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忌嘴角一阵抽搐,就知道这师叔不按常理出牌,这会儿有什么事还没问呢,就让人帮他捞什么癞蛤蟆。
东方烨自下的车来就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眼睛不眨的在房顶坐上一夜,是个人都要撑不住的,说着去休息的,见阮秋和卫忌出来,便也死皮赖脸的跟上。
阮秋见他一副孩子气的表情,完全就是个老小孩的性子,问道:“若能找到那癞蛤蟆,前辈是不是会应下我们任何的要求?!”
听到这软软糯糯的女声,欧阳澜转脸见一长相俊美的小姑娘站在卫忌的身后,眉若远黛,一双丹凤眼透露着机敏。
他的眉毛一挑,“想要坑我是吧,一个癞蛤蟆换我毒王谷中的任何东西你们还真是敢狮子大开口!这还真是盗匪入村了!”
“况且这癞蛤蟆又是我毒王谷的癞蛤蟆,你们可真是将羊毛出在羊身上运用到了极致!”
阮秋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换来他这么多句的不满,遂抿唇一笑,“我能让这癞蛤蟆自己跳进桶里,不知前辈想不想看!”
欧阳澜闻言果真如小孩子般跳到阮秋面前,“真的,你真的可以让它自己跳进桶里?”他似乎不相信阮秋有这个能力,“你不会骗我的吧?!”
“看了不就知道了!”阮秋从袖中掏出一短笛,置于唇边,一阵悠扬的笛声在偌大的山谷内飘扬。
原本坐在树荫下百无聊赖的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朝井边聚集,片刻不大的空地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真好听,我还听没过这么好听的笛音……!”
“说的好像以前听过笛音似的……!”
“我孤陋寡闻还不行啊!”
旁边一对小情侣模样的人小声正吵着,大家刚才没有听到阮秋与欧阳澜的对话,这会儿自是把注意力放在笛音上。
欧阳澜则是紧张的一双眼紧盯着井中,连呼吸都变的慢了起来,生怕错过了癞蛤蟆跳入木桶的那一刻。
要知道这只癞蛤蟆他可是养了很多天,本打算将他做蛊的,没想到竟让它跑了,跳到了井中,怎么也捞不起来。
阮秋的笛音陡然一转,像是下达了什么命令一般,原本静止在水中的木桶动了下,接着便看到一个满身疙瘩的小东西双腿一蹬跳了进去。
“哎,真的跳进去了呀!”欧阳澜一阵兴奋,顾不得去拉绑缚在木桶上的绳子,大掌朝井口一伸,运足内力,“嗖”一声木桶被吸了上来。
感觉一股强大的内力在空气中蔓延,原本昏昏欲睡的东方烨倏地睁大了双眼,见阮秋好好的的站在眼前,顿时又恢复成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看你这下往那跑!”欧阳澜提着木桶宝贝似的看着趴在里面一动不动的蟾蜍,阮秋手一挽将笛子收起。
笛音戛然而止,原本趴在木桶里静止不动的蟾蜍立时躁动起来,纵身一跃想要逃离,欧阳澜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
“还想往那逃!”手指在它的额头轻点了下,那蟾蜍立时鼓起肚子,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见这一老一蛙玩的不亦乐乎,阮秋笑道:“前辈,刚才答应我们的事是不是该兑现了?!”
“什么事?”欧阳澜提着手中的癞蛤蟆一脸茫然的看向阮秋,“我有答应你什么嘛,是你要表演给我看的,我可没逼你!”
见他一副耍赖的样子,阮秋一阵语噎,他是没有答应什么,但她以为那也是默许了的,不然谁费心思的去做这无聊的事!
“小宝贝,你是不是饿了,要不我捉虫给你吃呀!”见他提着癞蛤蟆就要走,卫忌忙走上前去拦住他的去路。
“师叔,不要欺负小辈……!”
“谷主!谷主不好了,凌沉的病又加重了!”卫忌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风风火火跑来的小厮打断。
欧阳澜一听眉头一皱,快速的将癞蛤蟆塞进胸口,疾步离去。
竹楼之内,一年轻男子满面通红,汗珠大颗大颗的从额头滚落,双手抱腹,痛的在床上直打滚。
欧阳澜快速的跑进去,坐在床边搭脉,“凌沉,你怎么样?”
“啊……!”欧阳凌沉轻呼一声,不停的在床上翻滚,“好痛,师祖我的肚子好痛,好像要炸开了一般。”
阮秋等人见欧阳澜急匆匆的离开,随后也跟了过来,站在门边并未进去,看了眼里面痛苦不已的年轻男子,阮秋朝身旁的人小声问着。
“他这是怎么了?”
“你没看到吗?!”他没好气的怼了阮秋一句,以为她这是看热闹好奇,见自家师兄痛成这样,自然对阮秋不满。
“我自然看到了!我是问他为什么会这样?!”
阮秋的语气不免也凌厉了几分,本是好心好意的关心,没想到却惹来别人的不满,她心里可郁闷着呢。
那人愣怔的看了眼阮秋,卫忌忙上前劝道:“师侄,这位阮姑娘医术了的,你不妨给她说说,说不定她能救凌沉呢!”
凌沙鄙夷的看了眼阮秋,轻嗤了声,“师祖都拿师兄的病没有办法,她一个小丫头哪来的信心在这儿说大话!”
“是不是说大话,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左不过眼下你们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听到卫忌这话,凌沙当即怒了,“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拿师兄给你们当实验品吗!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
卫忌:“你……!”
虽这次有求与这毒王谷,但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他们的长辈,在欧阳澜面前伏低做小也就罢了。
现在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骂得睁不开眼来,这叫他如何不气,正待反驳,手臂却被阮秋拉住。
“前辈,自古以来只有求治的,没有求医的,既然他们不领情,我们又何必上赶着找奚落呢!”
看了眼里面痛的死去活来的年轻人,阮秋高声道:“他这病呀多半是气滞了,不通则痛嘛!”
阮秋估计自己的声音足以让里面的欧阳澜听到,若真的没有办法的话,自己看的又不错,他肯定会出来找上自己的。
里面愁眉不展的欧阳澜听到阮秋的话,又搭了下欧阳凌沉的脉象,玄数,不禁有气滞更加了热郁,看来那姑娘还真有几分本事!
“前辈,既然这会儿欧阳谷主忙着,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待欧阳谷主忙完了再行商谈也不迟!”
阮秋说着就要下楼离去,“姑娘留步!”听到挽留声,阮秋一笑,装作不明就里的转身看向从里面走出来的欧阳澜。
“谷主有什么事吗?!”
想到自己刚才的耍赖,这会又让她给欧阳凌沉医治,欧阳澜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但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不知道姑娘这次来毒王谷所谓何事!”
阮秋迈上台阶,上前走了两步,道:“晚辈听说毒王谷各种奇花异草,本抱着好奇的心态来观摩的,但谷主好似不怎么欢迎!”
阮秋说着故意停顿了下,见欧阳澜原本笑嘻嘻的神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忙又道:“晚辈是个比较惫懒好面儿的人。”
“来也来了,见到是未见,这要是回去岂不是让小姐妹嘲笑,眼下为了彰显谷主好客之道,是不是该送晚辈件东西以作留念,也好让晚辈在人前炫耀一番!”
欧阳澜气的简直要吐血,这简直就是趁火打劫,不明着说要,却改为要自己送,真是让他哑巴吃黄连呀!
听着里面欧阳凌沉的痛呼,欧阳只能咬牙问道:“不知姑娘想要什么?!”
“那要看谷主觉得什么样的药材才能足够代表您的诚意喽!”阮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灵芝,人参、冬虫夏草,冰山雪莲、茯苓!任你挑!”欧阳澜一副割肉的表情。
这些可都是他的心肝宝贝呀,现在却要离自己而去了,想想都肉疼!
“难道谷主的诚意就值这些吗?!”阮秋不屑的说了声,转身对身旁的卫忌道:“前辈,看来谷主并不真心想要留咱们,还是回去吧!”
“你到底想要什么?!”
“金婴花!”阮秋并没有回头,背对着欧阳澜说道,大有他敢否定的话当即抬步离去之势。
“金婴花?!”听到这药时欧阳澜的反应和卫忌初始一样,“这药可没什么价值,你要它作甚!”
在男人的眼中这金婴花的药效确实没用,但这药在后宅妇人的手中确实一把利剑。
“这个谷主无需知道,只管拿出诚意便是!”
“好!”欧阳澜一口答应,若唤作其他药他或许会心疼上一阵子。
但是这药他却不会,库房中虽有一株,但存放多年排不上用场,还要浪费人力保存,此时让她拿走刚好。
阮秋没有想到他竟会这么爽快的同意,想起他先前的耍赖,怕会像抓到那蟾蜍一般,转脸就翻脸不认人了。
“鉴于谷主刚才给我留下的不好印象,您还是先将药材给我,我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欧阳澜郁闷的看了阮秋一眼,没想到这回她倒变聪明了,“你怕本谷主会耍赖,本谷主还怕你拿了药就走呢!”