阮秋说着也跳了下去。
“秋儿……你……!”
楚怀瑾听到跳车之声,心里一阵暗恼,他虽看不到后面,但车内除了个瞎眼的端木鹤龄就是阮秋清缨二人了,除了阮秋,其他人此时根本不可能下车。
马车已驶出了一段路程,他想要回去帮忙,若自己回去了,车内的药便没了人保护,他不知道毒王谷派出多少人。
但好不容易得来的药不能出现任何的闪失,以东方烨的身手对付欧阳逸云应该不成问题,想到此他又加快了车速。
东方烨飞下车后,抽出腰间软剑,只朝欧阳逸云的胸口刺去,与此同时,欧阳逸云甩手射出数枚飞镖。
东方烨侧身躲开,随后的飞镖已达面前,长剑不得不改变方向,砰砰将毒镖击落,他的攻势已被消去大半,只能落地。
“凌海,还不去追马车!”
欧阳凌海刚被东方烨利落的身手震撼住,从小到大,他还未见过有人可以将师傅的毒镖打落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听到欧阳逸云的怒喝,他才缓过神来,忙飞奔去追,却被赶来的阮秋拦了下来。
“我不与女子动手,你还是赶紧让开吧,不然伤了你我可不负责!”
“那就试试!”话音刚落,袖中白练翻飞,欧阳凌海还未出手便被包成了个粽子,“你!”他恼怒的挣扎,扑通一声摔下马来。
“废物!”欧阳逸云恼怒的骂了声,医术赶不上她就算了,功夫竟连她的一招都接不住,真是丢毒王谷的脸!
见东方烨与他打的不可开交,这欧阳逸云的功夫如何她不知,东方烨却是内伤一直未痊愈,时间久了自是体力不支。
“欧阳前辈,怎么说毒王谷也在江湖上有着数一数二的地位,这输了比赛就杀人灭口的事亏得你们能干的出来!”
“休要胡说!”饶是他再镇定听到阮秋这话也忍不住出口反驳,他毒王谷岂是输不起之人。
阮秋见他动作减缓,便又道:“那您又何苦来,得到这药不但是端木家的奖励,更是你毒王谷的诊费,您现在来抢岂不是明摆着不认账吗!”
“这药的用处你再清楚不过,休要拿它害人!”
欧阳逸云边阻拦东方烨的进攻边分神应对阮秋的挑衅,动作自是减缓不少,原本已占了优势的他这下却被东方烨占了上风。
“借口罢了,毒王谷的人何时变的这样心善了,竟会在意别人的性命来了!”阮秋语气中满是嘲讽。
她不知道毒王谷的人脾性如何,但听“毒王”二字想也不是什么善茬,这会儿竟装起圣人来了。
“毒王谷若真的心善的话怎么不去灭了那七星阁,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将活人制作杀人工具的地方。”
“况且欧阳逸天怎么说也曾是毒王谷的人,即便是被逐出,但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毒王谷此时置若罔闻,难免会让人怀疑,这是不是毒王谷在背后推波助澜呢!”
“放着真正害人的判门之徒不去收拾,却大言不惭的来对付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毒王谷可真是要脸!”
“不就是赢了你们吗,犯得着杀人灭口吗,若真的输不起的话,那就再比一次好了,晚辈也不是什么重名利之人,让、着你们便是了!”
听到阮秋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话语,欧阳逸云简直气的要七窍生烟,当即下了狠手,嗖一声,有一支毒镖射出。
东方烨手上的攻势一滞,忙侧身去躲,飞镖擦着他的腰间飞过,割断了挂在腰间的一根细绳,啪嗒掉出件东西。
东方烨眉头一皱,伸手想要去捡,欧阳逸云却在此时出手,“小心!”阮秋的话刚出口,东方烨的胸口便挨了他一掌。
“卑鄙!”阮秋暗骂一声,忙上前将东方烨搀扶住,欧阳逸云上前一步,看了眼地上的东西,目光一怔!
他弯腰快速的捡起,拿在手中仔细端看,看了眼东方烨,似乎要在他脸上找寻什么,厉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